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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嗎?” 宋天賜緊緊皺眉,她知道眼前這個人在威脅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你帶走了宋益珊,為什么?”宋天賜其實未必多喜歡宋益珊,可是,她卻不能眼看著在師父陶人宋離開人世后,自己這個唯一的師妹受別人欺負。 “這是家事,你管不著?!笔捠メ忠粋€冷笑,直接扔給宋天賜一句。 家事? 宋天賜擰眉審視著蕭圣嶂,這個時候她也漸漸發(fā)現(xiàn),蕭圣嶂和宋冬松長得極像。 “你和宋冬松是什么關(guān)系?”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蕭圣嶂毫不客氣地反問。 宋天賜被噎了下,原地站著,沉默了好半響,終于從蕭圣嶂的辦公室里退出來了。 ************************************* 這些日子,宋益珊幾乎與世隔絕——除了偶爾有限的時候,她可以上網(wǎng)看看外面的新聞。 她當然知道,她的阿丑丑狗此時已經(jīng)爆紅網(wǎng)絡,而那個玩具公司根據(jù)阿丑丑狗的形象開發(fā)出的一系列玩具,預訂單已經(jīng)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天文數(shù)字,成為了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的一個經(jīng)濟奇跡。 除了這些錢財上的豐收,她的那只阿丑丑狗,也相應地得到了許多藝術(shù)大師級別人物的肯定。 他們認為這只阿丑丑狗丑陋的外表下,表達的是小小生命在這個喧囂的人世間夾縫里求生的無奈感,說它的眼睛懇切真誠,里面承載了小孩子的無助,成年人的無奈,以及老年人的蒼涼。 這只阿丑丑狗逐漸被人們所憐憫、接納以及喜歡。 而這件事的最高-潮之處,是一個頗有名氣的小童星,在一個綜藝節(jié)目上,抱著一只阿丑丑狗的樣品,自始至終不舍得放開。當采訪到她為什么喜歡阿丑丑狗時,她用軟糯的語調(diào),疼愛憐惜地說,它看著太可憐了,我要一只抱著它不放開。 這句話,不知道打動了多少人。 宋益珊望著這一切,卻仿佛一個局外人。 恍惚中,她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那只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小丑狗罷了,怎么可能得到這么稿的評價,得到這么多人喜歡??墒橇硪环矫?,她又會想起她做出這只小丑丑狗時的心情。 二十多年所積累的挫敗和無奈,以及誤以為阿陶喜歡上隔壁韓小姐時的酸澀,所有的一切融合在一起,都被她傾注在這只可憐的小丑狗身上了。 是因為她在小丑狗上傾注了她自己太多的情感,所以它才成為一個打動人心的作品嗎? 宋益珊垂下眼睛,望向工作室角落里各種陶藝器具以及堆積著的陶泥,不由自主地走到角落,摩挲著揉捏起來。 當處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工作室里時,她不免再次想起了父親。 想起了曾經(jīng)青澀而無奈的歲月,每日都沉浸在灰暗的陶泥中,一次又一次地嘗試,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父親告訴她說,就算摔倒一百次,也要在一百零一次以最美的姿態(tài)站起來,可是她嘗試了一百零一次,依然是失敗。 別人的少女時代是怎么樣,她不知道,她的十幾歲所有的記憶,幾乎就是這間工作室。 有時候外面同樣下著雪,她會走出去看雪,看著雪花飄落下來,一點點沁涼了她的心。 她知道父親對自己也許未必有那么多期待,可是她對自己有。 她也知道為什么宋天賜的名字叫天賜,應該父親發(fā)現(xiàn)了宋天賜在陶藝方面的天賦,以為自己得到了一個繼承人,這是上天賜給的。 宋天賜是被認定的,她不是。 她不明白宋天賜為什么一直在同自己比拼,可是她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是個落敗者。 低下頭,她將陶泥捏在手中,看著它們從自己指縫里溢出。 “你竟然真得在這里……”一個聲音傳來。 宋益珊猛地抬起頭,卻看到了宋天賜。 “你怎么過來了?你認識蕭圣嶂?”宋益珊看到師姐宋天賜的時候,是驚詫的,因為她知道這一塊已經(jīng)被蕭圣嶂的人控制著了,不可能有外人冒然闖進來的。 為什么如今宋天賜旁若無人地走進來,老侯卻絲毫沒有阻止? “我不認識蕭圣嶂,但是我還認識這里?!?/br> 宋天賜的聲音帶著一絲灰敗。 “你——你怎么了?”宋益珊疑惑地望向師姐,她從師姐的眼中品味出了蒼涼和無奈。 宋天賜咬咬唇,盯著眼前的宋益珊。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多少已經(jīng)猜到了。 宋益珊的兒子宋冬松應該是蕭圣嶂的,蕭圣嶂為了保護宋益珊,把她藏在了這里。 她凝視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三歲,卻心思單純太多太多的小師妹,眸中泛過黯淡。 目光下移,她看到了地上的陶泥,熟悉的陶泥。 “宋益珊,你知道嗎,我真得很羨慕你?!?/br> “羨慕我?”宋益珊的手半握著手中的陶泥,詫異地望著宋天賜。 她不明白,被父親認定是上天賜給他的承繼人的宋天賜,竟然在羨慕自己這個一事無成的人。 “是?!彼翁熨n苦笑一聲,走到了她身旁,蹲下來,和她一起揉捏著地上的陶泥:“我羨慕你,是因為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師父就會疼著你寵著你,哪怕你笨得不可理喻,師父依然會打心眼里喜歡你?!?/br> 因為宋益珊是師父的親生骨rou,是師父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為他生下的小寶貝。 “可是……我就是太笨了,我永遠沒辦法像你一樣,輕松做出那么好的陶人作品……”宋益珊喃喃地道。 其實在宋天賜面前,她一直是被打壓的,是自卑的。 “那又怎么樣!”宋天賜忽然有些提高了聲音:“你會不會做陶人,笨不笨,這些并不重要,從來不重要!” 她就是不想讓宋益珊知道她到底有多幸福,所以在回到陶窯村后,一直不遺余力地打擊著她。 打蛇打三寸,她知道怎么欺負宋益珊才能讓她不好受。 “這些不重要嗎?”如果是隨便一個其他人,宋益珊可以認為,這些不重要,可是對于宋益珊來說,這些太重要了,比她的命還重要。 她活了二十幾年,生命中有一多半的時間,都在糾結(jié)在這個對她來說太過重要的事情上。 “你別傻了!你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從來不睜開眼往外看一眼,你以為師父希望你繼承他的事業(yè)嗎?不,從來沒有!他希望我繼承他的事業(yè),因為他知道這是一條多么艱澀的道路,他不舍得你來受這個罪!他從來從來都希望你活得更單純些,更快活些,從來沒有非要你去實現(xiàn)他的成就和夢想!” 宋天賜是用來繼承事業(yè)的,宋益珊是用來疼愛的,就是這么涇渭分明! “父親他……真得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