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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秀才將他女兒送至宮中,以陪伴婉離。顏卓琳說,她已不記得那個女孩的名字,只是記憶中總有幾個聲音在喚著:“茹兒,夢茹……”她便覺得,那祁秀才的女兒,大約是喚作祁夢茹的。 祁夢茹與婉離年紀(jì)相仿,又同為女孩兒,自是很容易就養(yǎng)出了感情。那時雖有天災(zāi)頻頻,戰(zhàn)亂紛紛,但久居宮中的兩人自是什么都感覺不到,再顏卓琳的記憶當(dāng)中,她們的童年異常幸福,那零零碎碎幾欲要碎掉的畫面里,不斷出現(xiàn)的都是兩人燦爛的笑顏。 然這樣的日子在幾年后結(jié)束,突然有一天,一身著華服的美艷女子匆匆跑來,印象中,她便是那生下了婉離,卻始終得不到皇帝寵愛的淑妃。 她對她們說了許多話,她們年紀(jì)尚小,根本聽不明白,可其中很清晰有幾句,顏卓琳卻似懂非懂地記下了:她說宮中已不再安全,若是再晚一些,她們大概會命喪于此,所以,她們必須出宮逃命。 說完她便從懷中拿出一塊黝黑的令牌,斟酌思索了許久,卻還是將它交到了另一個女孩兒手中。那女孩兒問她這是什么,那婦人只道:“是什么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記住,無論如何,你也一定要將它好生保管著,千萬不能讓它落到其他人手中,知道么?” 那女孩兒聽得一愣一愣的。 那婦人卻撫了撫她的頭,極沉痛道:“這是皇家的東西,若是將它好生留著,就算最后我們當(dāng)真一敗涂地,你們也好歹能留下一條性命!” 顏卓琳與那女孩兒一并點頭,外面卻又沖進來一個丫鬟模樣的女人,她將屋中場景看了看,與那婦人匯報了下外面情形。那婦人方道:“我將她交給你了,記住,無論如何,一定得讓她好好活著!” 說罷,她便將顏卓琳抱起,遞到了那女人懷中。 第六十三章 斬草除根 再之后的事情顏卓琳記不清了,只是記得有人說就算拼了命也定要護公主周全,又有人說,公主和龍紋令,他們一樣都不會丟。再之后便只記得那婦人的一句:“夢茹,你還這樣小,我卻自私地要讓你替代離兒,為離兒承擔(dān)這亡國公主的苦難,你會怨我么?” 沒有人回答她,可她自己卻把自己說得淚如雨下:“父輩的事情本與你們無關(guān),可事已至此,皇上落到如此境地也全因你祁家而起,所以對不起,所謂父債子償,你就當(dāng)做是在為你祁家贖罪吧!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作為一個母親,實在是舍不得將離兒放在那般危險的環(huán)境里,我求你,原諒我可以么?” 她的話說得沉痛又愧疚,可最終,她還是命人將顏卓琳帶走,且讓人抱走了另一個姑娘。 那個姑娘去了哪里她不知道,可她記得抱走她的那人模樣。而她自己,則被一女人帶到了一處暗室,她將她交給候在那里的左赤峰,對他道:“從今日開始,我便將公主交給你了,記住,無論最終這天下落到誰的手中,娘娘的意思是,公主一定得活著!” 在將他交到左赤峰手中以前,那人喂她吃了一顆丹藥,并往她體內(nèi)輸入了些東西,她只覺精神恍惚,眼皮重得根本抬不起來,也是這迷迷糊糊之間,她聽到那人說:“娘娘說,為護公主周全,起碼在她年少無知時得讓她什么都不知道,這鎖情蠱只能封她十多年的記憶,待她十六歲那年,她大概會記起所有的事情,到時她再有什么想法,你都不必去攔!” 左赤峰應(yīng)了,再下一刻,顏卓琳就徹徹底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她已到了京城顏家,而她后來的記憶便是從這時開始。她是顏石清的女兒,而左赤峰,只是一個偶然路過,卻因格外貪財而收了她為徒的江湖俠士。 是了,左赤峰本是君立隱在江湖中的暗線,可朝堂的顛覆讓他心生了怯意,而后來關(guān)于龍紋令的傳說更是讓他歹意暗生。在權(quán)力和金錢的誘惑下,他終究還是背叛了君立。 別的人或許不知,可有著雙重身份的他卻是知道的,那龍紋令雖說是祁秀才所有,可事實上,它卻一直都在皇宮之中,而這次君齊覆國,龍紋令不翼而飛,隨之不見的還有當(dāng)朝最受寵愛的公主,這幾乎不用去想,就能明白,這龍紋令,定是在婉離公主君離手中。 而顏卓琳,恰恰是皇宮中人交到他手中的公主。他的身份,要得龍紋令實在是輕而易舉,若不是在將她交給他時,那人當(dāng)著他面封鎖了她的記憶,且清楚明白地告訴他,這一封就是十多年,他大概會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逼迫她將它交出來。 所以他才假模假樣地等到她十六歲,所以,他才會在她十六歲的生辰宴上迫不及待地與景世關(guān)聯(lián)盟,好在她出嫁以后,也仍能將她握在手中。 “他不知,可我卻記得很清楚,那龍紋令根本就不在我手中,而我,也不過是一個假公主罷了!”顏卓琳道,一身大紅的衣衫襯得她猶如鬼魅,“淑妃娘娘把龍紋令交給了你,而帶走你的那個人,也始終將你喚作公主。你說……我和你,誰更像君離?” 我登時語塞了。 龍紋令的價值自不必說,淑妃既有心要護君離,自然也會將這令牌放在君離手里。她不得寵,可她也在宮中生活數(shù)年,她比誰都清楚,為權(quán)為謀者,除了自己和親人,誰都不值得信。 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會將龍紋令交到那祁秀才之女祁夢茹手中,尤其是,那時君立會潰敗,全因祁秀才生了歹意,而祁朗鉆了這個空子,倒戈君齊,這才讓偌大的江山就此易了主。在這樣的背景下,如此至關(guān)重要的龍紋令,她定會將她交給她唯一信任的人——君離手中。 顏卓琳不是公主,可將她送到左赤峰手中的人卻說,她就是公主,再結(jié)合之前淑妃說過的那段話,她這,根本就是故意篡改她的身份,好讓她頂著前朝公主的名頭,為真正的公主,將所有的危險擔(dān)去。 “可我還是不懂,就算如此,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便是那年被從宮里送出來的,另一個女孩兒?” 顏卓琳回:“你有想過,尤嬸為何會平白被皇宮內(nèi)衛(wèi)抓么?” “你……你是說……” “沒錯!”她的聲音平靜了些,“尤嬸,便是那年抱你出宮的丫鬟!” “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問,“十多年了,你就當(dāng)真從未想過,為何尤家那般貧苦,卻仍是將你一個女孩送進了私塾?又為何,你們窮到連飯都吃不上,尤斌還是竭盡全力滿足你的愿望?又是為何,你將一家辛苦錢扔在了鴛鴦樓那樣的地方,尤嬸雖幾番說要罰你,卻始終未付諸行動?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公主,你覺得,這些在一個平常的農(nóng)家,可能實現(xiàn)么?” 我徹底失了言語。 她說的這些我確實從未想過,只以為是尤斌疼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