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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按住心口,緩一口氣才好一些。 林憶深嚇壞了,“沈惜凡,我怎么了,沒事吧,要不要去醫(yī)院,先躺下再說!” 她點點頭,“ 我去躺一下,緩緩氣,心臟不舒服。” 賓夕法尼亞大學(xué)CVI研究所。 實驗室、資料室一片通明,數(shù)據(jù)在電腦屏幕上一排排的滾動,模擬圖像一頁頁飛速而過,時不時有各種語言的抱怨聲傳出,“錯了,又錯了!該死的數(shù)據(jù)!” 何蘇葉全神貫注的看著電腦,忽然右眼一陣狂跳。 也許是太累了,半個多月差不多只睡了三天不到,連躺在床上都是奢侈,更不要說是睡覺了,為了出課題的研究結(jié)果,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干,而他也很長時間沒有和沈惜凡聯(lián)系了。 不是不想,是不能。 猛然,電話鈴遠(yuǎn)遠(yuǎn)地在響,寂靜中,就像在耳邊,一遍又一遍,不知怎么老是沒人接。就像有千言萬語要說說不出的焦急。 隔壁有人喊他,“何,你的電話!” 他心里一驚,連忙站起來,接起來后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隱忍中有些怒氣,“何蘇葉,你到底在忙些什么?” 他有些驚訝,更多的是擔(dān)憂,“林憶深!怎么了,出什么事?” “沈惜凡發(fā)燒,心臟不舒服,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送醫(yī)院去?” 職業(yè)的本能一下子讓他想起那些糟糕的疾病,腦中剎時一片空白,涼意滑過身體,此刻,就像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在心頭上狠狠地砸過,搖晃了一下,覺得那樣的惶恐,嗓音一下子變得干啞,“她現(xiàn)在在宿舍嗎,除了這些有沒有嘔吐、呼吸困難這類的癥狀?” “暫時沒有別的癥狀,她現(xiàn)在躺在床上,已經(jīng)睡著了,我今天看到她臉色特別差,像是熬了好幾天的夜?!?/br> 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那根緊張的弦還是不肯放松,“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 林憶深愣了一下,“我們這里下大雪,再說這么晚了……” 話音還沒落,就被何蘇葉斬釘截鐵的聲音打斷,“沒事,幫我看著她,一旦有情況就立刻送醫(yī)院,我馬上就過去!” 掛了電話,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手腳像是凍僵了一樣,活動了好幾下才有知覺,匆匆交代了一下自己工作的進(jìn)度,拿起大衣就出了研究所。 天空一片陰郁,壓在他心頭,他呼吸不由得亂了方寸,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沈惜凡,千萬別出事,千萬不要,我馬上就到。 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孤獨,耳邊是呼呼的陰風(fēng)和落雪的聲音。時間在她昏睡的意識中變得迢迢無期,夢境中那個人走在漫天大雪中,依然是那樣好看的眉目,可是周身散發(fā)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氣息,毫無生氣。 她拼命的跑向他,一種冷徹心扉的惶恐緊緊抓住她的思緒。她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伸手可及;可是怎么也觸不到他的人,眼睜睜的看見他整個人慢慢的消失,連腳印都消失不見,仿佛不曾來過。 她呼喊他的名字,她乞求他不要丟下她一個人,空間中彌漫著絕望的思念。 天地茫茫,沒有任何回應(yīng),眼前只有深白色的雪依然飄落,沙啞又凄厲的風(fēng)聲令人鉆心耳痛,只剩下自己一個站在雪地中,不知歸處。 連眼淚都不知道如何流出,似乎已經(jīng)麻木。 緩緩地,一字一字地,她聽見那焦急、低醇的嗓音,“丫頭,快醒醒,怎么了?” 帶著些許微溫的液體從眼角滑落,跌入發(fā)鬢里,迷蒙的視線中,男人蹙著眉頭,眼睛里寫滿了擔(dān)憂和焦慮。 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眼淚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來,不僅僅是因為剛才那個噩夢,這么多天的抑郁和思念,全數(shù)發(fā)泄。他的懷抱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她當(dāng)時只有一個念頭,為什么在他面前她總是那么脆弱、那么愛哭。 窗外的大雪,把整個夜空染成了一片美麗的青色,像是白鳥的翅膀上最柔細(xì)的羽毛優(yōu)雅的飄灑下來,美麗的無法形容。 世界上的一切變得生動、美麗,只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一瞬間,她終于知道他有多重要。 等她平靜下來,何蘇葉才問道,“究竟幾天沒睡覺了,你這個是虛勞發(fā)熱,剛才林憶深電話里描述你的情況時候真把我嚇了一跳?!?/br> “林憶深?”沈惜凡瞪大眼睛,“他打電話給你的,他怎么認(rèn)識你?” “因為我是他表舅的三姑的兒子的堂哥的表弟——”林憶深推門進(jìn)來,笑嘻嘻的接口,“沒想到吧?我倆還是有點親戚關(guān)系的?!?/br> 沈惜凡求助的看著何蘇葉,他點點頭,“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們倆是什么輩份,但是基本上就是那個情況?!?/br> 難怪以前在酒店看到他們倆親密交談,而林憶深和她說起“ 你男朋友”的時候總是帶著狡黠的笑意,原來是這樣——她仔仔細(xì)細(xì)打量眼前兩個人,“還真有些神似!” 林憶深笑笑,“正牌男友來了,我這個師兄也要走了,省的做電燈泡。” 何蘇葉按住沈惜凡,“你先躺著,我去送他。” 走到樓梯口,林憶深揮揮手,“不用送了,好好照顧她吧,不用太感謝我!” 何蘇葉笑起來,有些歉意有些寬慰,真誠的說,“謝謝你。” 林憶深抿起嘴,欲言又止,最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算了、算了,該說的出國之前我們倆都說清楚了,希望你別忘了!” 他眼睛清亮,聲音雖輕,但是擲地有聲,“我會給她幸福的?!?/br> 林憶深瞇起眼睛看著樓外的大雪,一抹笑容留在嘴邊,雋永綿長,如釋重負(fù)。 回去后,沈惜凡便問起來,“林憶深怎么找到你的,你宿舍不是沒有電話嗎?” 他輕描淡寫的說,“他找了熟識的人直接去研究所找我的?!?/br> 沈惜凡垂下頭,“對不起,何蘇葉,我真是個惹麻煩的家伙,真對不起?!?/br> 猝不及防,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角,溫情無限,他輕撩起她的額發(fā),直直的看進(jìn)她的眼里,“應(yīng)該是我說對不起?!?/br> 本是寧靜、溫馨的一刻,卻偏偏她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她尷尬的不行,何蘇葉笑著揉揉她的亂發(fā),囑咐道,“把衣服穿好了,吃飯了。” 也許是剛發(fā)過燒,白粥入口一點味道也沒有,她只是吃了半碗就再也咽不下了,何蘇葉不讓,“再吃一點,一會還要吃藥,胃里空空的對藥的吸收不好?!?/br> 她頓時好奇,“吃什么藥,我這樣需要吃藥嗎,不是熱度已經(jīng)退了?” “你這是虛勞發(fā)熱,我不是告訴你不要那么拼命了嗎?原來身體就不好,現(xiàn)在一折騰更差!”何蘇葉提起病癥就有些心焦,眉頭皺的更深了。 她有些好奇,“我這回要吃什么藥呢?” “歸脾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