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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問這個,但這沒什么好隱瞞的,“顧宗坤”的確只有十八歲。“蕭老弟倒是老成持重的很?。 绷忠c了下頭,似乎不經(jīng)意間就將對蕭冥羽的稱呼改了口。這句話說不上是褒是貶,蕭冥羽也只是一笑,他的這副軀體里裝著的是個二十七歲的靈魂,比十八歲的年紀顯得老成是應該的吧!“我這房間許久沒有打掃過了,不如去蕭老弟房間坐坐如何?”問著如何,卻并不等蕭冥羽作答,林耀庭突然拔下自己房門上的鑰匙,抬腿就往蕭冥羽的房間走去。林耀庭的話鋒轉(zhuǎn)的太快,蕭冥羽一下沒反應過來,行動已快過思考,幾乎下意識的一個箭步就躥到了林耀庭前面。等他自己意識到的時候,已然擋在房門口。“蕭老弟這是……不歡迎?”這話,大可當羞辱來聽,在這所宅子里,哪里有蕭冥羽歡不歡迎的資格?蕭冥羽覺得自己就像個被貓用爪子撲棱著玩的小耗子,已經(jīng)在人家口邊了,明知道沒機會,還在做著垂死掙扎。只是,那貓一刻不肯下嘴,老鼠總還是盼著有逃出生天的機會。當下蕭冥羽將頭一歪,略帶了點淘氣的神情靠在了他房間的門框上,那姿態(tài)倒生出了幾分十八歲年紀該有的俏皮和天真來:“我房間小,只有一張單人床,怕沒處給甥少爺坐。”“那……”林耀庭頓了頓,屈臂撐在了蕭冥羽頭上,有幾分居高臨下的盯著他的眼睛,染了笑意的唇角一挑,才低低的開口:“蕭老弟是想到我房里,坐坐大床?”這話連同說話的語氣都不免過于輕浮孟浪了,林耀庭那張酷似幽羽的臉又貼的太近,呼吸吹拂在臉上,蕭冥羽攏在他身影下的面頰頓時染上了層薄粉。但這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蕭冥羽早就不是毛頭小子的年齡,感情用事這東西在他這個年紀已經(jīng)很有限度了。眼前他很清楚這是“顧宗坤”在面對林耀庭,而不是蕭冥羽面對蕭幽羽。哥哥,就是他已經(jīng)逝去的夢,美妙,卻不可重現(xiàn)。而眼前的人事,若也要以夢形容,那必定是噩夢無疑。將身體從林耀庭的壓迫下移出來些,蕭冥羽依然沒有讓開房門的意思:“甥少爺玩笑了,聊天而已,二樓的書房我想更合適些?!?/br>“看來蕭老弟今天是抵死不會讓我進你的門了?”林耀庭看了看眼前的門板,又看了看蕭冥羽,嗤聲一笑:“莫不是蕭老弟在里面藏了什么東西?”這種時候,蕭冥羽很清楚如果林耀庭存心要進去他根本不可能攔得住。但他也看明白了一點,這只大貓可能已經(jīng)徹底把他看成了囊中物了,倒不想那么急著弄死。既然林耀庭并不捅破自己身份這層窗戶紙,蕭冥羽自然沒有理由自尋死路去主動說破。揚起頭,蕭冥羽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那甥少爺覺得我藏了什么在里面呢?”“我想總不會是金屋藏嬌吧!”林耀庭黑亮的眸子一暗,瞇了瞇眼,那眼光七分促狹的背后隱藏了三分犀利。“藏嬌?甥少爺真會說笑。我上無片瓦遮身體,下無寸土立足地,甥少爺若是美嬌娘會讓我這種失了學的窮學生來藏么?”這話讓林耀庭朗聲大笑起來,笑畢卻附耳過來:“蕭老弟要真的僅僅只是失學青年,那我倒可以把你金屋藏嬌了?!?/br>蕭冥羽前世就因為生的頗有幾分陰柔的中性美,身邊時時會惹上些狂蜂浪蝶,所以很不喜歡這種輕薄的玩笑。但當下他又不能真惱,只好對林耀庭冷哼了一聲:“甥少爺藏嬌之前怕是該先配副眼鏡戴戴吧,這男女可都分不清了。”“誰說男人就不能被藏嬌了?”說完這句,林耀庭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蕭老弟說的也對,我的眼神是不大好,昨天蕭老弟是怎么從天而降掉到我懷里來的我都沒看清楚?!?/br>斂了視線,垂下眼簾,蕭冥羽沒有去接口這話。林耀庭有意提起這事,那意思該是貓玩弄夠了,打算把老鼠吞了吧?暗暗伸了一只手到后面,想著必要時可以不動聲色的打開房門先沖進去拿到那把掌心雷。蕭冥羽是做好了魚死網(wǎng)破的準備的,如果林耀庭現(xiàn)在要把他送到日本憲兵司令部或者76號特工總部,那他至少要先拿那把掌心雷跟他拼上一拼。哪知林耀庭卻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般,一把攬住了肩頭,將他帶離了那扇房門,擁著往樓下走去:“芳嬸宵夜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再談?!?/br>感覺就像比武的雙方已經(jīng)站在擂臺上了,結果裁判吹哨喊了開始,對方卻突然跳下擂臺說不打了的感覺,蕭冥羽被他弄的就是一怔。對于林耀庭不按常理出牌路數(shù),蕭冥羽愈發(fā)摸不準他到底要干什么,覺得自己現(xiàn)在被動極了。但他又不得不跟著他的打法玩,大有被人牽著鼻子的沮喪感。宵夜準備的也很簡單,餐廳里十二人座的長餐桌前就坐了他們兩個。林耀庭坐在主位已經(jīng)吃完了,蕭冥羽這個在下手作陪的還攪著碗里的大半碗麥片粥不想往嘴里送。芳嬸這時從樓下下來,說給甥少爺?shù)姆块g打掃過了,床單被罩什么的換了新的,被子也加了床羽絨的,問現(xiàn)在要不要放洗澡水。“不用了,一會兒我自己放就行了。過會兒我還要跟蕭先生去書房對對這個月的賬目,沒那么早睡?!?/br>聽林耀庭這么一說,蕭冥羽更吃不下了。他原本還思量著只要能過得今晚這一關去,明天帶著東西一溜,最多這份工作不要了,橫豎租界里還不是日本人的天下,看似山重水復疑無路也未必就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可現(xiàn)在一看,這姓林的小子雖然長了一張酷似哥哥的英俊面孔,可惜有紅似白兒的那張臉下面,心都黑透了!蕭冥羽覺得又看到了貓把爪子放在了老鼠的肚皮上,可著勁兒的逗弄,既不讓它逃,也不讓它死。狠狠的把半碗粥全扒拉到嘴里,蕭冥羽把碗往餐桌上一放就站了起來:“那這就對吧,甥少爺!”第十章意外收獲坐在寬大的書桌后面,眼前擺了這一個月的各種賬目,大部分是煙館的,還有兩家娼館的。林耀庭好像興趣濃厚的翻看著賬目,不時抬頭看一眼坐在他對面已經(jīng)很有些不耐煩的蕭冥羽。“困了吧?喝點咖啡?!绷忠淖约阂恢焙戎目Х葔乩锏沽吮平o蕭冥羽,又低頭去看手上的賬簿。蕭冥羽也沒客氣,端起來就給喝了。他是真的有些困了,他昨天刺殺失敗回來接到禿鷲的那個電話后就一整晚在書房踱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