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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影子問:“你想象過你的結(jié)婚對象長什么樣嗎?”曾經(jīng)的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穆宬抿嘴一笑:“沒遇到你之前,我沒想過結(jié)婚;遇見你,結(jié)婚這事我沒想過和別人?!?/br>宋堯一愣,看著自己的影子慢慢伸出手握住了旁邊那個影子的手,低頭淺笑:“我也是?!?/br>“你說什么?我沒聽見。”穆宬側(cè)過耳朵裝聾。宋堯抬起兩人相握的手:“這是錢鐘書和楊絳之間決定一生的遇見,恰恰也是我想跟你說的。”宋堯說完放開了穆宬的手,轉(zhuǎn)過身面向穆宬背著走:“我多希望有一天我們可以結(jié)婚,爺爺當(dāng)證婚人。到時候我們還可以收到父母給的紅包,他們一定是笑著給我們的,因為他們不再反對我們在一起。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可以向所有親朋好友宣布你是我老公,然后警告那些覬覦你的女人離你遠(yuǎn)一點。”停頓了一下步子,宋堯若有所思地接著說:“嗯……而且那樣的話我們出門牽手擁抱甚至是親吻都不用害怕了,不用擔(dān)心別人異樣的目光,不用擔(dān)心流言蜚語,更不用擔(dān)心別人說我們道德敗壞不知羞恥,因為我們是合法夫妻。不對,是合法夫夫!”穆宬沒有回應(yīng)什么,只是那樣呆呆地看著宋堯。路燈光下,他揚起的不僅是嘴角,還有眼角也在微微上挑,是笑,眼睛里藏不住的笑,就這樣不露聲色地從眼角流了出來。穆宬咧嘴笑著大步上前,背靠著宋堯往前走,像是引路,又像是擁抱。他說:“會的,會有那一天的。我們現(xiàn)在還年輕,可以慢慢等。我們可以把大把的時間揮霍在我們的愛情上,總有一天世人會知道,我們的愛情并不因為性別相同而卑微低俗不堪入目。如果那一天遲遲不來,大不了不要那個證了,我們倆還是可以白頭偕老,因為到了那個時候就不會再有人質(zhì)疑兩個白發(fā)蒼蒼的老男人之間存在那種他們所謂‘愛情’的東西了。”“啊,我是有多幸運,才會遇到你啊?”宋堯仰頭抵在穆宬后頸上開心地笑著。“這不是幸運,而是命中注定?!北晨勘碂o畏向前走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夜里。而此時那對令宋堯羨慕的新人不見得比他和穆宬幸?!?/br>賓客散盡,筵席空虛,新娘扶住在新房門口吐得不省人事的蘇廷杰,最后一絲忍耐在蘇廷杰朝她婚紗上吐出的一灘酸水面前支離破碎,她忍不住抱怨:“你看你啊,不能喝就別喝,吐的一身都是,惡心死了……”說著順手把蘇廷杰沾了嘔吐物的西服脫下來扔在一邊。并不是所有的洞房花燭夜都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至少看著此時在沙發(fā)上醉成一灘爛泥的新郎,新娘是這么想的。蘇母敲開房門,體貼地用熱毛巾幫蘇廷杰擦了臉和手,剛扶到床上躺下,蘇廷杰一翻身又吐了一床。看著兒媳婦臉上掩飾不住的怒色,蘇母主動幫忙換了床單,頂著夜色把弄臟的床單和衣物清洗干凈。清洗西服外套的時候,蘇母發(fā)現(xiàn)了口袋里被嘔吐物浸臟的卡片,就用手指捏著一個角抽出來隨便打開看了一眼就扔進(jìn)了洗衣間垃圾桶。新裝修的房子燈光總是格外明亮,洗衣間也不例外。燈光捕捉到垃圾桶里卡片上飄逸的行書:“紅楓公園的楓葉紅了,我想你來見我。等你三天,如果你不來,我會死的?!?/br>也許世間之事本就不公平,或此消彼長,或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就在參加完婚禮回去以后的某天晚上,穆宬做了一個和大學(xué)時相同的夢,夢里相同的場景……只是這次沒有鈴聲打擾,新娘伴著音樂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頭紗下,是宋堯清秀的臉,帶著一抹嬌羞的笑……“穆宬,你確信這段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意承認(rèn)接納宋堯為你的妻子嗎?”