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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gè)人似的……” 無憂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我哪兒變了?” 晉柳兒遲疑了片刻,凝眉緩緩道,“我也說不上來……反正感覺你和以前不一樣了,話都少了。” 無憂怔了怔。大概自己也不知何時(shí)變得話少起來了吧。 日落黃昏。 梅花鎮(zhèn),晉府。 密室。 石門緩緩開起,幽暗的空間里登時(shí)透過一絲昏黃,逆在落日余暉中的少年朝密室深處巍然而立的男子深深一揖,道,“爹?!?/br> “進(jìn)來吧。”男子淡淡道,隨即多點(diǎn)了幾盞油燈,空間赫然明亮如同白晝。 少年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男子面前,說,“爹,秦cao和趙平的事,樓家莫家都知道了?!?/br> 男子“哦?”了一聲,仍有些風(fēng)塵仆仆之色,道,“我去玉龍雪山的期間,發(fā)生了不少事?” “都如爹所料。”少年道。 男子悶哼,眸光銳利如寒電,說,“樓嘯天還是沒敢輕舉妄動(dòng)。他秦cao何人?”說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出奇地,少年眼神一凜,道,“爹,行卓有一事相求?!?/br> 男子滿臉狐疑地盯著他,問道,“何事?” “義父……” 少年“嗵”地跪倒了地上,脊背筆直。 男子聽罷二字,神色一怔。 “義父……行卓求您別把柳兒嫁給樓心月。”這一句話,他壓抑了不知有多久。 一陣靜默。 男子冷冷地盯著他,良久,道,“凡事都有個(gè)理由,你倒是跟我說說?!?/br> 少年仰頭望著面無表情地男子,嘴唇慘白,硬著頭皮說,“樓心月一心喜歡他的表妹秦秀秀,而且柳兒也并不喜歡他,您就柳兒一個(gè)女兒,總不能犧牲了她后半輩子的幸福……”話未說完,聲已哽咽。 “我知道柳兒不喜歡他?!蹦凶硬粠б唤z感情道,“而且我也知道柳兒喜歡誰。” 少年身軀一震,只覺男子目光如炬,不由地低下了頭…… “行卓啊,”男子一臉語重心長(zhǎng),平和說,“當(dāng)年我把你從白銀城的奴隸堆里救出來,你可知為何?” 少年搖了搖頭。 男子繼續(xù)道,“你小小年紀(jì),遍體鱗傷,就為殺那一個(gè)人?!?/br> 少年像是被電擊了一般,面如土色。 “如果你沒殺那個(gè)人,也就不會(huì)有現(xiàn)在的晉行卓了?!蹦凶铀瓶嘈σ嗨评湫Γf罷靜靜地注視著冷汗涔涔的少年。 “義父大恩,行卓沒齒難忘?!鄙倌曛刂氐乜牧艘粋€(gè)響頭,已是淚流滿面。不過這淚,卻不是為了感激而流。 冰涼的磚石深深地嵌到他的額里,有那么一絲絲的疼痛,但遠(yuǎn)遠(yuǎn)不及他心里的痛。 男子看著少年極力掩飾住起伏的脊背,眼角一搐,道,“柳兒不會(huì)嫁給樓心月的?!?/br> 少年脊背一滯,驀然抬頭,分不清是淚是汗,禁不住喜道,“真的嗎義父?。 ?/br> “我現(xiàn)在說柳兒嫁給樓心月,可樓心月遠(yuǎn)在玉龍雪山,六年后的事,誰知道呢?”男子說罷,眼底滑過一絲戲謔。 少年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說,“難道義父有新的安排?” 男子閉眼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 適才落下的大石忽又懸了起來。 