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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當初她是怎么做出那個陶人的! “你可以的,總應(yīng)該試試。”說著,阿陶將目光轉(zhuǎn)向旁邊的宋天賜。 宋天賜,挑剔地凝視著阿陶,一臉打量。 阿陶目光如水,平靜溫和:“宋小姐,她會去參加,會和你,一起參加?!?/br> “哦?”宋天賜唇邊泛起一抹笑,越發(fā)探究地望著阿陶:“你能為她做主?” 如果她沒記錯,依照宋益珊的說法,這只是宋益珊的一個朋友,亦或者是幫工? 只是……為什么她覺得眼前的男人,看著十分眼熟,倒好像是在哪里見過? 阿陶聽到宋天賜的話,抬起手,輕輕握住了宋益珊的手:“來,告訴她,你要去?!?/br> 告訴她,你要去…… 這兩個字,仿佛有一種魔力。 在這一瞬間,宋益珊想得不是之前的拒絕,而是開始猶豫起來。 她確實是要去的,可是她有資格去嗎? “我……做不出來……”她苦笑了聲。 阿陶溫柔如水的黑眸凝視著宋益珊:“既然能做出第一個,就一定能做出第二個,你可以的?!?/br> 你可以的。 這四個字,猶如一陣輕風,吹入了宋益珊徘徊的心田。 是了……她既然做出了一個,為什么不再試一試,嘗試著再做一次? 也許,也許真得就能成了呢? “宋益珊,你到底要不要去?連去都不敢去的話,我看你還是別答應(yīng)了?!彼翁熨n淡淡地這么說。 “我去!”宋益珊一狠心,終于逼了自己一把。 “額?真的?”宋天賜眼神中有一絲淡淡的嘲諷和不敢相信。 “是。”宋益珊咬了咬牙,又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刀:“我會在展覽會之前,做出一個能夠傳承父親風格的陶人,不會給陶人宋這三個字丟人的?!?/br> 望著眼前的宋益珊,宋天賜微微瞇起眼睛,打量她良久,最后終于淡淡地說:“好,那到時候我們一起參加吧。” 各自拿出屬于自己的作品來,看看到底是誰,才是那個真正承繼了陶人宋衣缽的人! 宋天賜笑了笑,最后掃了眼宋益珊,飄然而去。 死死地瞪著宋天賜離去的背影,半響后,宋益珊才緩慢地轉(zhuǎn)頭,看向這陶吧里各處架子上的展覽品。 這都是她的作品,有匠心獨具的陶罐,也有別致優(yōu)雅的貝殼,更有趣味十足的盆栽,這些生活中平凡的物件,在用陶泥鑄造出來后,有了一股子或古樸或優(yōu)雅的氣息,靜靜地陳列在周圍的陶架上。 可是這么多作品,卻沒有一個活物,沒有人,沒有狗,沒有貓,甚至連一條魚都沒有! 她剛才,又是哪里來的勇氣,去給宋天賜夸下前去參加展覽會的??冢?/br> 阿陶望著她沮喪的樣子,走上前,輕輕地半蹲在了她面前,又握住了她的手。 面對著無言的安慰,宋益珊有那么一刻,忽然想哭一場。 自從她的父親去世后,她又莫名懷有身孕,她整個人只能堅強起來,獨自打理著一起,讓自己再也不能流露出半分脆弱。 但事實上呢,在父親還沒有去世的時候,她也是被父親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模糊的視線中,抬起頭,她看到了阿陶一如既往清冷中泛著溫柔的黑色眼眸,這一瞬間,她竟然控制不住,趴在了阿陶的肩膀上。 阿陶伸出胳膊,將她接住,摟在懷里。 他的胸膛并不夠?qū)捄瘢墒潜郯騾s十分有力。 當宋益珊撲到他懷里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哭道:“我為什么要硬逞能答應(yīng)?我其實根本做不出來啊!” “我說了,你可以的?!?/br> “不可以啊,我只做了一個陶人,還丟了!有時候我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我在做夢,也許我根本沒做出來過,也許那個陶人就是我臆想出來的,也可能我這輩子,真得只有那么一次靈感,以后再也做不出來了!” “其實……你沒有必要這么有壓力。做出來陶人也好,做不出來也沒關(guān)系,我們都可以去參加那個展覽會。” “不行啊,我是陶人宋的女兒,陶人宋的女兒,怎么可以不會做陶人?”這是她走不出的心結(jié)。 她是個不孝順的女兒,直到父親臨死,都沒有辦法去繼承父親的衣缽。 “為什么陶人宋的女兒,就一定會做陶人?”阿陶不解地問。 “我……我做不出陶人,對不起我父親?!彼我嫔阂е剑肫鸶赣H,想起宋天賜,悲從中來。 阿陶輕輕嘆了口氣,一只胳膊摟著她的腰,另一只手輕輕撫過她的背。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父親,從來沒希望你做出陶人來繼承他的衣缽,他有這樣要求過你嗎?” 這? 宋益珊趴伏在他的肩頭,在啜泣中仔細想了想,最后搖了搖頭,含糊地說: “他確實沒說過,可是我……” “沒有什么可是。我想,你的父親一定很愛你,他一直希望你能高高興興地活著,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名聲給你太多的負擔,這也是為什么,他從來沒有想過利用自己的盛名為你爭取什么?!?/br> 如果不是昔年的宋敬堯抱著這種想法,堂堂陶人宋的女兒,又怎么會落魄地回到小小的陶窯村,僅僅只是開一個陶吧維持生計呢。 ☆、第21章 阿陶的這番話, 是宋益珊以前從未想過的。 其實從很早開始, 她就鉆入了一個死牛角尖,作為陶人宋宋敬堯的女兒, 她就是該在陶人制作方面獨樹一幟,就該是有所成就, 如果沒有, 哪怕她做出再多世人稱頌的其他小物件, 也是一個失敗的女兒, 稱不上陶人宋這三個字。 可是她其實從來不知道, 父親到底希望自己成為什么樣的人,又希望自己過什么樣的生活。 他……有說過一定要自己繼承他的衣缽嗎? “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可以了?!卑⑻盏穆曇粢廊辉谒呿懫?。 她趴伏在他胸膛上, 閉上眼睛,喃喃地問:“可是我就是想當陶人宋……” 阿陶聽聞, 溫聲笑了下:“那也可以啊, 那你慢慢來吧,你想陶人的話, 就做。做不出來也沒關(guān)系,因為沒有人非要你做出來。你只是……給自己太多的負擔和壓力,為了做出陶人而做, 你心里越急,越是不得其門而入?!?/br> 宋益珊默了半響, 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他說得是對的, 自己應(yīng)該放松一些。 其實哪怕做不出來也沒關(guān)系, 哪怕師姐嘲諷自己,也沒什么大不了。 一個人之所以對于別人的嘲諷具有反應(yīng),也許是因為,對方刺中了她心中最在意的那個點。如果自己不在乎,別人嘲諷或者看不起,自己又何需在意? 阿陶抬手,拿起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