“我愿意?!笨粗税缦喽翢o違和感的宋堯,穆宬滿心歡喜。牧師接著宣念誓詞:“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當(dāng)以溫柔耐心來照顧你的妻子,敬愛她,唯獨與她居住,尊重她的家庭,盡你做丈夫的本分到終生。你在上帝和眾人面前愿意這樣做嗎?”“我愿意?!?/br>“宋堯,你確信這段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意承認(rèn)接納穆宬為你的丈夫嗎?”宋堯垂頭不答,全然不顧穆宬擔(dān)憂的表情和低聲的提醒。牧師再次問道:“宋堯,你確信這段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我不愿意!”宋堯毅然打斷牧師,扯下頭紗,抬眼對上穆宬驚恐的眼神。穆宬伸手去拉宋堯微微顫抖的手,被宋堯一把打開,身體一步步往后退?!拔沂悄械?,我討厭這身婚紗!”“對不起宋堯,對不起,我們換一身再繼續(xù)好不好?”穆宬傾身向前想要拉住后退的宋堯,就聽見身后傳來宋堯輕快的聲音:“穆宬,你怎么不看看我?”穆宬猛然轉(zhuǎn)身,迎上一身白色西服的宋堯那張清新俊逸的臉,他慌張地回頭尋找剛剛穿婚紗的宋堯,空無一人!恐懼涌上心頭,穆宬撲上去抱住宋堯,在他耳邊瘋狂地重復(fù)說著“不要離開我”。宋堯推開他輕笑:“好啦,我不是在這里的嗎?”穆宬捧起宋堯的臉:“婚禮結(jié)束我們就是合法夫妻了?!?/br>“可是沒有教父……”宋堯左右張望。“不要教父,不要婚紗,不要誓詞,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答應(yīng)我,和我在一起,告訴我你愿意就好了,其他什么我都不要了,不要了……”穆宬語無倫次地?fù)u頭說著,豆大的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滾落。宋堯把頭轉(zhuǎn)向賓客席,目光呆滯。“那沒有親朋好友也沒關(guān)系嗎?他們沒來,沒人認(rèn)可我們。你在騙我,也在騙自己?!?/br>穆宬渾身顫抖著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賓客席,一個人也沒有!他的心抽痛,彎下腰艱難地喘息著告訴宋堯:“沒、沒關(guān)系的,我們有彼此就夠了……”起身的一瞬間,眼前已經(jīng)只剩下空曠的教堂。“宋堯!宋堯你在哪兒?!”雜亂的步伐踢倒了一盆不知道哪里來的假花。回應(yīng)他的是十字架上耶穌的冷笑:“沒有任何一個神和天主是允許同性/戀的,你們會受到懲罰,最殘酷的懲罰,那是你們犯下的罪應(yīng)受的!”笑聲伴隨著鐘聲像沉錘一下下?lián)舸蛟谀聦k耳膜上,余音縈繞在耳邊像繩索捆住他,一點一點勒緊,直到他喘不上氣……“啊——”穆宬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汗流浹背。他驚慌失措地伸手在黑暗中摸索尋找宋堯,掌心觸碰到身邊沒有溫度的床單,他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燈都來不及開就摸黑找尋宋堯:“宋堯!宋堯你在哪?宋堯你應(yīng)我一聲,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剛出臥室沒幾步就撞到柜角,整個人狠狠摔在地上。像感受不到疼痛,穆宬嘴里仍在一聲聲喊著宋堯。在書房熬夜校對稿子的宋堯聽到聲音立即起身去看,在從書房逃出的燈光中見穆宬趴在地上,連忙上前扶他:“穆宬你怎么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