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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鞭子才知道錯,把他們放了吧?!?/br>太監(jiān)領(lǐng)旨,又問:“那幾車糧食怎麼處理?”“充入糧倉,這種小事也要問朕?”扎尼沁責(zé)備他,這些人怎麼一個順意的都沒有。“遵旨……”太監(jiān)忍不住又開口,“那……”啪!扎尼沁一拍筷子:“你今天怎麼了?難道也想挨鞭子?”太監(jiān)撲通就跪下了,直喊饒命。扎尼沁被這些人攪的氣都?xì)怙柫?,問道:“還有什麼事?”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朝魯從村子里擄了一個美人,是要孝敬皇上的,您看……”“放了,放了,真是胡鬧。”扎尼沁一甩胳膊,處理他的國家大事去了。南宮被綁了一天,終於重獲自由。天色晚了,太陽已經(jīng)下山,一身狼狽的他踏著暮色匆匆走過安州的街巷。這個時候百姓都各回各家去了,街上已經(jīng)沒什麼人,南宮走著走著感到有點(diǎn)不對勁,但他來不及細(xì)想哪里不對勁,他得趕緊回家,被劫持的時候,劉愛被單景人痛打了一頓,不知道現(xiàn)在怎麼樣了。南宮擔(dān)心兒子,加快了腳步,終於在關(guān)城門前出了安州城。天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南宮站在城外嘆氣,沒有馬,沒有馬車,他只能步行。他現(xiàn)在神情憔悴,衣發(fā)散亂,在蒼茫夜色中辨認(rèn)著道路,一心想著早點(diǎn)到家。天氣并不好,漆黑的夜空中幾乎沒有星星,月亮隱在了云朵後頭,這讓狹窄的小路更加難以辨認(rèn),南宮氣喘吁吁地趕路,以他的估算,走捷徑小路,子時應(yīng)該能夠到家。身後始終帶著詭異的感覺,南宮開始擔(dān)心是單景士兵在跟蹤他,可是往後一望,什麼人都沒有。他懷疑是自己想的太多,但越是離開安州,越是在這荒山僻壤清靜之地,那種令人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如暴風(fēng)驟雨即將籠罩一般讓人壓抑。南宮再次回頭,試圖觀察到底有沒有人跟蹤。路旁的樹搖曳著,草葉被風(fēng)吹得沙沙直響,陰暗的夜幕下,什麼都看不清。“誰在後面?”他高聲喝道。沒有人回答,依舊是夜風(fēng)吹拂帶來的響聲。南宮彎下身去,抓起腳邊一塊石頭,緊緊攥在手里。他故意繞過一個山坡,隱在坡後,屏氣靜候。陰沈的夜里,黑幕籠罩天地,漸漸地,那種危險的氣息越來越重,濃墨般的黑暗似乎要將人逼迫窒息。南宮摳緊手中的石塊,他的視線里赫然出現(xiàn)一個黑影,那黑影不知是人是鬼,四周都圍繞著恐怖。他揚(yáng)起手臂,石塊沖那怪物狠狠砸去。石塊并沒有命中,不是因?yàn)槟蠈m沒瞄準(zhǔn),而是黑影很敏銳地躲過了攻擊。“你是誰?!”南宮大聲問。黑影漸漸向他靠攏過來,隨著彼此的靠近,南宮的心跳得越來越快,當(dāng)朦朧的微光勾勒出對方的輪廓,他的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怎麼可能……難道是在做夢……南宮張著嘴,呆呆地注視面前的人。一張俊朗的臉孔,是他在夢中無數(shù)次描繪的,每天都浮現(xiàn)在他腦海里……南宮伸出手去,卻不敢觸摸,生怕一碰到,對方就會像是泡沫一樣消失不見,而他的夢也將醒來,回歸冰冷的現(xiàn)實(shí)。劉正清伸過頭來,主動地貼近了驚愕的人。他本能地嗅聞對方身體的味道,這才是,才是他熟悉的氣息,他的歸宿。劉正清扎在對方頸間,安心地閉上了眼。南宮第一百二十三章劉愛擔(dān)心了一天一夜,終於在黎明前欣喜地發(fā)現(xiàn),母親回來了。不過母親不是自己回來的,還帶回個衣衫不整的人來。南宮架著昏迷的劉正清挪進(jìn)院子,劉愛不解地盯著那個大塊頭,皺起了眉。“他是誰?”劉愛不歡迎陌生人。南宮沖他輕輕一笑:“這是你爹?!?/br>南宮的笑容讓劉愛覺得不真實(shí),他從來沒有見過母親露出這樣幸福的微笑,對方的話更是令他不可置信。“我爹早死了?!彼麗瀽灮亓艘痪?,定是母親太思念爹,心智不清了。見母親架著人往屋里走,劉愛跺著腳叫道:“你從哪撿的扔回哪里去,他不是我爹?!边@一急,他都忘了自己被單景人打得渾身疼了。南宮知道兒子一時半會接受不了,跟他說:“你回自己的屋子接著睡覺,天亮了我再給你解釋?!?/br>“再怎麼解釋他也不是我爹,你別犯傻了?!眲墼谠鹤永锾嵝阉?。“我不會認(rèn)錯人的?!蹦蠈m索性關(guān)上了門。日上三竿,劉愛發(fā)現(xiàn)母親的屋門依然緊閉,連窗戶都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合上了。他撅著嘴,賭氣地在大樹底下練拳腳。屋里隱約傳來男人的低吼,劉愛心里咯!一下,趕緊去拍門板。“娘,娘,快開門,發(fā)生什麼事了?”他又打又踹,正在焦急之際,門自里打開了。南宮臉上帶著酡紅,衣服都沒來得及整理好,他撥著額前的亂發(fā)說:“我很好,你跟我進(jìn)來?!?/br>屋子里有一股異樣的氣息,劉愛不情愿地站在了床前。母親帶回來的人倚在床上,眼神一直癡傻地追隨著母親。在劉愛看來,這人準(zhǔn)是個傻子。“正清,這是我們的孩子,我給他取名叫劉愛。”“劉……愛?……”那腦袋不清醒的人試著張口,聲音十分沙啞干澀。他歪著頭迷茫地想了半天,始終弄不明白這個孩子是誰,不由眼皮往下耷,似乎是困了。南宮攬住他的肩膀,那人順勢靠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睡著了。“他到底是誰?”劉愛忍不住問。“這確實(shí)是你爹,劉正清。”南宮擁著懷中的人,臉貼在對方頭頂上,聲音因?yàn)榧佣澏叮八€活著,真是太好了?!?/br>“別人都說我爹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怎麼是這副傻呆呆的樣子?”劉愛大失所望。南宮悶聲道:“我也不清楚,定是經(jīng)受了什麼事,才會變成這樣?!?/br>劉正清很嗜睡,睡起來又是一天。第二天,南宮在做飯,劉愛在院子里劈柴,突然屋門大開,本是安安靜靜睡覺的人,夢游似的走了出來,直著腰板東瞧西看似乎在尋找什麼。劉愛握著斧子警戒地盯著他。劉正清的眼神從劉愛身上掃過,又木然轉(zhuǎn)向別的地方。南宮趕緊從廚房出來,拉住劉正清的胳膊:“你醒了?!?/br>劉正清見到對方,臉上頓時漾起笑來,身子一低,下巴枕到對方肩上,雙手環(huán)上了南宮的腰。南宮反抱住他,呢喃道:“正清,你還記得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