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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姿勢極為可笑。 “別忘了告訴樓嘯天,”海藏英抻長脖子喊道,“龍骨和北海,都是我海藏英的?。 ?/br> 哈哈一笑。 鄢于段眼睜睜看著那姿勢可笑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簾內(nèi),問,“你真讓他走?” 海藏英點了點頭,眼底滑過一絲陰笑,不疾不徐道,“牧漁城里的秦家人,總不能都死了哇……好歹給人家留一點根……” 偌大宮殿,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和酸臭。 海風(fēng),更烈了。 自入深冬后,不夜城的雪就未曾停過。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天地間清一色的銀裝素裹,冰寒料峭。 而無憂和蕭肅趕至不夜城的時候,碰巧趕上雪勢最小。 只不過那是幾天以后了。 “大師兄,你先回夜宮吧?!?/br> 灰藍蒼穹下,空曠大街上,二人一前一后,腳步顯得有些沉重。 或許是感覺累了。 “你……要去哪?”蕭肅疑惑地轉(zhuǎn)身盯著她。 無憂強笑了笑,說,“我想去買幾盒水胭脂。” “苗師弟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早訓(xùn)吧……” 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 無憂低頭輕輕摩挲著自己的小指,不敢注視那跟前人,說,“我不是去找苗大哥……” 蕭肅點了點頭,依舊有些遲疑,說,“那間客棧多半是生死門為了掩人耳目,而開在碧山腳下的,我馬上回去讓師父通知無名派。”頓了頓,接著說,“他們的話,你別多想……” “大師兄為何不問我飲血鐲的事?” 一時間四目相對,彼此的眼神都叫人捉摸不透。 “我心知你是怎樣的人。” “我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樣的人,大師兄又怎么會知道?!睙o憂苦笑道。 蕭肅輕嘆口氣,柔聲說,“買完胭脂后早些回來,好好睡上一覺?!?/br> 無憂點了點頭,嘴唇蒼白至極。 然后一人繼續(xù)前行,一人原地不動。 無憂就這般癡癡地看著他的背影,眼眶發(fā)熱。她幾番欲言又止,眼睜睜地盯著那逐漸縮為一個渺小墨點的背影淹沒在紛紛揚揚的雪花里。他們間的距離,隔得越發(fā)長了…… 大概是天未大亮。 紅井巷。 往常早早開門的倚紅閣仍沉睡在杳無人煙的寂靜里。 幾乎無聲無息,一人影霎時翻墻躍過,輕輕落地。 薄薄的一層積雪,像是剛剛有人清掃,院子兩旁堆著小山峰似的雪堆。 無憂眉頭一皺,不禁回頭望去,霎時滿面驚訝。 “姑娘為錢而來?” 說話這人,正是不久前見過的小鳳仙曹金鳳。 無憂搖了搖頭,忙不迭要開口辯解,只見那曹mama面容頗憔悴,搶言道,“倚紅閣不開了,沒什么銀子可偷。”說罷擺了擺手,示意她快走。 “這院子里的人呢?”無憂問道。 那曹mama狐疑地打量了她幾眼,說,“你是誰……問這個作甚?” 無憂登時恍然,脫口而出道,“我?guī)讉€月前來過你們店里,是你們掌柜的同門師妹。你……不記得我了?” “以前生意那么火熱,掌柜的朋友客人多了去了,我哪能記得……”那曹mama咕噥道。 無憂怔了怔,但聞面前人一邊掃雪一邊說,“你呀,別來我這找什么掌柜的,什么瘋女人了,倚紅閣關(guān)了,自是再沒什么掌柜的了。” “瘋女人?”無憂反問道,“什么瘋女人?” 那曹mama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說,“還能有誰?你來這院子找誰,誰就是瘋女人!” 無憂簡直一頭霧水,問,“躍冰姐不是好好的嗎……苗大哥為何要關(guān)倚紅閣?他不是最愛水胭脂嗎……” 一聲冷哼。 “我們掌柜的將那女子視若珍寶,悉心呵護不說,還費力求藥解她蠱毒!倒頭來卻她叫捅了一刀!沒落一點好,白瞎了良心哪??!……” 話音一落,無憂冷不丁身軀大震,失聲道,“苗大哥被躍冰姐捅了一刀?!” 那曹mama氣猶不平地瞅著她,說,“是啊,生死未卜?!?/br> “他人呢?”無憂急問道。 幽幽的一聲嘆息。 “我不知道。你問完了?”那曹mama咳了幾聲,仿佛煩了一般,說,“問完了快走,別攪了我的清凈日子?!?/br> “小鳳仙,”無憂將這三字咬得極重,笑說,“二十幾年前的胭脂樓……應(yīng)該無人不識小鳳仙吧?” 那曹mama面色一怔,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問,“你到底是誰?” 無憂眼眶不由自主地模糊,她強壓著顫音,說,“廖一清是我爹?!?/br> 誰知…… “你胡說!??!”那曹mama登時火冒三丈,連連指著無憂鼻子,眼前發(fā)黑。 無憂一個箭步抄過去趕忙扶著那幾欲暈厥的半老徐娘,淚光閃閃,說,“我爹當(dāng)年為了你離家出走,廖家人不認你,我認你啊……”一個“娘”字,呼之欲出。 那曹mama聽罷笑得花枝亂顫,冷冰冰地注視著她,說,“我曹金鳳,從未說過要進廖家門!就算我曾經(jīng)懷過廖一清的孩子……”頓了頓,哽咽道,“我苦苦等了廖一清那么多年,他要是想讓我進廖家,為何不親自來找我?!” “我爹死了……”無憂哭道。 猶如五雷轟頂。 那曹金鳳眉頭一皺,仿佛聽不見似的,道,“你說什么……” “我爹死了。被仇家殺死的?!睙o憂拭了拭眼淚,強自鎮(zhèn)定道。 那曹金鳳一把甩開無憂的手,莫名笑道,“我在不夜城四十幾年,從未聽說廖家有什么仇人?!奔毑[了瞇眼,問,“你是廖裕昌那廝派來探我口實的吧?你告訴他,我的孩子早死了!廖家早就絕后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雞鳴 天仿佛不會更亮了。 雪的光潔曝露在灰暗的天色下,亦被感染得黯淡無比。 聽了前半生最為鮮血淋漓的一席話后,無憂冷靜得可怕。她久久地注視著那張刮去粉黛后松弛黃白的臉龐,縱身一躍,沒有再說一句多余的話。她只知道她適才涌泄的淚,飽含著多少希冀渴望,一剎間希冀破滅了,她眼前溫暖的影像,亦隨之破滅了。 墻外的世界,墻外冗長的雪巷,好像有些碎裂。一點一點地,鋪天蓋地的碎片迷蒙了雙眼。 這使得無憂每走一步,都如在云端。 不知走了多久。 她的腦子一直是空白的。 直至很多的,越來越多的雪青色人影擁擁擠擠,充斥著她的眼簾。 一排排森然劍氣,逼仄人心。 無憂眉頭一皺,抬首望去,笑說,“宰師兄……”又往兩邊望去,幾乎都是陌生且冰冷的面龐,她頭皮發(fā)麻地掃視一圈,問,“怎的都不說話?我馬上就回夜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