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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是一遍一遍地細(xì)淘出來的呢,還有那香底,用的都是當(dāng)季的新鮮花骨朵……” “水胭脂?”年輕女子佯皺眉,打斷道,“何叫水胭脂呀?” 那曹mama飛了她一眼,伏耳小聲說,“我們家掌柜的祖?zhèn)髅胤健@通常的胭脂啊,顆粒不勻,時有浮粉。我們家的水胭脂呀,就跟那花汁兒似的,潤澤細(xì)膩……而且啊,就憑這香氣,你聞聞?!闭f罷順手拆了一盒,遞到了跟前人兒的鼻子底下。 那年輕女子細(xì)細(xì)地嗅了嗅,不禁贊嘆道,“果真特別得很!”頓了頓,故裝不經(jīng)意地道,“曹mama,我剛剛站在門口時聽人說……這倚紅閣以前是胭脂樓……” 話未說完,那曹mama忽而神色一震。 “曹mama?” “???” “曹mama怎的不說話了?”那年輕女子見眼前眉眼很是嫵媚的女子,忍不住問了一句,幾乎是滿心期待地等著回答。 “哦,我,我剛才……”那曹mama眼底一黯,莫名嘆了口氣。 “mama怎的又嘆氣了?我可是說錯了什么話?”年輕女子忙笑道。 “姑娘沒說錯,是我錯了?!?/br> 年輕女子聽罷一愣,頓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mama何出此言?” “胭脂樓就是胭脂樓,什么倚紅閣……”那曹mama一番自言自語,眼眶泛紅。 “mama您閱歷深,可聽說過……胭脂樓小鳳仙這一號人物?”年輕女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睅缀跏菙蒯斀罔F的回應(yīng)。 “沒有?”女子驚訝道,“胭脂樓當(dāng)年的頭牌小鳳仙……” “這位姑娘你要是不買胭脂的話,恕我不招待了?!蹦遣躮ama言罷“啪”得一聲將胭脂盒拍在桌子上,引得周圍客人一驚,紛紛投來狐疑的目光。 “曹mama??!哎哎,曹mama??!”那年輕女子暗嘆眼前風(fēng)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真是翻臉如翻書!心內(nèi)叫苦連天,連忙拔腿欲要攔下走往內(nèi)院的人。 怎料…… “你……”一忽然從內(nèi)院閃出來的錦袍男子見到被兩小廝攔住的年輕女子,冷不丁身軀一顫,滿眼震驚。 十二夜宮。 后膳堂。 “師父,盧師叔來了?!?/br> 莫承才搔了搔頭,不知嘀咕著什么,側(cè)身一閃,被擋住的矮小男子登時露出了臉。 滿面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樣子。 那盧有魚一眼瞥見堂中神色疲憊的美貌婦人,問道,“你找我有事?” 莫同憶幽幽地嘆了口氣,先看向盧有魚身旁的年輕男子道,“承才,你在外面守著,別讓其他人進(jìn)來?!?/br> 莫承才一個作揖應(yīng)了聲“是,”隨即退下。 一時間空蕩蕩的后膳堂。 一人臉色狐疑,一人滿面憂愁。 “還望接下來我跟你說的這事兒,你別跟師兄說……”莫同憶遲疑道。 盧有魚突然笑了,反問道,“你不讓我告訴師兄,還要跟我說?” “我實在……”莫同憶又嘆了口氣,接著道,“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到底什么事?”盧有魚問。 “我……我把小憂逐了師門?!蹦瑧涍t疑良久,終道。 “什么?!”盧有魚又驚又疑又懵又氣道,“單你一個人就做了主把她逐出師門了?你這逐得未免草率了點?!闭f罷一聲嗤笑。 “還有不到二十天,小憂就要和蕭肅他們動身去碧山無名派,我……我讓她去了就別再回來?!蹦瑧浹凵駱O為黯然道。 盧有魚簡直笑得說不出話來。 “你?。?!”莫同憶嗔怒地指著他鼻子道。 “你既然都做了,為何還要跟我說?”盧有魚驀然止笑問道。 “我是怕她不相信……” “不相信?” 盧有魚哼了一聲,道,“師父的話,還不相信?” 莫同憶聽罷怔了怔,眉頭一皺,疑惑道,“你……怎么……” 盧有魚忙打斷道,“你問我為什么不攔你?” 莫同憶緩緩地點了點頭。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小鳳仙 四鎮(zhèn)之一的千燈鎮(zhèn)算是離十二夜宮最遠(yuǎn)的一個小鎮(zhèn)。 每逢佳節(jié),鎮(zhèn)上的住戶都會點一盞紙燈以示對逝者的思念,對生活的祈禱,對未來的期盼……種種寄托,皆隨燈飛向觸不可及的遙遠(yuǎn)蒼穹。 時下雪勢愈來愈大,濃重的夜色朦朧了雪花的潔白,把這寂寥的天地間幻變?yōu)橐慌杉兇獾钠岷凇?/br> 而就在這漆黑中,只見“唰啦”火石一閃,那錦袍男子一臉淡然地俯身要點地上的紙燈,然指間火苗快觸到棉芯時,他眉頭忽然一皺,道,“小憂,你幫我把這燈,拎起來吧?!?/br> 渺小的火苗照映著跟前面目模糊的女子,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苗大哥,”她剛說完三個字,又被男子打斷道,“你跟了我?guī)滋?,沒看到也猜到了。還問我作什么?” 話音一落,無憂不由地一愣,緊接著連忙拎起燈的兩角,遲疑道,“苗大哥,我不是故意跟蹤你……”頓了頓,接著說,“只是我不肯相信你真的會對躍冰姐下手……” 一聲冷笑。 苗泠泠倏爾抬頭,眼底滑過一絲陰寒,道,“向躍冰已經(jīng)死了?!闭f罷若無其事地點燃了未被雪水沾濕的棉芯,一點子昏黃火苗登時膨脹開來。 二人就這般夾在膨脹的昏黃之間,各懷心事。 “該死的是我?!睙o憂瞳孔一緊,滿眼蕩漾著跳躍的火苗,冷冷道。 苗泠泠突然笑了,嘆道,“兩條人命叫人命,一條人命就不叫人命了?”搖了搖頭,繼續(xù)道,“為什么非要有人死呢?干嘛不好好活著?” “所以你就殺了這世上唯一的向躍冰?!睙o憂亦是笑了,不過是苦笑。 “我有點好奇,”苗泠泠捏了捏下巴,兩眼放光地問道,“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無憂睨了他一眼,沉默良久。 一盞昏黃紙燈,好似猛獸按捺不住般,拼命想要掙脫二人的手,往那浩瀚蒼穹飛去。 “我認(rèn)識的苗大哥,極致潔癖。一個人縱使遭遇了天大的變故,自身習(xí)慣卻是怎么也改變不了的?!?/br> 苗泠泠饒有興味地“哦?”了一聲,滿眼期待地等著眼前女子的后話。 “你弄臟了自己的屋子,弄臟了自己的衣服,甚至弄臟了自己的臉。有時候改變得太多了,都像是故意的。”無憂面帶微笑說。 “單憑這個,未免有點牽強了吧?”苗泠泠道。 無憂點了點頭,贊同說,“是有點牽強。” 二人不約而同地齊齊松手。 那一團膨脹的昏黃,立馬乘雪乘風(fēng),扶搖而去。 周遭忽又漆黑下來。 “苗大哥,”無憂失神地仰望著頭頂天燈,道,“五年來你獨鐘愛水胭脂,是為何?” 身旁人亦是呆呆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