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2
有什么,比這一刻更加珍貴。 田桑桑從一片混沌中醒來,渾身痛極,像是被車碾壓過,哪兒都疼。 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但地震顯然已經(jīng)過去,留下哀鴻遍野,處處狼藉。 “言言。”田桑桑叫了一聲,發(fā)現(xiàn)嗓子竟是沙啞得厲害,嘴唇也干干的。她抬了抬手臂,卻覺得身后有什么東西壓著,艱難地轉(zhuǎn)頭看了下,竟是塊殘垣斷壁。不過這不是太長,尚且在她可以搬開的范圍。 但是,整個樓房坍塌下來的后果就是,她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地上沙碎極多,磕磕碰碰,上面又全是堆積物。人根本站不起來,只能用身體在里頭小幅度活動。 田桑桑動了動腦袋,試圖用手將背上的石塊弄開。 “嘩啦?!币驗樗@一挪開,新的石塊又試圖補上,田桑桑小心地翻了個身,用手折騰出一個固定的小空間。 “言言,言言,你在嗎?” “我是mama呀?!?/br> “在的話應一聲好嗎?” “言言啊?!?/br> 田桑桑心急如焚,也顧不得滿身塵土了,在這窄窄的空間里喊道?;杳郧八置骺吹搅艘粋€大塊從頭上砸了下來,希望不是砸在兒子身上。他們兩人都是臥室里,臥室不太大,她喊人的話,兒子應該能聽到。 這些房屋殘垣掩蓋的地方,總有大大小小的間隙,這些間隙就給人帶來了便利。 田桑桑匍匐向前,往身前的一個間隙看去,試探地叫:“言言,言言,你在哪兒?” “小奶茶,在的話旺一聲?!彼f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兒子是磕著了還是碰著了?地震這么危險,而他還是個孩子,就要遭受這些。她實在不敢再想下去。 這一刻她也不敢亂動,就怕破壞了平衡,導致繼續(xù)坍塌。 從來沒有遇見過地震,就是看過地震的新聞,但是有一天地震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時,那真的是鋪天蓋地的恐懼。說來就來,毫無防備。天災與人禍,最是讓人防不勝防。 “旺?!陛p微的狗叫聲傳來,夾雜著孩童軟糯的聲音:“媽…媽…” 田桑桑的臉上慢慢浮現(xiàn)出狂喜,她屏住呼吸,用耳朵感受著這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前后左右,確定是前面。 所以說肥胖有什么用,關鍵時刻就是種負擔。田桑桑抬起胳膊,用肘關節(jié)支撐著地面,從那條石縫里穿過。狹小的石縫,穿起來很困難。用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腳蹬著地面的時候,忽然一陣鉆心的痛襲來,右腳被利器刺到皮rou,她可以感覺到是釘子。 “嘶……”田桑桑蜷起腳趾頭,咬咬牙繼續(xù)前行,這時候,沒有什么比找到兒子更加重要。也可能是心系前方,她連腳上在流血都沒發(fā)覺。 徹底通過了小縫,前方的空間更加寬闊。一塊大面積的房頂?shù)乖诘厣?,還有一塊墻面撐在地上,倒是形成了一個固定的三角空間。 “言言!”田桑桑不可置信地看著前方,感覺自己被什么扼住了喉嚨,眼淚立刻決堤。 “天哪。”她撐起身體,把孟書言抱在懷里?!疤炷?,你的腿……”這是怎么回事?她兒子的兩條腿都被壓在了這塊大大的墻面下,該死的!不要??!為什么! “mama?!泵蠒缘穆曇羧跞醯?,像貓叫般,又像把刀,在割著田桑桑的心臟。 “你怎么樣?”田桑桑愛憐地替他擦著臉上的臟灰,看著他那雙黑黝黝的大眼睛,她的眼睛不爭氣地越來越模糊?!巴床煌矗繘]事的言言,mama這就幫你把這東西抬走?!?/br> “不痛的?!泵蠒栽趹牙飺u了搖腦袋,抬起傷痕累累的手,“mama你不要哭,我不是很痛?!眒ama哭他也很想哭,其實他剛才悄悄哭過了。腳確實不痛了,開始的一下很痛,現(xiàn)在差不多感受不到痛了。 她冰涼的眼淚落在他的手上,一滴又一滴。 田桑桑輕輕抓住他的手,柔聲說:“沒事的,mama會幫你的。” 小奶茶站在邊上,舔著孟書言的臉頰。孟書言現(xiàn)在猶如一只受傷的小兔,兩條腿被壓在底下,只露出了上半身。 田桑桑抬手,抓著石塊的一角,使力再使力,試圖將它抬起來。可是不論她多么用力,石塊依然是一動不動,沒有半點破碎的跡象。 孟書言躺在地上看她,眼睛濕漉漉的。 “言言,不要怕,很快就好了?!碧锷I_他笑了笑,再次用手打算將石塊抬起。然而手摩擦著石頭上的粗糲,摩擦出血跡,就是不能將它移開。 她的心揪痛得厲害,反反復復不停地實驗著。為什么連這個都掰不開?這么無能為力!這一刻她覺得人是這么渺小,人的力量真是微妙。明明兒子就在她眼前,她也知道要怎么做,可就是搬不開啊,做不到啊。 對了,空間,她有空間。可是空間也不是萬能的。此時就算找根鐵鍬,也很難將這東西撬開。 “mama。”孟書言叫她。 田桑桑把他的上半身抬起,摸摸他的小腦袋,讓他靠在她懷里,“待會兒mama再試試?!?/br> mama一個人根本抬不起來的。孟書言的小手牽住她血跡斑斑的手,眼圈跟著紅了,他說:“mama,我想睡覺?!?/br> 田桑桑低頭看他,他精致的小臉臟灰被擦干凈了,但此刻臉色蒼白如紙,氣息頗為微弱。 “不要、不要睡覺!”田桑?;艁y道,用手摸著他的臉:“不要睡覺好嗎?mama給你講故事。你喜歡聽什么,mama就給你講什么。” 169 當兵 關鯤凌上了車,并不像陸遲那樣悠閑地靠在車座上,而是坐姿端正,神情冷肅。 她不動聲色地把車子觀察了一遍,并且剛才陸遲他們怎么拉開車門,車子怎么發(fā)動的方法,她都熟記于心。 陸遲見她沉默不語目視前方,忽的直起身扭頭問:“你是從哪兒來的?” 關鯤凌掃了他一眼,與其說是在掃他,不如說是在掃空氣。 “我從山里來?!彼o然道。她從那座山里,一直走出來,走到了這兒。那座山里住著主公和小主子,總有一天她會回去和他們一家團聚的。 陸遲的手撐在雙腿上,心里探究:“哪座山?” “不知?!标P鯤凌淡淡回。她只知道如何回,但她不知山的名。 “怎么會不知呢?”陸遲稍顯著急地看著她:“你是哪里人你總該知道吧?你有沒有家人?或者你的家人住哪兒?你又是干什么的?” “我無父無母。”關鯤凌機械地回道:“家人都在那座山里。我不干什么?!?/br> 這無父無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