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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里已經嚴重妨礙了我的教學?!?/br> 這回接話的人不是楚裕,而是楚向宇,他原本沉默不言,但是這時卻抬起頭來:“我好像有人格分裂?!?/br> 顧朗詫異地一抬眉毛。 楚向宇道:“我這幾天記起來我是誰了,但是我始終弄不清楚,我一方面記得我是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楚向宇,但是一方面,我也記得我是下相人……” “那楚先生應該去進行心理咨詢。”這很明顯就是心理方面的疾病。 楚裕火大地站起來:“我兒子沒有精神??!” 顧朗伸出一只手,在他肩上輕輕一按,他就后退幾步,重心不穩(wěn)重新坐回了沙發(fā)里,倒是楚向宇抿了抿唇:“不能怪我爸爸,顧醫(yī)生,你可以看一下我的腦袋?!?/br> 顧朗遲疑了一番,還是走過去,檢查了一番楚向宇的后腦勺,他的后腦勺處有很小的一道傷口,如果不仔細檢查完全不能發(fā)現:“以前做過腦部手術?” “沒有,是在失蹤以后出現的。”楚向宇回答,“以前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但是關于……也很清晰,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br> 顧朗皺起了眉頭,這傷口分明就是手術留下來的,但是楚向宇卻說他沒有做過手術,而他自己卻神秘失蹤過一段時間,被發(fā)現的時候他卻說自己是“西楚霸王”,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是挺奇怪的。 楚向宇誠懇道:“顧醫(yī)生,我已經去過很多家醫(yī)院了,但是沒有一個專家能給我答案,他們不能解釋我為什么會突然多了一個人的記憶,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夠幫我?!?/br> 大部分醫(yī)院里的專家級人物都是什么樣的,顧朗很清楚,他們經驗豐富,本事高超,但是同樣的,也很少有人會相信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斥之荒唐。 “那之前的檢查……”不等他說完,楚向宇已經把一個文件袋交給他:“這是在醫(yī)院里做的CT、磁共振和造影?!?/br> 顧朗仔細觀察他,相比于剛剛救上來的茫然和無措,楚向宇此時此刻已經顯露出一個教養(yǎng)良好的青年應有的禮節(jié),可見主導他的還是楚向宇的記憶,而不是項羽的。 “等我看完再聯系你?!鳖櫪士戳丝幢淼?,“我還有課要上?!?/br> 楚裕雖然還有不滿,但是楚向宇已經十分高興:“好的,真是多謝顧醫(yī)生了?!?/br> 說起來,楚向宇比楚裕真是可愛多了。 晚上,顧朗和明薇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他們坐在露臺上,落地燈的款式是優(yōu)雅的枝蔓,一盞盞小燈籠散發(fā)著昏黃溫暖的光,酒冰在冰桶里,冰塊已經微微融化了,花瓶里插著長莖玫瑰,玫瑰花香縈繞四周,明月高懸,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香風,潔白的窗簾在晚風中浮動,如同夜空里懸浮的朵朵白云。 明薇舉著酒杯,她新做了美甲,鮮紅的指甲油和水晶鉆石相拼湊的圖案,亮眼得很,她用指甲輕輕扣著酒杯,發(fā)出清脆的一聲悠響:“所以呢,你答應幫楚向宇的忙了?” “很罕見的病例?!鳖櫪食烈鞯?,“很難說他腦后的傷口和他突然多出來的記憶有什么關聯,但是我有直覺,這件事情有點意思?!?/br> 明薇歪了歪腦袋,一縷長發(fā)從她耳后滑落下來,顧朗替她挽到耳后去,動作自然至極:“而且我看過他的傷口,非常高明的手術,但是在CT里卻看不出什么究竟來。” “說不定是被穿越了,魂穿。”明薇提了個現在十分流行的詞匯。 顧朗就評了一個字:“扯?!?/br> “這可說不準,沒人能說穿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br> 顧朗道:“不用穿越那么玄的事情也能做到,比如說催眠,就可以讓人擁有一段虛假的記憶?!?/br> 他那么一說,明薇頓時沒了興趣:“這事兒還有趣一點,我攤上那破事兒才叫人無語呢。” “我聽說你去管那個花魁案了?” 他們兩個都是洗浴完出來的,因此明薇身上只裹了件松松的真絲睡衣,露出雪白的臂膀,顧朗突然明白當初賈寶玉看到薛寶釵的手臂的時候,為什么會想要去捏一捏了。 然后他就真的伸手掐了一把,輕輕的,也不痛,明薇白了他一眼,回答道:“還不是張菡,一哭二鬧三上吊要我過去,說白了她就是怕肖家的人唄。” “哪個肖?噢,京城來的那個肖二嗎?” 明珠市雖然不是京城天子腳下,但是其國際地位卻勝過京城,一如紐約之名勝于華盛頓,在這樣的情況下,京城某些世家子弟也會來明珠市謀求發(fā)展,這肖二便是其中之一,他父親是從小就跟著□□打天下的,功勞赫赫,權勢滔天。 而這一次牽扯到小茹案子的,便是肖二的女兒,肖淑。 “最煩這種世家子弟了,一副眼高于頂的樣子,好像他們家家學淵源就了不起。”明薇作為暴發(fā)戶的代表性人物,和這種自詡底蘊深厚的世家子弟一向合不來,“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當年王謝何等顯赫,皇帝老子都要讓他們三分,后來還不是沒了?什么世家,說得好像往上數幾代不是在黃土里刨食似的?!?/br> 她精辟地給那些人蓋上戳子:“一群煞~筆?!?/br> 顧朗笑得前俯后仰:“當心你被查水表?!?/br> “喲,我還怕他們?”她陰陽怪氣地說,“還以為是在上個世紀的蘇聯不成,我就是看不起他們,都說三代出一個貴族,這才勉勉強強第三代吧,就好像自己是百年世家了,嘖,你不曉得,肖淑那個女人以前看見我,就一臉你個土鱉的模樣,還有句話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呢?!?/br> “這是人類歷史上的通病,從來沒有逃脫過這樣一個社會分層,人家在金字塔的頂端,你有什么辦法?” 明薇嗤之以鼻:“所以千萬年來,人類始終沒有進步,就算從鉆木取火到今天高科技遍地飛,科技發(fā)展了,人類本身好像也沒有多少進步嘛,自由了嗎,解放了嗎,我們從封建時代走出來了,但是還是有強權有不平,根本沒有變化,□□依舊是□□,撞死個人與庶民同罪了嗎?” 顧朗不得不打斷她的譏諷:“小金魚,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要想一想,我們也是這樣,甚至你我本身也是錢權的受益者,你站在月亮上說這句話,但是你是個地球人?!?/br> 她抿了抿嘴,郁郁寡歡:“你說,外星人路過地球,看到我們那么蠢,會不會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