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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下,他躬身后退兩步,朝她深深欠身道:“是景恒冒失,還望顏姑娘莫怪!” 她本笑得歡快,可見他如此,她那笑便生生噎在了喉嚨里。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他這樣氣度非凡且聲名顯赫的人,怎會甘心在大庭廣眾之下受她所辱,且還受得如此坦坦蕩蕩。 一旁的顏石清將整件事看在眼里,為防她破壞他巴結(jié)景世關(guān)的偉大計劃,忙出來拽住她對景恒道:“景少主莫怪,小女頑劣,我回去一定好好教導(dǎo)于她!” 景恒直起身來,臉上依然飛滿云霞,可他仍是道:“是我莽撞,不該撞了她的!” 顏石清笑得面容抽搐,顏卓琳卻看得滿心疑惑。 回去之后顏石清好生將她訓(xùn)了一頓,那年的顏石清還是傳說中的那個寵女狂魔,她的生活里也還沒有那幽深暗黑的水洞。 于是她對他做了個鬼臉,也不管他在后面叫嚷著什么,只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出了顏府。 她跑到了景家大院,已經(jīng)入夜,宴席早已散去。她見正門有多人把守,覺得層層通報甚是麻煩,便到了院子側(cè)面,墊了幾塊石頭想要爬過去。 她還不會武功,又只有八歲,那高高的院墻對她便似一道天塹。她先是堆了兩塊石頭,爬上去仍是夠不著,便又加了兩塊,這下可以夠著了,可石頭沒有放穩(wěn),她腳下一晃,便仰頭朝后栽了下去。 她驚恐地叫出聲來。里面景恒的聲音道:“誰!” 她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在了地上,屁股著地,于是疼得也很尷尬。她縮著身子在地上滾來滾去,下一刻便看到景恒立在那院墻之上,頭戴著彎月,身披著星光,那清澈透亮的眼眸便似一汪泉水淌進了她心里。 她坐起身來,更加夸張地喊道:“疼死我了!” 他從墻上跳下,扶住她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頓時沒了言語,畢竟,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就走到了這里。 景恒看了看旁邊摞著的石頭,了然道:“你若想進去,走大門就行了,我爹很好說話的!” 她不說話,只是揉著手肘喊疼。那時景恒覺得,她大概是真摔疼了,可她自己卻很清楚,雖然確實摔疼了沒錯,但她從小到大摔過的跤多了去了,這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本來,她只是不敢看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后來景恒將她背回了顏府,府中眾人迎上來時,顏石清著急地問她怎么弄得一身灰,她還想著怎么扯個有說服力的理由,景恒卻已應(yīng)道:“我剛練武時不小心打到了她,還望顏大人不要怪罪!” 顏石清依然懷揣著勾搭景世關(guān)的理想,況且白日里顏卓琳誣陷景恒的事他看得清楚明白,這一事便權(quán)當(dāng)是顏卓琳還的債了。遂扯著他那一臉亂抖的褶子笑道:“景少主言重了,這丫頭野蠻得很,沒打擾你練武才好!” 景恒這才將她放下,可她卻巴著他的脖子不肯放。顏石清看看她,又看看景恒,最后斂聲吼道:“卓琳,放開!” 景恒也道:“顏姑娘,夜深了,我該回去了!” 可她卻狡黠一笑,將沒臉沒皮表現(xiàn)到了極致。 “既然你弄傷了我,那以后幾日,你都得背我出去玩!” 第三十二章 突遭變故 顏石清一怔,跟在他們身后的眾多仆人亦是一怔,便連景恒也終于怔了一怔。 她勾著他脖子揚著臉看他,他皺起眉頭,又舒展開。最后的結(jié)果是,景恒在眾目睽睽之下答應(yīng)了她的無理要求,且往后的幾日,他當(dāng)真每日過來背著她四處去玩。 他不過將近十歲,可他的背脊已經(jīng)寬闊得能夠給她安全感,她趴在他身上,忽然覺得若是一輩子能夠這樣倒也不錯。 因為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兩家大人之間便也愈漸走近,最初顏石清還總會說她那般欺負(fù)景恒實在不好,后來因她搭上了景世關(guān),便改口說她這是為顏家立了大功,可以繼續(xù)卯足了勁欺負(fù)。 她向來不屑顏石清狗腿的模樣,可這次,她卻對他的奉承極為受用。 她和景恒便是從這時開始真正意義上的認(rèn)識,也是從這時開始相互了解,且相互改變。 景恒很早熟,顏卓琳卻相對稚嫩許多,他對她就像哥的存在,他便常與她開玩笑說,讓她喊他哥哥??伤偸菗u頭,他問為什么。她便咧嘴一笑:“我要嫁給你,所以你不能是我的哥哥!” 景恒被她說得愣住,她卻呵呵笑著好不開懷。 景恒改變了她許多,把她從那個刁鉆紈绔的官家女兒變成了一個知書達(dá)禮的大家小姐,也把她從不知冷暖的富家千金變成了會去同情窮人的善良姑娘。自然,她也改變了景恒許多,在遇到她之前,他身上戾氣很重,總是皺眉,習(xí)慣將心事藏在心底??珊髞恚麜r不時就會對人笑,也時不時會說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那樣的兩年她過得極為恣意,有疼她的顏石清,有寵她的景恒,還有一個雖不常在身邊,卻只要出現(xiàn),就一定會護著的人——左赤峰! 可事情在她十歲那年開始改變。某天夜里顏石清把她帶到那個水洞,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還傻兮兮地說那白玉床真好看。顏石清笑道:“既然好看,那你便去睡一睡吧!”那個笑陰暗詭譎,卻又深沉。 他將她扔在了白玉。寒意鉆心噬骨,她連滾帶爬地摔在地上,顏石清卻再度將她拎,而后那空地之中,便出現(xiàn)了劍尖朝上的劍林。 她縮在角落看岸邊的顏石清,可他卻一改往日的溫柔模樣,完全不顧她的哭喊。 她第一次在那待了三個時辰,出來后在烈日下暴曬五個時辰仍覺得冷,便讓下人燒了火爐搬到她屋里。 可顏石清闖進來,說從今以后,她的屋里在不準(zhǔn)進任何可以取暖的東西,就連厚一些的棉被都不許加。 景恒來找她,她撲到他懷里哭成了淚人。他擁著她問她怎么了,她卻搖著頭一句話都不肯說。 不是她不說,是顏石清與她說,若這件事讓第三個人知道,她以后就別想從那白玉下來,且,知道的那人,他會剜他的rou,剔他的骨,卻不讓他死,他要讓他生不如死! 于是就有了之后,她為報復(fù)顏石清的狠毒,就更為肆意妄為地大鬧顏府。起初她還不敢,可后來她知道,顏石清雖隔三差五就把她扔進那水洞,可只要在人前,他都會偽裝出慈父模樣,也就是說,無論她做什么,他都會寵著她。 便也有了之后,熙兒犯錯,顏夫人要把她送入,她掀了顏夫人的梳妝臺,顏石清來找她時,她拽著他的衣服說:“你若再逼我,大不了我們同歸于盡!” 她說這話不是威脅,是絕望。 從這以后,她便將所有的信賴都給了景恒。她心情壓抑時會找他,被顏石清折磨得時也會找他,她總是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