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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送早飯才結(jié)束。蕭冥羽的吃相是一貫斯文的,即使今天已經(jīng)很餓了,且吃的速度不慢,但依然不會讓人覺得他失禮粗魯。端詳著他的吃相,一直等到對方吃得差不多了,林耀庭才又提起了那個孩子的事。蕭冥羽介紹那個孩子叫雷水生,是他昨天中午在火車上意外碰到的。當時已經(jīng)要發(fā)車了,他在自己的包廂里邊翻看一本邊等開車,結(jié)果就等來了那個孩子。事情的經(jīng)過是前一天晚上有幾個日本武道館的人去和平劇場看戲,當眾調(diào)戲唱旦角的一位姑娘,劇場老板帶著劇院里的人上前說情,結(jié)果被這幾個人仗著會點功夫給打了個東倒西歪。水生當時正拎著個大茶壺在二樓包廂里伺候客人,看見有個人把拉二胡的老師傅給掐著脖子舉起來快勒死了,情急之下,舉起熱水壺對著日本人的腦袋就澆下去了,結(jié)果燙得那日本人嗷嗷怪叫著扔下拉二胡的老師傅就上樓來捉他。他反應也快,扔下茶壺,從后門溜出了劇場拔腿就跑,等昏頭昏腦的實在跑不動了,一看都跑到火車站了。知道自己這禍惹大了,要想活命劇場是不能再回去的,索性就想坐火車離開上海。不過走得太匆忙,平時攢得幾塊錢都沒帶著,身上是一個大子兒也沒有,買不了車票。在車站餓了一晚上加半天后,他正想著偷著溜上火車不拘是哪先離開上海再說,碰巧就看見了蕭冥羽。本來是一路跟著的,結(jié)果人太多擠得他丟了目標,直到車要開了才算摸進了蕭冥羽的包廂,算是硬懶上了心地好的蕭先生。“那你也該昨天就到了,怎么現(xiàn)在才到?”把泡好的茶給蕭冥羽倒了一杯,林耀庭把杯子往他那邊推了推。蕭冥羽都快欲哭無淚了:“我?guī)讲蛙嚦詵|西,他餓的太久,一口氣吃的太多,在車上就喊著肚子疼要死了。好容易挨到下車先帶他去了車站旁邊的小診所,結(jié)果他睡著了死活叫不醒,附近又連個電話也沒找到,困在那個小診所呆了一晚上。”聽完這樣一個讓自己苦等了整個晚上的理由,林耀庭喝了口茶后才幽幽開口:“冥羽,將來你要有錢了,會成為一個大慈善家的?!?/br>聽出了他話中的調(diào)侃語氣,蕭冥羽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他穿越前倒是非常的有錢,不過他所做的一切,沒有一樣能跟慈或善沾得上邊。生活的大環(huán)境是會重新塑造一個人的人生觀與價值觀的,蕭冥羽覺得,他穿越重生以后,才懂得了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林耀庭嘆息似的搖了搖頭:“萬一哪天有人看上我了,真怕你會把我捐出去。”“那要等到真有人看上你了再說?!笔捼び鹨驳皖^喝了口茶,而后頭都不抬的平靜開口:“不過在你被人看上之前,我先被人看上了?!?/br>聽他那話不像玩笑,林耀庭定了定神后才鄭重的問出一個字:“誰?”“長谷川綾子?!?/br>“她想要你做什么?”林耀庭一點都沒想歪,他就知道這個女人遲遲早早是個麻煩。“以中國人的身份在南京開設(shè)一間銀樓?!比毡救艘仓浪麄冊谀暇┣废卵獋劾?,某些地方行事不方便太高調(diào),所以想要利用他有一半中國人血統(tǒng)這一點作為掩護。蕭冥羽已經(jīng)通過自己的途徑弄清楚了長谷川綾子的真實意圖:“銀樓的真實作用是作為他們在江蘇一帶搜刮掠奪黃金的存放點。”戰(zhàn)時日本不僅武力侵略中國,同時也像個最無恥的強盜一樣,竭盡所弄的掠奪一切能夠搶到的東西。這里面不僅包括中國的古玩字畫、珠寶玉器、文物瓷器,甚至連周口店出土的猿人頭蓋骨化石都不放過,就更不說真金白銀了。從長谷川綾子沒有明說的話里,蕭冥羽聽出了更深層次的意思。那就是即使日本在武力上輸?shù)袅诉@場戰(zhàn)爭,但將中國洗劫一空后,在經(jīng)濟上也等于并沒有輸?shù)?。當然,這只是綾子小姐一個含蓄的比方,她是絕對不相信大日本帝國會輸給中國的。在她眼里中國閉關(guān)鎖國導致腐朽沒落,重文輕武導致各個都是東亞病夫。加上日本是早已經(jīng)造出了飛機航母的軍事強國了,而中國一個師的正規(guī)軍,有槍的士兵往往還不足半數(shù),其他人只能像冷兵器時代一樣拿著大刀作戰(zhàn)。這樣的中國,在她眼中是不存在勝利的可能性的。長谷川綾子自然不能體會蕭冥羽聽了她的“高見”后的心情,但此刻坐在對面的林耀庭卻非常能感同身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林耀庭把額頭湊過來,抵在了蕭冥羽的額頭上:“我們一定會勝利的!”這不僅僅是因為邪不勝正,更因為中國還有千千萬萬的好男兒明知道對方是開著飛機坦克的,卻仍敢拿著大刀用血rou之軀迎著炮火往前沖!這樣的中華兒女是絕不甘心做亡國奴的!有著這樣好兒女的國家也更加不可能會亡國的!蕭冥羽鄭重的點了下頭,他當然知道這場戰(zhàn)爭最終的結(jié)局。只是那時的知道也僅僅是知道而已,只有親身置于這個時代,才能體會同胞兄弟用自己的血rou之軀對抗日本人飛機大炮時的那種悲壯。“記得委員長在廬山的講話么?”似乎怕他動搖一樣,林耀庭抬手按在他的后腦上,讓兩人的額頭抵得更加用力,字字鏗鏘的重復了一遍那段話:“如果戰(zhàn)端一開,那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zhàn)之責,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br>這是七七事變后第十天,蔣委員長在廬山發(fā)表的中的話,蕭冥羽知道。“為驅(qū)除倭寇,我早已抱定犧牲一切的決心,那么你呢?冥羽?”林耀庭的眼神熱烈。看過太多漢jian對黨國的背叛,上至汪兆銘這種國府大員,下至現(xiàn)在不斷被“曲線救國”口號騙投汪偽政府的偽軍。在局勢不明朗的今天,林耀庭很怕有一天蕭冥羽也會失去信心,產(chǎn)生動搖。他愛蕭冥羽,絕不想失去他,但他同樣也熱愛自己的信仰,熱愛這片已經(jīng)被手足同胞鮮血染紅了的中華大地。伸手環(huán)住了林耀庭的肩膀,蕭冥羽緊緊的擁抱住對方,這不單純是戀人的擁抱,還包含了志同道合的友情。林耀庭的意思,他都懂。他這個擁抱的意思,林耀庭也懂。為我中華,犧牲到底!抗戰(zhàn)到底!第四十章神秘電話時間邁進五月,南京的氣溫已經(jīng)很是不低了。蕭冥羽一身長袍馬褂的打扮從外面回來,熱出了一頭的汗。他今天以亨通銀樓經(jīng)理的身份去參加了洋行商會召開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