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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了。直到兩人回到隔壁胥罡的房間。“贊助商出錢,你也住標間啊?”岳彥笠好奇的左右張望:“跟包秋秋一樣?!?/br>胥罡在水吧那里拿了兩瓶礦泉水,細心的擰開一瓶遞過去:“贊助商的錢也是錢,我這人對住也沒太多要求。標間不是挺好嗎?”岳彥笠老老實實哦了一聲,小口的喝水。胥罡靠在水吧的柜子上,居高臨下的位置,看得到男人頭頂?shù)男齼?,兩個。“今晚的最后一首歌,你不喜歡?”“什么?”岳彥笠露出些微困惑的神情,很快明白過來他指的什么:“烽火揚州路啊……不是很喜歡。”他倒很坦誠。“為什么?”胥罡喝了半瓶水,難得認真追問:“是我唱的不好,還是我改編的竄了味兒?”“不,你唱的很好,比原唱還好?!痹缽矣悬c難為情的樣子:“怎么說呢……我不太喜歡那種感覺?!?/br>“哪種感覺?”“就,第一句的感覺?!?/br>胥罡愣了愣,很快明白過來,就有點哭笑不得,還有點無奈和窩心。這人怎么這么敏感?居然聯(lián)想歪到這種程度,想到他這個過氣的老廉頗,現(xiàn)在要問一句尚能飯否了。胸口涌動著一股陌生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的。“對不起,”岳彥笠誤會了,看過去有點手足無措:“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獨一無二,真的,不是安慰,是心里話。”“哦,”看他這么急著洗白,胥罡難得起了捉弄的惡劣心思,他歸因于酒精作祟:“其實我也知道,我現(xiàn)在的確比較過氣。贊助商之所以肯花錢,可能不過就是財大氣粗,或是一時心血來潮——”“根本不是!”岳彥笠臉漲得通紅,又氣又急:“你都不知道贊助商的情況,憑什么這么說?你把別人對你的喜歡說的一錢不值——”兩個人都愣了,房間寂靜的能聽到微弱的呼吸聲。岳彥笠的表情有點慌,他都不敢正視胥罡了,站起身急促的雙手攥著礦泉水瓶子:“不早了,我該走了。你,你早點休息?!?/br>“岳彥笠,”胥罡若有所思的:“你是不是認識贊助商?”“不,”岳彥笠否定的太快:“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br>“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別介意?!瘪泐刚局鄙眢w:“其實我很感激贊助方,真的,算是圓了我一個夢吧。這十年我一直猶猶豫豫的,想退出又不甘心,想繼續(xù)又沒那個沖勁兒,偶爾寫了歌給紅姐她們聽,她們嘴上說挺好的,其實我知道,真要商業(yè)運作了,肯定不賺錢,市場會慘淡的不可收拾。這次贊助商通過中間人找到紅姐,我挺意外,更多的是高興。我也想過了,這次的十場歌友會之后,我會正式退出這個圈子,去做點別的事情……只是沒想到,花了那么大筆錢,對方連個宣傳的名頭都不要?!蹦腥穗y得一口氣說這么多話,自己也覺得新鮮:“這事兒我連紅姐都沒說過,你可別給我捅漏出去啊。”第6章第六章兩人差不多聊了一晚上。岳彥笠走的時候,天都蒙蒙亮了。大清早,整個山城還沒醒。有保潔工人穿著橘色的工作服,拿著大掃把在清理昨夜大排檔撤掉后的污濁路面。左手邊,是山城常見的爬坡路面,傾斜向上接近四十五度角,視線盡頭的高樓仿佛憑空多了一股傲視群雄的氣勢,幾個民工樣的人端著面碗蹲在路邊吃小面,極大反差的對比將濃郁的市井氣息和時尚的鋼鐵都市融合的異常完美。岳彥笠索性走了過去,也要了一碗豌雜面蹲在了馬路牙子上。要是胥罡沒睡著,這會兒一起并肩吃小面,多好啊。岳彥笠笑笑,一手捧著碗底,一手穩(wěn)穩(wěn)拿著筷子,兜底攪拌著紅油滿碗熱辣辣的小面,麻辣鮮香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垂涎欲滴。男人在路邊吃小面,隔著一百米的距離,剛剛睡著沒一會兒的胥罡突然在睡夢里一腳踩空般的,驚醒著翻坐起來。左邊小腿抽筋了。扳著活動了好一會兒,疼痛漸漸下去,睡意也沒了。房間里空空蕩蕩的,燈關(guān)了,衛(wèi)生間也敞著門,很明顯只有他自己。胥罡發(fā)了一會兒呆,睡著前的記憶回了籠,越想越覺得簡直不可思議。他竟然跟個幾近陌生人差不多的男人聊了半晚上!最后還在對方?jīng)]走的前提下,自己歪在窗邊的軟榻上睡著了!毫無防備也一點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伸手拉開白紗的窗簾,沉睡中漸漸醒來的城市大半映入眼簾。有薄薄的霧氣,遠處的天邊浮了紅,太陽一點點在往上拱,生機勃勃。胥罡記得,經(jīng)過最開始兩人關(guān)于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歧義,后來也不知道誰起的頭,居然就聊起了中國搖滾。聊那輝煌的黃金搖滾年份,杰出人物輩出的鼎盛時期,聊地下樂隊和北漂,聊學院派搖滾和前衛(wèi)實驗性唱腔。聊的興起,胥罡有點激動,把自己改編曲子的初衷和一些根本不會跟外行人講的設(shè)想悉數(shù)兜了底,而岳彥笠全都懂!揉了兩把臉,胥罡起身下了地,光著腳活動了一下筋骨。他記得,他們談了巴赫G弦上的詠嘆調(diào),談了蘇格蘭風笛,談了第五元素里那段華麗鬼魅的吟唱thedivadance,還談了百鳥朝鳳里的嗩吶。五花八門,殊途同歸。音樂不設(shè)邊界更沒有國門。那種感覺,似曾相識又無比興奮。胥罡抬起臉看著鏡子,水珠成串的從眉骨鼻梁滑下,鏡子里的男人眼底燃了一簇不一樣的光芒,陌生也熟悉,帶著壓抑不住的渴望。……………………………………………………胥罡有個很久不用的Q-Q號碼。很早就申請的,八位數(shù)。他記得自己拿到號碼時候胡亂了加了不少的網(wǎng)友,天南海北,亂七八糟。隱身在網(wǎng)絡(luò)里遨游,不說自己是誰,帶著那個年紀特有的幼稚傲慢和自以為是。那些不認識的人大多當時聊了幾句,后來再上線基本沒有復(fù)聊過,有些頭像一直都是灰的。只有一個,他曾經(jīng)像個狂熱的納粹分子一樣,沒黑夜沒白天的逮著一切機會跟對方聊,下了線會想,上了線又各種狡黠小心機的逗對方更加關(guān)注自己,像只展示尾翎的公孔雀。他們在一個公眾聊天室認識,聊天室當時正在說搖滾。一來二去的,兩人就加了Q私聊了。算是網(wǎng)戀嗎?算吧??坦倾懶?。彼時那個網(wǎng)名叫流川楓的家伙說,他剛到B市上大學沒多久,還興沖沖起了個大早跑去看升旗,令人莞爾。胥罡懶,網(wǎng)名就叫大茶缸子,原本沒想到跟一個自己眼中的小孩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