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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休息吧,我沖個澡?!?/br>胥罡動都不動:“你沖啊,我都說了站這兒陪你聊天?!?/br>男人窘的一張臉都染了緋色:“我洗澡,你站、站這兒干嘛?”“聊天啊,”胥罡表情如常,看不出是不是故意的:“或者你有需要,我?guī)湍愦甏瓯骋残??!?/br>岳彥笠想揍人,他確實沒法大大方方當著胥罡的面脫衣服沖澡,哪怕當時求歡那么羞恥的事兒都做了。腦子里想是一回事,真要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就是那種典型的眼睛大肚子小,逢調戲必敗型選手。“不用搓背,我就沖下,很快,我把你臥室的床鋪好了?!?/br>“哦,這個啊,”胥罡挑眉,剛想起來似的哦了一聲:“都忘了跟你說了,我要跟你一塊兒住,不住客房?!?/br>這下岳彥笠真頂不住這種花式撩sao了,臉紅的跟猴子屁股有一拼:“我、我睡覺習慣不好,會,會影響你?!?/br>“不怕,”才說完倆字,胥罡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著捂著肚子蹲下去:“你可真是個活寶,簡直笑死我了?!?/br>依稀間,仿佛時光倒流,回到他們隔著屏幕徹底長談無比投機的時代。大茶缸子總是那個口花花沒個正形各種口無遮攔瞎撩的一個,流川楓也總是那個傲嬌不了多久就節(jié)節(jié)敗退臉紅脖子粗又忍不住暗戳戳心喜的一個。“好了不逗你了,逗多了最后苦的也是我?!瘪泐感蛄耍林劢钦局鄙眢w,趿拉著拖鞋往臥室走:“你放心,一張床上睡覺我也不能把你怎么著,醫(yī)生說了,你不能情緒太激動太刺激,你腦袋里那個東西得好生養(yǎng)著,等手術。”剩下岳彥笠一個人呆呆站在衛(wèi)生間里,百味雜陳。第16章第十六章胥罡抱著吉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膝蓋碰到面前的茶幾,上面擺著的茶杯很細微的晃了晃,水面漾起細密的漣漪。“本來我想著Z市的最后一首是的,”男人笑了笑,手指很輕松的撥了幾個音:“想想還是換成了。”米色的窗簾拉著,廚房傳來蒸鍋里沸水咕嚕嚕的聲響,大閘蟹的香氣彌漫開來。“她似乎冷若冰霜,她讓你摸不著方向,其實她心里寂寞難當,充滿歡樂夢想……”男人低低的嗓音帶著微啞,撥著琴弦唱了兩句,話題轉的突兀:“岳彥笠,我想給你寫首歌?!?/br>隔著兩三米的距離,身材清瘦的男人面露驚喜:“???真的嗎?太好了!糟了,大閘蟹時間到了,我去關火?!?/br>看著岳彥笠急三火四的跑進廚房,胥罡微微一笑,手指隨意的彈出幾個音,是這幾天零星在頭腦里閃現(xiàn)的樂譜。他曾經(jīng)為流川楓寫過歌。那段時間是他創(chuàng)作靈感最巔峰的時期,他喜歡網(wǎng)絡那頭的少年,想跟他獻寶,想把所有得意直白的心境剖陳出來,光是想著他這件事就夠胥罡靈感源源不斷,紙張上面爬滿了飛揚跋扈的簡譜和歌詞。都毀了。在那場車禍里,隨之燒成灰燼。記憶找回來的不容易,靈感更是辛苦。存到現(xiàn)在,不過也就是幾個零星的片段,殘缺不全。岳彥笠迷戀的看著他,看不到缺陷,他不知道胥罡的恐慌跟他一樣多。