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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墓,然后和父母吃年夜飯。看春晚時,他把一張銀行卡放在了茶幾上:“爸,媽,這是我這幾年來的積蓄,我一個人也花不了多少,就全存在卡上了,你們留著用吧。”“我們不要你的錢,你只要盡快找個合適的人過上安穩(wěn)生活,我們就放心了。”蘇梓珉把卡重新塞回宋堯手里。“那如果那個合適的人依舊是個男人呢?”見父母不說話,宋堯沉下頭冷冷笑著。“只要能給你一個安穩(wěn)的生活就夠了。”宋聿給宋堯留下這句話,就回臥室了。蘇梓珉起身摸摸宋堯的頭,柔聲說:“爸媽為以前的事跟你道歉,對不起,兒子,是我們太固執(zhí)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有些東西不得不放下。晚安,兒子。”父母不再反對同性/愛情讓宋堯很欣慰,可是,如果這樣的態(tài)度是用穆宬的死換來的,那么,他寧可不要。這一晚,宋堯睡到半夜就突然醒來,慌慌張張地伸手去枕頭下邊摸出穆宬的照片,打開臺燈看了又看,心滿意足地用手指一圈一圈地?fù)崦掌夏聦k的臉。然后,天就亮了,他再一次失眠了……醒來覺得甚是愛你,所以不敢再睡。趁著過年的興頭,宋堯去探望了穆宬父母,除了帶去一些年貨,還帶去了房產(chǎn)證,里面夾著一張紙,紙張右下角有個橢圓的紅色印記。他把東西放在了穆宬房間的抽屜里。過了初七,A市人民圖書館開始營業(yè)。宋堯把這些年自己和穆宬的藏書悉數(shù)無償捐贈給館里,只留下一些私人的相冊和畫冊。宋堯最后一次和父母及穆宬父母吃飯,是元宵。過后就是雙休,宋堯輾轉(zhuǎn)兩個城市給爺爺和穆宬掃完墓,回到家已經(jīng)很晚了,他只覺得特別累。放好熱水躺在浴缸里,宋堯把頭放在浴缸邊緣靠著,目光空洞無神地看著熱氣蒸騰。他就像暴飲暴食的肥胖患者,任憑思念和悲傷像脂肪一樣瘋長。他在水里泡著,很久很久,不知不覺間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他感覺一下子踩空了,小腿隨之一顫,水沒入了鼻腔,他劇烈咳嗽著,扶著浴缸兩側(cè)坐起來的時候雙手在顫抖,冷的,因為水已經(jīng)涼了。摸索著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已經(jīng)是5號凌晨3點多了,水已經(jīng)徹底涼透。他抄起浴袍披在身上,赤著腳走出浴室。走過盥洗臺的時候他瞄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他知道這是在冷水里泡太久的緣故。他知道再也沒有人會在他泡澡睡著的時候把他撈起來抱回床上,也不會再有人斥責(zé)他在冰涼的地板上赤腳走路,更不會再有人把他攔腰抱起扔到床上給他一個霸道的警告……感覺到處都有穆宬,但又到處都沒有穆宬。他不禁鼻子一酸,看著眼角泛起淚光的自己發(fā)出一聲冷笑。“穆宬啊,你說,世間為什么會有‘我想見你’這種疾苦啊?”回到臥室,他一如既往地把穆宬的照片放在視線所及的地方。放好以后看了一眼,覺得光線不好,看不清穆宬的臉,于是伸手調(diào)整了一下相框角度,然后坐在床邊。呆呆看了一會兒照片,又覺得角度調(diào)整得有點過了,再次伸手調(diào)整了相框位置,越看越覺得不合適,越調(diào)越手足無措,最后他還是把相框放在了旁邊的枕頭上。看著照片他滿意地笑了笑,正準(zhǔn)備躺下,手機日程提醒該吃藥了,是啊,是該吃藥了……倒了兩粒在手心里,這是一次的量。