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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命哇……” “獨眼,”那女子“咔吱”一聲單手掰斷了那小鬼脖子,扔到一旁,擦了擦手,笑說,“傳我命令,招死鳥回巢?!?/br> “是,是??!……” 濕熱雨林。 幾棟吊腳樓的廓影隱匿在婆娑樹影里。 低矮草坪,堆著篝火余燼。 裊裊青煙后,是一張困惑、焦急,迷茫的女子之臉。 “師妹為何還不睡?” 一登時響起的男子之聲驚擾了無憂的思緒。 “大師兄被生死門妖人抓走,我睡不著。”她重重地嘆了口氣,有些疑惑地盯著負手而立的年輕男子,問,“蘇師兄為何不睡?” 確實。 那蘇綸信神采奕奕,像是沒有一絲困倦的意思。 他笑了笑,回應(yīng)道,“蕭師兄深陷虎xue,我也著實于心難安。畢竟…畢竟是因我們……” 無憂嘴角倏爾綻開一絲苦笑,說,“本來打算好好在中原游玩一通,沒想到幾次三番,差點丟了性命?!?/br> 蘇綸信自然地坐至無憂身旁,安慰道,“中原局勢水深火熱,不比往常。正邪兩道互相交手,犧牲性命在所難免,師妹切勿掛懷。” 無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想不到蘇師兄看待生死如此之輕?!?/br> 蘇綸信哈哈一笑,道,“修仙之人,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從進了無名派那刻起,我就做好必死無疑的準備了?!?/br> 無憂亦笑了,搖頭嘆道,“蘇師兄心懷天下,我卻貪生怕死,只求安穩(wěn)度日。” 一陣突如其來的靜默。 良久。 “蘇師兄可知抓了我大師兄的生死門妖人現(xiàn)在何處?”無憂問道。 蘇綸信搖了搖頭,后又點了點頭。 “蘇師兄這是什么意思?”無憂追問道,“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碧K綸信說。 一絲失望忽而滑過她眼底。 “其實前些日子我逼問了幾個生死門的人,但他們寧愿咬斷舌頭,也不肯將血阿獄的方位透露給我分毫。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新抓的鬼老四,說血阿獄的人全都藏在石懷瑾的寨子里?!?/br> “石懷瑾?”無憂失聲道,“你說的是白巫族的寨子?” 蘇綸信點了點頭。 “我跟大師兄去過那個寨子,沒見多少人啊……”無憂自言自語道。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人影和一雙深藏吊腳樓里直勾勾盯著她的眸子。 一聲幽幽地嘆息。 “鬼老四說話多半是假。”蘇綸信道。 無憂瞟了他一眼,說,“這樣吧蘇師兄,”頓了頓,繼續(xù)說,“明天你們先回碧山,我自己去那個寨子看看?!?/br> 蘇綸信連忙擺手,阻攔道,“那可不行。蕭師兄為我們以身涉險,我們豈能掉頭走人,不管不問?” 無憂“嘖”了一聲,思索片刻,緩緩道,“怕就怕人多了會打草驚蛇……”她腦子忽然靈光一閃,說,“明日傍晚,煙火為號,如何?” 蘇綸信依舊眉頭緊蹙,猶豫道,“我們一群大男人,卻讓一個女子獨身去……”滿臉不答應(yīng)的樣子。 “哎唷蘇師兄!”無憂低聲嚷道,“到時候你們埋伏在寨子四周,我煙火一點,你們就即刻沖進來,里應(yīng)外合,豈不絕妙?況且如果無名派的人隨我一同進寨,肯定會被生死門的人認出來!” 蘇綸信沉默了一會兒,無可奈何道,“現(xiàn)在也只能聽師妹安排了?!?/br> 無憂登時眉開眼笑,心說她正愁自己一個人怎么把大師兄和云景他們救出來呢。這下可好了,有一行浩浩蕩蕩的無名派師兄弟……不禁感激道,“小憂這廂謝過蘇師兄了!” 那蘇綸信聽罷一怔,問道,“師妹叫……小憂?” 無憂愣了愣,笑著解釋說,“我本名無憂,‘憂’是‘憂愁’的‘憂’?!?/br> 蘇綸信饒有興味地說,“無憂無憂,沒有憂愁……果真是個好名。想必師妹這一生都活得開心自在了?” 話音一落,無憂暗自苦笑。 “應(yīng)該……算是開心的吧?!彼f道。 萬里南疆,瘴氣繚繞猶如云下九天。 仿佛昭示著什么。 “不夜城……很美吧?”蘇綸信眼神突然飄忽不定,“極北之地,莽莽白雪。一群人圍爐取暖,各自小酌。人生在世,得晚年三五知己,若還能有一人長相廝守……無言美哉?!?/br> 一絲莫名酸澀。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利用 隔天。 日落西山,傍晚將至。 空蕩蕩的南疆古寨,籠罩著一層詭異的灰影。 一樣貌普通的女子緩緩拾級而上,手無寸鐵,只有一副血rou身軀。 她面色波瀾不驚,搜尋著腦海里的記憶,沿路觀望。忽地傳來一陣極微小的“嗞嗞……嗞嗞……”聲響,像亂舞蛇信。 無憂知道那是藍血蟒。 不知過了多久。 一幢熟悉的吊腳樓赫然映入她眼簾。 沒有驚喜。 更多的是恐懼。 “你來了?!?/br> 殊不知這幽幽的一聲,嚇得無憂魂飛魄散! 她回頭看去,一雙直勾勾的眼眸正盯著她,隱約透露出喜悅之意。而嵌著這雙眼眸的人,是一年紀約摸三十上下,眼角有三顆紅痣的男子。 “那天吊腳樓里的人影……是你吧?”無憂強自定了定心神問道。 “是?!蹦悄凶勇曇魳O其縹緲。 如果不是無憂時刻警醒自己小心提防,她還真以為這是一場夢。 “你在等我?” “等你很久?!?/br> “為何等我?” “你我有緣。” “有緣?”無憂疑惑道,“你我萍水相逢,哪來有緣一說?” 那男子笑了笑,說,“從那天我看見你的一刻起,我就猜到你會一個人回到這里?!?/br> 無憂饒有興味地“哦?”了一聲,道,“那閣下想必能告訴我你是誰咯?” “千里霜葉千里紅?!?/br> 一聲冷哼。 “你抓了我大師兄?” “誰?” “寒水門蕭肅?!睙o憂冷冷道。心說眼前這人便是血阿獄頭頭千里紅了吧,不過真跟她想象得有點不一樣…… 那名喚“千里紅”的男子“咦”了一聲,問,“你說的寒水門,可是無名派在北境的分支?那你是無名派的人了……”似乎有點惋惜的語氣。 無憂怔了怔,問,“你到底抓沒抓?” 那千里紅搖了搖頭。 他這一搖頭,無憂登時一頭霧水,思索片刻,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跟前男子,冷言道,“你們搶續(xù)命草也就罷了,竟然將人也搶了去。如今還不承認,真是可笑?!闭f完哼了一聲。 “續(xù)命草被你們摘走了?”那千里紅似乎很驚訝。 無憂冷笑道,“你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