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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的機會,等我猝不及防拿回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后,我再去與他說,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個瘋婆子。 所以說啊,世上總歸是沒有后悔藥賣的。 想到這,心中不免有些酸澀,于是吃飯時干脆把頭壓得很低,連背也佝僂了起來,想來定是極不好看的模樣,可此時的我卻全然沒心情顧及自己的形象。 兩人之間靜默了許久,我便越發(fā)沉在了自己的思緒里,待夜色又沉幾分,耳邊忽然響起個聲音:“你這個樣子,倒有些撐不起這大紅之色!” 我一怔,一陣酥麻之感登時從頭竄到了腳心—— 如果我沒記錯,這句話,他曾與我說過的。那時他截了我,我為保命,便一直做著一副諂媚的姿態(tài)。他說這句話時,我們還沒到祁延門,途中間或遇到些別有居心之人,卻總歸是有驚無險。 我喜歡上紅色,不是喜歡它的張揚,亦不是喜歡它的熱烈,我對它的喜歡,完全只因為,他常穿緋紅衣衫,我便因此愛屋及烏??杉幢闳绱耍┘t衣也逐漸成了我的習(xí)慣,以至如今,我雖變回了尤十一,可還是喜歡身著一身大紅衣衫。 “呵呵……是么?”我陪著笑,“我也覺得我不太適合,但……”頓了頓,我一本正經(jīng)道,“可我喜歡這個顏色……” 他看過來,目光中帶著微微的不解。 我亦迎上他的目光,也不知是解釋,還是單單只是要說與自己聽:“它很好看,所以,我很喜歡……” 第七十章 顏卓琳歸來 蒼柘沒再接話,且自這一刻起,他便低下了眉眼,看起來似在想著什么,又似乎只是那樣坐著,什么想法都沒有。 他總是這樣,任憑與他相處多久,都看不透他的情緒,可他卻總能很輕易地將人一眼看穿。 這一頓他沒怎么吃,我卻吃得尤其忐忑,心里總莫名冒出很多種想法,可每次話到嘴邊,卻又都默默地吞了下去。最后就只剩了一個念想,今日他尋我來,大約也只是為了平息黃昏時楚錦與那廚子的一番糾葛吧。 果然,待用完膳后,他說了些場面上的客套話,類似于“你是卓琳的朋友我本不該怠慢于你”啊,“祁延門規(guī)矩繁多你不要見怪”啊,以及“我已與門中人說好了,你是貴客,平日行徑不必遵照祁延門規(guī)矩來”等等,話里是無可挑剔的彬彬有禮,亦是恰到好處的疏離。 他大概不知,楚錦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耿耿于懷,我亦不會因此事件怪罪到他頭上。 之后的幾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哪里都沒有去,沒有遇見蒼柘,也沒有看到祁羽連,許是因蒼柘下過命令,門中人對我與楚錦都客氣了些,那些過午不食的規(guī)矩也因此而廢了。日子過得平靜如流水,亦是安穩(wěn)自在非常,應(yīng)該說,過去的十六年里,我從未過得如此奢侈且平穩(wěn)過,即便是我身為顏卓琳的那些日子。 可我總不滿足,每每從夢中醒來,開始新的一天時,我就總在想,若是蒼柘能認(rèn)出我來,那該有多好。 這樣的安穩(wěn)在半月后終止,正是除夕,辭歲迎新,街市上是不輸春節(jié)的熱鬧,白日里飄了紛飛的白雪,夜里的燈光就顯得格外地寒涼透亮。 我與楚錦閑聊了幾句,看夜深了,洗漱之后便想要睡下,可下人將將將熱水端到屋里,外面便又來了一個丫頭,她仍是恭敬地朝我們行了一禮,頗有禮數(shù)道:“尤姑娘,楚姑娘,門主有請!” 我將解到一半的衣服重新系上,從里間行至外面到她面前,方問道:“可知是為何事?” 那人搖頭:“不知!” “能與我們有關(guān)的……”楚錦在旁低聲嘀咕道,她默了一瞬,忽而面色一凝,看向那丫頭問:“莫非……是與顏卓琳有關(guān)?” 那丫頭垂下頭去。 楚錦眉頭擰得更深了些:“看來,確是如此了!”說罷,也不待我回答,亦不待來傳話的丫頭帶路,她已旋身跨步出了門去。 夜色很黑,楚錦一如既往地那樣青春活潑,可我看著她,總覺得她身上裹著一層層的謎團,怎么解都解不開。 楚錦沒有猜錯,蒼柘今日喚我們來,確實是因為顏卓琳回來了。她習(xí)過武,意志自然比常人要更堅韌一些。當(dāng)初蝕心蠱發(fā)作時,我連一時半刻都忍不了,而今她卻能強忍住半月才回來,說實在話,我還真是挺佩服她的。 她面色蒼白,像是這些時日都未得調(diào)養(yǎng)。而蒼柘,祁羽連,包括君華都在廳中站著,見我們前來,祁羽連與君華齊齊轉(zhuǎn)過頭來,蒼柘卻不知目視著何方,連一抹眼角的余光都沒有給。 顏卓琳亦惡狠狠地看向我,待我們走近些,她忽然起身沖到我面前,咬牙切齒地質(zhì)問道:“這主意,是你出的?” 她說的,想必便是這利用蝕心蠱逼她回來一事。 “你身上的蠱,是蒼柘下的!”我淡淡回。 要說起來,雖然從我們遇見,她便是在刻意算計我,甚而她逃婚去往荀安城,也只是為了讓我卷入這些江湖風(fēng)云,更有甚者,她希望我被朝廷中人發(fā)現(xiàn)。后來事實果真如她所設(shè)想的方向行進(jìn),可又莫名出現(xiàn)了些變故,譬如連番的算計里蒼柘終歸有些不舍,而君華插手后,卻又是無所顧忌地與左赤峰為敵,甚而遠(yuǎn)在京都的皇帝,幾乎過分地關(guān)注著我的婚事,以至所有人的中心,最后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說我幸運,很小的時候有著尊貴的身份,后來雖然經(jīng)歷了改朝換代,可我還是有一個為我籌謀好了一切的母親,盡管這種籌謀,是以她人的一生為代價,而她,就是其中最無辜的一個犧牲品。 我的幸運似乎貫穿了我整個人生,盡管她費盡心機與我換魂,可還是擋不住我遇到了對的人,而她卻被所有她記得不記得,愛著或者恨著的人算計。 所以我不怪她,就算她搶走了我的婚禮,卻又狠心將它糟蹋,我依然不怪她。 聽我所言,蒼柘終于看向了我,而面前的顏卓琳,看著我的眼神則更加憤恨了些。 “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讓我信你的話么?”她一字一頓,“我當(dāng)然知道這是他下的,可在場的許多人里,除了你,再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了吧?而他,又如何能舍得,這樣直接催活蠱蟲?” 我越過她,看著蒼柘的眼里,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你說得對!”這種情況下,我也沒必要再否認(rèn),反正自她強行搶回她的身體,以及婚禮那日與我攤牌起,我們之間便也剩不下多少情誼了,“蠱是他下的,主意是我出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意圖很明顯……”我從蒼柘身上移開目光,轉(zhuǎn)而換到顏卓琳身上,“不過是想逼你回來而已,你不回來,我們之間的事如何才能解決?” 顏卓琳怒了:“我已與你說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