他機械地把藥拋入口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吞咽。繼而看了一眼杯里還有沒喝完的水,于是又倒了兩粒,重復(fù)相同的動作,一口氣喝完杯里的水。看著手里的空杯子,宋堯拿起藥瓶起身,順便把抽屜里的那半瓶也拿了出來,離開臥室慢慢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接著以相同的方式吃藥。兩粒,五粒,八粒,倒在手里的藥越來越多,水也喝的越來越多,宋堯想,這次吃了這么多藥,一定可以睡著吧。他知道,沒有安眠藥,孤獨的感覺就會如影隨形,即使睡著,也會被回憶無情地抽醒。背靠著冰箱,他渾身無力地滑坐在地上,靜靜地聽著這間房子的呼吸。這個姿勢擠壓著喝了不少水的胃,讓他感覺不太舒服,于是他慢慢側(cè)著身子躺在地上,冷,這是宋堯此時最清晰的感覺。他像嬰兒一樣把身子一點一點蜷縮起來,動作到一半,胃突然抽了一下,隱隱作痛,他把雙腿縮起來讓膝蓋抵著肚子,然后用手抱著膝蓋。“穆宬啊,我窮極一生都未曾因愛你而疲憊,可我現(xiàn)在是真的很累……”垂死掙扎是對死亡最后的一絲負(fù)隅頑抗,是對即將終止的生命宣示生命體最后一丁點生存的權(quán)利,并發(fā)泄著對骯臟命途的不滿。水木丁曾提出這樣一個疑問:“如果一個人自殺了,那么世界上是多了一個自殺的人,還是少了一個自殺的人呢?”誰知道呢……“穆宬,我冷……胃病又犯了……”宋堯像荊棘上臨死的鳥一樣悲鳴著,眼皮越來越沉,心想藥終于起作用了,真好,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突然他感覺身后有人抱住了他,緊緊地抱著,雖然感受不到溫度,但是他知道,會這樣在他冷或者胃疼的時候抱著他的,只有穆宬。“穆宬,我知道是你……抱緊我,別再放手了……求你……”眼淚在宋堯閉上眼睛的時候順著眼角流到地上,他聽見穆宬說“好”,就滿足地笑了……身體越來越?jīng)?,直到跟地板的溫度一樣?/br>死了,就像水消失在了水中。宋堯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天后了,是槐憶安敲門無人應(yīng)才報了警。警察跟宋堯家人說他是服藥自/殺的,他死時的樣子很安詳,眉眼間看得出來他在笑,可是,笑什么呢?大概是看到了穆宬在陽光下認(rèn)真畫畫的樣子,或者是看到了穆宬靠著車門等他下班,看見他出門時向他展開雙臂的樣子,又或者是看到了穆宬系著圍裙端著煎好的牛排朝床前走來的樣子……“宋堯哥哥,你看木木有新伙伴了,這是爸爸昨天送我的美短,它們相處的很和諧呢?!眻D片上是一只小奶貓慵懶地躺在金毛身上。“宋堯哥哥,你是不是很忙啊,怎么都不回我消息的……”哭哭的表情。“宋堯哥哥,你看木木多寵小小,我給這只美短取名小小,它真的很小只?!卑l(fā)送一個美短撓金毛但是金毛一臉寵溺的小視頻。“宋堯哥哥,你都很久沒有回我消息了……”沒過幾分鐘又發(fā)了一條,“你別誤會,我不是找你要木木的生活費,只是你好像已經(jīng)忘了木木……和我了……”得不到想要的回應(yīng),肖雨萌只能去找槐憶安。一進(jìn)寵物醫(yī)院,穆沐就搖著尾巴跑到槐憶安面前,槐憶安俯身摸摸它的頭它就一臉滿足。肖雨萌有些羞澀地開口:“槐醫(yī)生,你知道宋堯哥哥去哪了嗎?他好像很忙的樣子,都不回我消息?!?/br>槐憶安先是一愣,然后蹲在穆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