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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怕這孩子吃不消了?!?/br> 馮小滿只在隊里待了一個中午,匆匆忙忙跟姐妹們吃了頓午飯,就坐上了赫主任的專車,出發(fā)去大劇院參加節(jié)目排練。她一到現(xiàn)場就覺得不行,因為壓根就沒地方給她做基本功訓練。 她找了導演說情況,導演居然還來了句:“就是讓你表演一下,又不是真比賽,這還熱什么身??!” 馮小滿搖了搖頭:“對不起,沒有藝術體cao運動員能夠直接上場給你來成套動作的。不做好熱身準備,受了傷,后果我承擔不起?!?/br> 現(xiàn)場導演不悅地瞪眼:“你這個運動員怎么回事?我接待過這么多大牌,港臺巨星都有,還沒有你要求這么多的呢!” 馮小滿立刻不高興了。她非常反感這種自己貼標簽,自覺不如港澳臺同胞的語氣。她抿了抿嘴巴,拒絕就這么直接上臺表演成套。 陪著馮小滿過來的赫主任總算寒暄一圈回頭了,聞言也皺眉:“你在開玩笑吧!你們這樣敷衍,我們運動員受傷了,這后果誰承擔?” 后來還是節(jié)目的總導演過來打招呼,把馮小滿的節(jié)目排在后面,給她開了舞蹈練功房,才把這事兒給定下了。 馮小滿一邊做著基本功,一邊跟赫主任抱怨:“主任啊,不是我愛給你找事兒。你看吧,就今天這事兒,傳出去肯定是我架子大要求多,什么巨星都沒我事兒事兒的?!?/br> 赫主任皺眉頭:“行了吧你,就你話多!好好表現(xiàn),晚上別丟丑。這可真是全國觀眾都看著呢。說句不好聽的話,奧運會的收視率都未必有它高。我圖個什么啊,還不是指望著就是我走了,你們也能有點兒名氣作保障。” 馮小滿原本以為自己會脫口而出,您老人家趁早另謀高就去吧。結果沒想到赫主任這么一說,她還是會心酸難過。她吸溜了一下鼻子:“墊子,您得去看著體cao墊。他們未必懂,別體cao墊都沒有,真以為咱們只要有地毯就好。” 赫主任眼睛瞪得老大,但還是甘為孺子牛,為運動員服務去了。 馮小滿自己抻筋,扶著練功架做芭蕾基本功。她正準備下腰,舞蹈房的門就被推開了。闖進來的人趕緊道歉:“對,對不起,我以為這邊是衛(wèi)生間來著。” 她一轉(zhuǎn)頭,來人就笑了:“小滿,你怎么也回來了?” 馮小滿頗為驚訝地看著孟超:“這問題得我問你,你怎么跑回來了?你放假了?” 孟超一邊給馮小滿搭手幫她做下腰時的保護,一邊解釋:“青年隊有一次選拔,我教練的意思是想讓我也試一試,起碼先過來混個臉熟。剛好他們要上臺表演花式籃球,我就被叫過來了?!?/br> 馮小滿頭倒立著,說話不方便,只拿一雙眼睛眨一眨,示意她知道了。 孟超沒膽子這時候還問她到這里來做什么,只能乖乖地等她下腰結束了,再搭手幫她起身。這時候赫主任也回來了。他見到孟超就皺起了眉頭,不比奧古斯汀的老外臉,在赫主任眼中全是一個樣兒。這個打籃球的小子,還是在赫主任心中有印象的。 馮小滿立刻解釋:“他是籃球隊的,問我衛(wèi)生間怎么走?!?/br> 赫主任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孟超,指指外頭:“走反方向了,往那邊去。” 孟超趕緊道謝,溜走了。 赫主任仔仔細細看了馮小滿好幾眼,從鼻孔里頭出了氣,最后倒是沒再說什么。 一直到晚上演出結束后,孟超才找到機會過來找馮小滿說話:“你這次在京中留幾天啊,要比賽嗎?哪天比賽?” 馮小滿暗自嫌棄這邊的地毯太硬了,虧得只要表演一套帶cao,否則腳肯定受不了。她對孟超搖了搖頭:“不留,明天下午的飛機,還得回去訓練?!?/br> 孟超亮晶晶的眼睛立刻暗淡下來了。他本來還想著跟馮小滿好好說說話呢,他已經(jīng)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沒見過他了。少年不死心:“那你明天上午有安排不?沒有的話,我們出去逛逛吧。我這還是頭一回到京中來。” 馮小滿樂了:“赴京趕考來著啦?!?/br> 她想了想,點頭道:“那咱們明天就去老城區(qū)逛一逛吧?!闭f不定看看老建筑,能夠激發(fā)出她更多的靈感。要是實在不行,球cao就還不大動,想辦法增加難度系數(shù)吧。實在不行,每一個轉(zhuǎn)體都努力再增加一周,刷足了難度分。 這天晚上,兩人都沒休息好。 孟超是在激動。他真是難得有跟馮小滿獨處的機會。縱然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也不清楚他們將來的人生究竟要通往哪個方向。對于籃球少年而言,能夠多在馮小滿身邊待會兒,就是件極其幸福的事情。不為什么,就是看到她想到她,都會高興。 激動的少年徹夜未眠。 馮小滿一方面是倒時差混亂中,另一方面則是愁自己的球cao成套跟繩cao成套。沒有靈感對一位藝術家而言,真是要命?。∷诖采陷氜D(zhuǎn)反側,遲遲不能安眠。聽著丁凝那幸福的鼾聲,她簡直就要嫉妒了。哼!沒肝沒肺的人就是比較容易有好睡眠。 第二天一早,馮小滿面色不佳地爬起了床。丁凝難得發(fā)揮了一把隊友愛,勸她:“要不,你今天上午就別訓練了,在宿舍睡一覺。等午飯后,直接去機場吧。” 馮小滿搖了搖頭,拽著自己的頭發(fā)苦惱不已:“靈感??!我的靈感離家出走了,我得把它找回來?!?/br> 丁凝立刻毒舌:“你確定靈感是你家的,不是你從別家拐來的,人家現(xiàn)在自己找回家去了?!?/br> 馮小滿作勢要咬她。 兩人打鬧了一會兒,馮小滿總算有點兒精神了。她吃了早飯,自己溜達出體大,在距離校門口不遠處的快餐店門口跟孟□□了頭。 孟超原本有一肚子話想跟馮小滿說,結果又犯了見到人就說不出話的老毛病,只能傻乎乎地跟著她往前走。 馮小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她漫無目的地逛著。她渴望能夠與看到的建筑進行交流,或者說她渴望那種超時空的精神溝通。萬物皆有靈,既然字帖與編鐘都有靈,沒理由建筑里頭不藏著魂兒??墒撬钟悬c兒害怕,因為這樣的溝通無異于是常人眼里的發(fā)瘋。 字帖跟武術圖譜還有編鐘音樂可以在她熟悉的宿舍里頭欣賞,但是建筑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搬到屋子里去的。她只能遠遠地看,她需要身邊有一個熟悉的,卻不會打擾到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