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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的打掃衛(wèi)生,敲門還敲得這么用力…… 可是睡意太濃,她很快閉眼繼續(xù)睡了。 只可惜這一覺注定無法繼續(xù),因?yàn)閲?yán)傾開門以后,看見門外的走廊上站著一位衣著典雅的中年婦女。 女人的年紀(jì)大概在四十來歲,穿的是件黑色毛領(lǐng)大衣,看上去保養(yǎng)得很好,皮膚光滑白皙,面上的皺紋并不多。 與他視線相對的那一刻,她明顯一愣,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側(cè)過頭去看了一眼門邊的房號。 1302……并沒有問題。 可是眼前來開門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頓了頓,冷靜客氣地說:“不好意思,我敲錯門了?!?/br> 她也沒去理會嚴(yán)傾是什么反應(yīng),朝走廊另一頭走了幾步,很快從手提包里拿出手機(jī)撥通了一個號碼。 她是按照從培訓(xùn)中心的經(jīng)理那里要來的地址找上門來的,沒道理找不到尤可意。 難道尤可意提前回去了? 不容她過多猜測,電話很快撥通了。 尤可意的手機(jī)鈴聲是一首歡快的英文歌曲,從買到這只手機(jī)起就從來都沒有換過,她熟悉,祝語也是熟悉的。 而在枕頭下的手機(jī)響起前的那一刻—— 嚴(yán)傾正在關(guān)門。 尤可意尚在睡夢中沒有清醒。 祝語正在走廊上站定了打電話。 這一陣歡快的鈴聲很快驚動了三個人—— 嚴(yán)傾關(guān)門的動作微微一頓。 尤可意倏地從睡夢中睜開眼來。 走廊上的祝語身形一滯,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過身來,嘴唇微張地朝鈴聲響起的地方看去。 1302。 她剛剛敲開的那扇門。 那個衣衫不整的陌生男人還站在只剩下一條縫的門后。 鈴聲就是從那里傳出來的。 ☆、第46章 當(dāng)祝語重重推開還沒合攏的那扇門時,嚴(yán)傾有一瞬間的怔忡。 他詫異地看到那個女人帶著一種不可置信的神情與他擦肩而過,絲毫沒有半點(diǎn)要理他的意思,徑直沖進(jìn)了房間,然后整個人如遭雷殛地立在床前。 好幾秒鐘的時間過去,他的身軀驀然一僵,終于猜到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這一刻,尤可意尚在睡夢當(dāng)中,嚴(yán)傾還站在門口沒來得及進(jìn)去,只有祝語一個人呆若木雞地立在床前。 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 直到祝語從震驚中找回意識,在回過神來的第一刻,忽然間高高舉起手里的皮質(zhì)手提包,然后朝著床上的人重重砸去。 那是盛怒中的母親理智全無的狠狠一砸。 她不遠(yuǎn)千里趕來找尤可意,因?yàn)榍ЯR萬罵,但作為一個母親又怎么可能放任女兒被卷入麻煩之中?她怕萬一學(xué)生出事,尤可意會被牽連。 女兒年輕,不懂事,所以她這個當(dāng)媽的只好親自來找她,順便就這次的事情徹底解決培訓(xùn)中心的事情。 然而她萬萬沒有想過,自己寄予了無限厚望的女兒有朝一日竟然會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上。 這一刻,祝語徹底失去了理智。 而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是嚴(yán)傾也沒有預(yù)料到的。他的心在祝語高舉起手提包的一瞬間就好像被人捏在了手里,轟然提上半空。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朝著床邊沖了過去,試圖阻止祝語的行為。 然而幾大步的距離畢竟快不過手起包落的時間。 他只來得及跑出了兩步,就聽見咚的一聲,那只硬皮手提包就這樣毫無征兆地砸傷了尤可意的身體,也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尤可意是被劇痛喚醒的。 她尖聲叫著,睜開眼來,看見母親的第一秒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那個從來就不茍言笑的母親此刻正以一種盛怒到幾近猙獰的表情看著她,然后撲過來一把掀開了被子。 “起來!你起來!”祝語厲聲尖叫著,試圖去拽她的衣領(lǐng),然而打底衫彈性大,布料輕薄,幾乎沒辦法使力去抓。于是她改為重重地鉗住尤可意的胳膊,使勁拉她,嘴里一直是那幾句話,“起來,你給我起來!” 那兩只手似乎從舞蹈家的手變成了村婦的手,就好像吃下了大力水手的菠菜一樣,忽然間力大無窮起來。 尤可意只覺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要斷了。mama的手不光鉗在了她的皮膚上,指甲還重重地陷進(jìn)了rou里。 她只能一邊驚叫著從前一夜那個溫暖的夢里徹底清醒過來,一邊哀聲求饒:“mama,mama你放開我。mama我疼……” 可是祝語已經(jīng)徹底失控,她拽著尤可意的胳膊一前一后地狠命搖晃著,“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mama……”尤可意帶著哭音叫她,拼命想要掙脫出來,可是mama的力氣好像從來沒有此刻這么大過,不管她怎么掙扎都無濟(jì)于事。 混亂的局面是在嚴(yán)傾沖過來以后才暫時中止的。 他顧不得那么多,只是沖上來一把攬住了尤可意,將祝語的雙手毫不遲疑地拉開。 尤可意下意識地躲到了他的身后,也顧不得自己是赤腳踩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只是驚慌失措地想要逃開失控的母親。 于是就成了嚴(yán)傾站在母女倆的中間。 氣氛有一剎那的凝滯。 然后是祝語厲聲朝尤可意喝道:“他是誰?” 尤可意沒有說話。 她尚未消化掉前一刻的驚恐,更不明白為什么一覺醒來,那個溫柔美好的夢境就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憑空出現(xiàn)的母親。 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所有的思緒都被人抽空。 這一刻,嚴(yán)傾開口說:“阿姨,我叫嚴(yán)傾?!?/br> 他伸手握住了尤可意,望著祝語,神色從容、一字一句地說:“我是尤可意的男朋友?!?/br> 他代替尤可意回答了這個問題,同時以保護(hù)的姿態(tài)將她擋在了身后,哪怕語氣很禮貌,可眼神里有的東西卻無論如何也藏不住,比如對祝語的不滿與對尤可意的心疼。 他帶著隱忍的怒氣看著祝語,卻礙于她的身份不便發(fā)作。 而祝語又何嘗看不出他的態(tài)度?當(dāng)下怒極反笑,反諷一句:“我問你了嗎?” 嚴(yán)傾看著她沒說話。 她伸手要來再拉尤可意,卻被嚴(yán)傾挺身擋住。這一刻,她終于忍不住伸手給了嚴(yán)傾一個重重的耳光,怒罵一句:“你是個什么東西?給我滾開!” 那一聲耳光清脆得像是玻璃器皿在高溫下驟然炸裂,突兀又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