岳彥笠擔憂的是生理上的生命,而胥罡被截流漸變枯竭的,是創(chuàng)作上的生命。這跟他的命沒什么兩樣。生活在一起,光環(huán)褪去,走下神壇,岳彥笠又會愛他多少?昔日的意氣風發(fā)冉冉巨星已死,今日的淡定平凡男人泯滅生活中。“吃飯了?!痹缽以趶N房里揚聲喊了一嗓子:“罡哥去洗手?!?/br>放下吉他,胥罡站起來伸個懶腰活動下筋骨,骨節(jié)發(fā)出喀拉喀拉的聲響。晚餐很豐富,光是陳列在眼前,都能勾的人食指大動。大閘蟹,清蒸老虎斑,蔥爆羊rou,醬汁小排骨,蒜蓉娃娃菜,豆豉油麥菜,搭配的酒水是正宗的紹興十五年陳花雕。“手藝不是一般的好啊。”胥罡拖出座椅,做出個垂涎欲滴的表情:“我覺得自己以后肯定會被你養(yǎng)成個胖子?!?/br>“你這身高,”岳彥笠心情特別好,立刻懟了回去:“再成個大胖子,震懾力十足了。起碼一般的小賊不敢打你主意了?!?/br>夾了一筷子羊rou卷到嘴里,胥罡美的瞇起了眼:“好吃!”“羊rou是菜場那家rou鋪現(xiàn)刨的,內蒙八個月小羊羔,到貨沒三天,新鮮?!痹缽?guī)退沽艘槐S酒推過去:“少喝點,黃酒養(yǎng)人?!?/br>“我要成個大胖子,”胥罡跟他碰了碰酒杯,喝了一大口:“倒是不怕什么小賊,就是犯愁別把你壓出個好歹的?!?/br>這話不琢磨還沒什么,往深里一想立刻就不上路子了。岳彥笠剜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喝酒。耳廓連著一截脖頸卻是慢慢紅了。招貓逗狗的惡劣性子一直在,并不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沉穩(wěn)多少:“不過也不是沒辦法,大不了咱家以后都是騎乘位。就是要辛苦你的腰了。”岳彥笠掰了個螃蟹鉗子,特別想塞他嘴里去:“吃飯還堵不住你嘴嗎?我看你不唱歌可以改行當相聲演員去,問問德云社招徒弟不?!?/br>“我不去,”胥罡想都不想的搖頭:“逗那么多人干嘛?我逗你一個就夠了?!?/br>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岳彥笠沒吭氣,夾了一塊魚放到胥罡面前的碗里面,溫聲軟語:“嘗嘗魚,老了沒有?!?/br>空氣中莫名有點傷感或是惆悵,有些東西像是偷來的,再怎么珍惜都看不到久長的未來。手機響起來的旋律恰到好處的打破了這份緘默,岳彥笠很意外的瞄了一眼胥罡,是岳m(xù)ama。“媽,”岳彥笠清了清喉嚨后很尋常的開口:“有事?”房間里很安靜,于是本不是外放的模式也成了公開的秘密,隔著幾十公分,胥罡聽的一清二楚。“我昨天在德基碰到小孫,你把股份退了?”岳m(xù)ama劈頭蓋臉直入正題:“我怎么不知道?”“這件事,”岳彥笠站起身,跟胥罡歉意的笑笑,往廚房走:“我打算過幾天告訴你的……”胥罡盯著眼前的大閘蟹,手指心不在焉的轉著自己面前的手機。沒幾分鐘的功夫,岳彥笠回來:“不好意思我媽——”“岳彥笠,”胥罡盯著他,一眨不眨:“你把股份退了幫我開巡演,以后我要是沒靈感再也寫不出歌,你會不會失望?”心臟提在嗓子眼,哪怕面上云淡風輕。岳彥笠低著頭剝大閘蟹,修長的手指上沾了汁水,潤潤的:“喜歡就寫,寫不出就做別的?!鳖D了頓看過去文弱的男人慢慢又補充:“我會做生意賺錢,以后你別擔心?!?/br>“你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