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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灑了一陣雨,不遠(yuǎn)處的蒼北山被籠罩在一片煙云霧氣之中,水蒙蒙的,仿佛是一場迷離而不真實的夢。 偎依著蒼北山而建的陶窯村,房屋錯落有致,偶爾間還有流水潺潺之聲。 宋益珊緩慢地開著車,車道兩旁是陶窯村特有的吊腳樓以及陶瓷作坊,穿插在喧囂的廣告牌以及商場之中,古樸幽遠(yuǎn)的氣息和現(xiàn)代霓虹燈的喧囂交織出一副跨越年代的畫幅,迤邐別致。 阿陶自從坐上車,視線從來沒有離開過宋益珊。 他仿佛感覺到了宋益珊心中的徘徊,半點沒有發(fā)出聲響,只是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微微側(cè)首凝視著她。 “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你?”宋益珊忽然開口,這么問道。 她知道這么問阿陶,實在是太傻。 作為一個理智的女人,一個有孩子的孤身的理智的女人,她應(yīng)該立刻報警,立刻喊來譚超月,把阿陶趕出去,讓他永遠(yuǎn)不要來打擾自己的生活。 可她就是舍不得。 她知道,冥冥之中,阿陶一定和她的陶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而這種近乎詭異的,超乎自然的聯(lián)系,是譚超月或者其他外人所無法理解的。 那個陶人……是她這輩子唯一做出的陶人??! “你……在害怕?”低啞清冷的男人聲音,在車內(nèi)響起。 “啊——”宋益珊大吃一驚,猛地剎車將車子停在了路邊,轉(zhuǎn)頭看過去:“你,剛才是你在說話?” 阿陶不言語,靜默地盯著她。 “你,你剛才在問我,是不是?” 沒錯的,剛才聲音確實是從他的方向發(fā)出來的,所以他其實是……會說話的? 這個時候的宋益珊忽然想起來,昨夜里,當(dāng)她被迫躺在這個男人懷里睡覺的時候,她好像也曾經(jīng)聽到過同樣的聲音。 阿陶微微歪了下腦袋,清秀好看的眉輕輕動了下,顯然是有些困惑。 一番大眼瞪小眼后,他點頭。 “你竟然會說話了!”宋益珊激動地抓緊了阿陶的手:“那你快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陶抿唇。 宋益珊滿臉期待地盯著阿陶。 阿陶繼續(xù)抿著唇。 宋益珊無奈了,搖了搖他的手提醒:“你說話啊,說話??!” 誰知道阿陶卻牢牢地反握住了她的手。 “你怎么又不說話了?” 無語地望著阿陶,怎么他這說話功能還時靈時不靈? 她正要督促他說話,誰知道阿陶手上一個用力。 “啊——” 可憐的宋益珊發(fā)出低低的叫聲。 她竟然被阿陶拽到了懷里。 他的力道極大,可是拉她過來時那力道中卻透著輕柔,所以她雖然被嚇了一跳,可是身體并沒有收到任何傷害。她被他瞬間連拖帶拽,直接弄到了汽車的變速箱上,然后匍匐在了他懷里。 當(dāng)一切靜止下來時,心臟狂跳的宋益珊,上半個身子趴在阿陶懷里,大腿搭在變速箱上,下半截的小腿和腳還留在駕駛座位上。 “你,你,你……”他怎么能這樣啊?! 可是下一步,阿陶卻是抬起手來,輕輕將她按在自己的胸口,又用臂膀環(huán)住了她。 宋益珊想掙扎,可是根本不能。 他力氣果然很大很大,大得根本不像是普通人。 他將她溫柔而有力地禁錮在他懷里,牢牢地禁錮著! 宋益珊嗚嗚咽咽幾乎想哭,掙扎了老半天,頹然地放棄,用手泄憤地捶打著他的胸膛:“你做什么?你這個壞蛋?你是不是鬼?是不是陶人精?是不是壞人?是不是逃犯?說,你是不是!” 但是任憑她怎么哭鬧掙扎,阿陶依然沉默如山,他只是用那雙略顯沁涼的手,輕柔地?fù)徇^她的背。 車窗是微微開了一點縫隙的,來自蒼北山的秋風(fēng)偷偷溜進(jìn)了車廂內(nèi),吹起女人細(xì)軟的長發(fā),仿佛水中柔軟細(xì)密的草,輕輕撲打在男人修長白凈的有力大手上。 臉龐俊美卻略顯蒼白的男人,微微垂下眼,望著那調(diào)皮地縈繞在自己手指上的柔軟發(fā)絲,眸光浮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溫柔。 此時的她已經(jīng)安靜下來了。 他略低下頭,將下巴輕輕抵靠在她頭心,感受著自己的肌膚觸碰在她頭發(fā)上的細(xì)涼,以及那熟悉而陌生的馨香。 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他低聲喃喃道:“不要害怕我?!?/br>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100紅包 ☆、第10章 在宋益珊開車回家的路上,她心神恍惚。 眼前的路不再是路,遠(yuǎn)處的山仿佛也不再是山。 耳根依然在發(fā)熱。 她腦中不斷地回想起那有力到略顯霸道的臂膀,還有那溫?zé)岬男靥拧?/br> 還有猶如夢囈一般的那聲“不要害怕我”。 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覺得一切是仿佛都不是真實的。 這世上真有阿陶嗎?阿陶真的是她的陶人變得嗎?阿陶剛剛真得抱了她,對她說了話嗎? 她忍不住微微側(cè)過臉,偷偷地向旁邊的阿陶看去。 可是誰知道,她才偷看了一眼,立即就被他的眼神捉住了。 她一下子臉上像火燒一樣,嘴里含糊地吶吶了幾聲,便趕緊轉(zhuǎn)過頭來,目視前方,專心開車了。 使勁地攥著方向盤,她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的路,心里卻在不斷地琢磨著這件事。 阿陶,這是誰? 這是她的陶人,是她一手制造出來的??! 就算不是她的陶人變的,那也充其量就是個流浪漢,是她,是她宋益珊好心,收留了他,讓他不至于流落街頭! 所以說,他憑什么在她面前這么霸道?憑什么說拽她過去抱著就抱著?憑什么她看他一眼還要羞愧臉紅? 這都憑、什、么! 想明白了這個的宋益珊,忽然一下子不恍惚了不羞澀了也不迷茫了,她理直氣壯,滿是底氣地來了一句:“回去好好跟著我學(xué)!” 都不用看,她也能猜得到,身邊的男人必然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呵呵,這就對了。 她更加霸氣四溢地來了一句:“既然你要賴在我家里,那就當(dāng)我的學(xué)徒。” 說著,她緩慢地轉(zhuǎn)頭,淡定而高深地打量了他一眼:“當(dāng)學(xué)徒,就得有當(dāng)學(xué)徒的樣子,知道嗎?” 而坐在副駕駛座的男人,凝視著她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移動過半分,此時聽到她這么說,面上也絲毫沒有流露出半分驚訝的意思。 “嗯。”他只是點了點頭,唇中很難得地發(fā)出一個單音來。 ******************************* 回到家中,宋益珊擺足了師父的架勢。 “我先帶著你熟悉下環(huán)境,這是我們的展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