少年眉頭深鎖,低聲說,“義父……” 剛說完二字,男子冷冷斬?cái)嗟?,“說了不要叫我義父?!?/br> 過分靜謐的密室里,少年欲言又止。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衷腸 瓊漿玉液,桂酒椒漿,無一不是形容陳年美酒。 對(duì)酒當(dāng)歌,浮白載筆,以酒入詩歌,酣暢淋漓,回味無窮。 無憂現(xiàn)在終于知道三水爹爹為什么那般愛酒了。 月池旁的枕寒亭內(nèi),兩個(gè)女孩臉頰緋紅如二月桃花,相視傻笑。 “柳兒啊,你醉了。”無憂“嘿嘿”一笑,拍了拍晉柳兒玉蔥般的小手,腳邊是幾個(gè)歪三扭四的酒壇。 “我才沒醉呢!”晉柳兒嬌嗔道,隨即咧嘴大笑,說,“小憂,我看你醉了,你看看你,跟個(gè)瘋婆子一樣?!?/br> 無憂聽罷哈哈一笑,委屈道,“我熱嘛,頭發(fā)披散著好難受,這衣服太……太重了??!” 晉柳兒晃了晃手中的酒壇,“咦”了一聲,說,“怎么這么快又沒酒了……真不盡興??!”說罷氣憤地跺了跺腳,一個(gè)不小心差點(diǎn)翻到月池里去。 無憂奪過她酒壇,打了個(gè)嗝,一邊起身一邊道,“柳兒,你,你好好坐著啊,我去隅中宮里,再,再拿點(diǎn)酒來。” 晉柳兒靠著亭柱,望著傍晚灰藍(lán)蒼穹下微波蕩漾的月池水,驀然笑若銀鈴,滿面春風(fēng),似根本沒有聽到無憂說的話,自顧自地陶醉著,陶醉在腦海一片美好的幻想里。 而無憂一番踉踉蹌蹌地朝不遠(yuǎn)處的隅中宮口走去,只覺渾身輕飄飄的,恍如身在云端。 低頭兀自走了一會(huì)兒,晚飯后寥寥人影。 好像有人在竊竊私語。 “哎哎,就是她就是她,聽說三試的時(shí)候木劍斷了,盧師叔卻還把她留下來。” “是嗎!木劍斷了還能留下,開玩笑吧,不是說她是生死門的妖女嗎……” “嚇?。∥铱此齺眍^肯定不小,不然為什么秦介……” “咳咳,大師兄來了!” 無憂一頭撞進(jìn)了來人的懷里,登時(shí)一屁股狠狠地坐到了地上,她眼神迷離地仰望著被暮色模糊了臉的少年,“嘿嘿”笑道,“樓師兄,你回來啦?!?/br> 蕭肅神色一怔,問道,“疼嗎?”忙伸手去拉她。 無憂連連擺手,眼珠子滴溜亂轉(zhuǎn),推辭道,“一點(diǎn)都不疼,真的真的?。 ?/br> “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要去哪兒?”蕭肅又好氣又好笑地站在她跟前凝視著她。 “哎呀!”無憂驚得一個(gè)骨碌爬起來,簡(jiǎn)直健步如飛,邊走邊說道,“柳兒還在亭子里等我的酒呢!” 可惜一路歪斜直直地撞到了墻上,“咚”的一聲,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少年無可奈何地將女孩扶起來,關(guān)切地說,“我送你回別苑?!?/br> 無憂像被電擊了一般急得跳腳,道,“樓師兄,你,你……”頓了頓,轉(zhuǎn)而傻笑道,“你別扶我,我害羞……”說完捧著自己通紅的臉,不敢迎視少年的目光。 蕭肅啞然,忽然嚴(yán)肅說,“我去把莫師叔喊來了?!彪S即甩袖轉(zhuǎn)身要走。 涼風(fēng)習(xí)習(xí)。 無憂見狀連忙抓住了少年的手,懇求道,“樓師兄,你別走哇……你一走就是六年……” 鼻子一酸,兩行熱淚不知何時(shí)流了下來。 那一襲荼白的身影猛然一震,只覺手背柔軟異常。 “心月還沒回來,我是你大師兄?!笔捗C冷冷道。 沒有回頭。 “青山啊……”女孩登時(shí)松手,捂面大哭,“三水爹爹,樓師兄長(zhǎng)得真像青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