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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綺夜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4

分卷閱讀34

    今日林連翹說什么都不肯再開醫(yī)館的大門。林大夫聽她簡單說了中間緣由,聽到是兒子兒媳生前收留的那個聾啞人害的他們一家,這人也已經(jīng)因為反噬而死去,他猛地嘆了口氣,肩膀傴僂下去,整個人看起來又足足老了十多歲。

“就不收你錢了?!币驗橐凰尬疵叩木壒?,林大夫的眼珠上泛起密密麻麻的血絲,“你救了老夫的兩個孫女,老夫還不知道要怎么感激你。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死了后,這兩丫頭就是我的全部寄托了,她們要是再出事,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了?!?/br>
“謝過林大夫了?!蹦码x鴉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你那位朋友一直這樣靠服藥吊著也不是辦法,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給他招魂……”林大夫停住話頭,“你笑什么?”他難道說了什么好笑的東西嗎?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br>
穆離鴉止住笑容,遙遙地望著薛止守在院子里的挺拔身影。

“十六年?!彼钗豢跉?,“可能快要十七年了吧。”

林大夫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話題怎么會跳到這個地方,“什么十六年?”

“十六年前家父救了一個男孩,將他帶回了穆家,說是故人遺孤?!?/br>
偏院的燈火一連亮了三個月,就像一片火海。家中來了一位又一位的僧人,其中一位穿洗得發(fā)白破袈裟的干瘦和尚就是護國寺的惟濟大師。

他們整日整夜地敲木魚誦經(jīng),繚繞不散的香火將整座院子都包裹起來,如同起了霧一般,怎么都看不清里頭的景象。

侍女們哄著他,不許他往那邊去,他那時連話都說不太利索,只能磕磕巴巴地問他們在做什么,為什么不許他過去玩。

“是在招魂呢?!笔膛⑾阈÷曊f,“給你爹救回來的那個男孩子招魂,小少爺可千萬不要過去沖煞了?!?/br>
“他……會死嗎?”

“誰知道呢,如果招不回來應(yīng)該會吧?!?/br>
可惜這魂到底還是沒有招回來,但薛止沒有死,還算是安穩(wěn)地長大了,除了那一件事。

“除了中間為家父守孝的三年,穆家用盡了所能想到的全部辦法,都未能找到他丟失的那一魂一魄。”

林大夫被他說出的東西震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想得到的東西穆家怎么會想不到?上窮碧落下黃泉,他們已經(jīng)找過了他們能想到的所有地方。如果不是他們也無計可施了,誰愿意看著故人的孩子靠被鑄在劍里的厲鬼魂魄續(xù)命,不人不鬼地活著呢?

“是我唐突了?!?/br>
穆離鴉并未介懷,反而溫和地笑了下,“林大夫也是為了阿止好。”他又把話題轉(zhuǎn)回到有人要害林家上,“你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有人要害你嗎?”

“我想想?!绷执蠓蜃屑毣叵肓嗽S久,可到底是年紀大了,許多事情都記得不甚清楚,眉頭皺了又松,如此重復(fù)好幾回,“近幾年我真的不記得有得罪過人,再早點的話……至少明面上是沒和人結(jié)過仇的?!?/br>
一般要害某人全家鐵定是血海深仇,穆離鴉看了林大夫兩眼,看出他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應(yīng)當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們打算怎么辦?”

啞伯的尸身剛搬到院子里,林大夫打算對外宣稱是半夜犯了急病不治而亡。反正他又聾又啞,連求救的能力都沒有,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不信。

“大概是換個地方住吧”。

他剛說完這句,林連翹就無比驚慌地沖進來,“祖父,姚大寶又上門了?!彼丝跉?,頂著林大夫的目光壓低了嗓音說,“他邊砸門邊說他知道我們在家,說再不開門他就搭梯子翻墻進來了,怎么辦???”

林大夫面色頓時變得青白,他是真的想不到姚大寶敢這么橫,“真的是這樣?”他不認為自己的醫(yī)術(shù)比那三位大夫精湛,是沒能力也膽子去救那知府家小姐。

“正好,我打算上門給姚知府家的小姐看病?!?/br>
在林連翹和林大夫又驚又疑的目光里,穆離鴉手腕一抖,那被他收在懷里差不多一天的告示被他抖開,露出“重金求醫(yī)”幾個大字。

“我與阿止這一路走來盤纏已經(jīng)用得差不多了,正好知府出手大方,決定上門碰碰運氣。”

“林老頭,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邊,快開門!”

姚大寶野蠻地拍著門,一直拍到手掌紅腫疼痛都沒人答應(yīng),反倒是鄰里街坊漸漸從院子里出來看起了熱鬧,邊指指點點邊竊竊私語。他呸了口唾沫,扭頭沖他們喊了一嗓子,“看什么看?沒你們的事,都回去回去,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br>
就在他打算搬梯子爬墻時門冷不丁地開了,因為整個人像壁虎一樣貼在門上,開門的瞬間他就直接撲進去摔了個狗吃屎。

他從下往上仰視走出來的人。不是白胡子林老頭,也不是他那個鬼機靈的孫女連翹,是個從未見過的白衣人,手中拎著個木頭箱子。至于這跟在這白衣人身后出來的黑衣人,他看了眼脖子就疼了起來,本能地感到一陣畏懼:昨天回去以后他對著鏡子仔細檢查了下,發(fā)現(xiàn)脖子上一道長長的勒痕,邊緣已經(jīng)變成青紫色,光看著就怪嚇人的。

“林大夫今個兒身體不舒服,就由某代為看診。”穆離鴉好整以暇地說道,“客氣,行禮就不必了。”

被占了個口頭便宜的姚大寶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上身上沾的塵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橫看豎看地在心里把他好生挑剔了一通?!澳隳苤尾??”最后用這四個字完美地表達了內(nèi)心的輕鄙。

“治什么不是治?!彼种心弥菑垺爸亟饘めt(yī)”的告示,“這個是你貼的嗎?某來應(yīng)召,沒道理連姚小姐的面都見不到就被拒之門外。”

姚大寶眼珠一骨碌,直接把他當成了貪圖錢財?shù)慕_子,冷哼一聲,“好心勸你一句,沒那個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要是治不好……”他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欺瞞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一條?!?/br>
“我不能治難道你能治?”

穆離鴉早就看透,對付姚大寶這種捧高踩低的流氓狗腿,就是要比他更瞧不起人:你越是謙和,他越是打從心底看輕你,反而你強硬起來,他就不敢再蹬鼻子上臉。

姚大寶被他不咸不淡地嗆了兩句,氣得臉紅脖子粗,“治不好小心被套麻袋扔亂葬崗,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br>
“我連全家心肝被活剖出來都不怕,還怕你這個?還不帶路嗎?”

姚大寶被他反問得啞口無言,活像只被掐了脖子的打鳴公雞,垂頭喪氣地指個了方向,“喏,就在那?!?/br>
“辛苦姚管家了。”穆離鴉朝薛止勾勾手,示意他跟上。

看到薛止也要跟來,姚大寶打了個激靈,肥手就擋在了中間,心有余悸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