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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了,睫毛長長密密的,有些無奈,遞了感冒藥——女兒,床頭故事講完了,該吃藥了。 阿衡含笑,幾片看起來苦苦的褐色藥片倒進口中,仰脖,吞下,就著言希的手,喝水,一氣呵成。 言希乍舌——不苦嗎? 阿衡微笑,低頭看著他握著玻璃杯的手,纖長而白皙,甲色是淺淡的粉,看著看著,眸色溫柔起來——不苦。誰會像你,吃藥跟上刑一樣。 就是他得癔癥那會兒,吃藥時,也是他在前頭跑,她在后頭追,拿著一把藥片,天天偌大個院子能跑上幾圈,就為了逮這廝吃藥。 言?!雪n⊙,盯著阿衡,十分之仰慕。 阿衡笑,有些倦了,靠著床,閉上了雙眼,模糊中,言希輕輕地幫她蓋被,她想起什么,抓住少年的手,強忍著困意,睜開了眼睛——“言希,把你的物理課本拿過來,今天,你還沒有補習功課?!?/br> 言希兇巴巴,瞪大雙眼——“呀!補習什么,等你醒了再說,生著病,還cao這么多心,小小年紀,小心長白頭發(fā)。丑了,就沒人要你了,你就當不成賢妻良母了,知道嗎!” 言希自是知道阿衡人生的終極目標,賢妻良母,唯此四字而已。 阿衡忍笑,一本正經——誰說沒人要,昨天隔壁班還有人跟我告白來著。 昨天考完試,隔壁班有一個男生,成績總是年紀第四,總是差阿衡幾分,她去領期末成績單,那人卻紅著臉塞給她一封信,噴了香水,字跡干凈,覺得她長得好看人溫柔學習好心儀她許久等等,約她明天電影院看電影。 言希皮笑rou不笑——你不用等了,明天在家乖乖休息,他不會去電影院的。 阿衡楞——嗯? 雖然當時就婉言拒絕,明天也沒打算去,但是言希怎么知道電影院的事的,她可不記得自己說過。 事實上,當時的場景是這樣的,某男含羞帶怯語無倫次地告白著,阿衡耐心含笑不時瞟一下腕表地聽著,縮在不遠處墻角鬼鬼祟祟疊羅漢的,還有兩只。 一個辛氏姨媽,一個陳氏rou絲。 某一人復述,某一人打電話。 “嗯,美人兒我跟你說哈,現在離老子不遠處有一個不明生物,威脅你家愛女后天和他一起看電影,不然就要找黑社會做了你,您家姑娘現在嚇壞了,正在哭,對對,美人兒,你看著辦吧。是你讓我監(jiān)視的,別忘了之前說的全聚德哈,我只吃最貴的鴨,毛?你正打的過來,還拿著菜刀,?。繘]這么嚴重吧,咳咳,那啥,我掛了……” 然后,某兩只抱頭鼠竄,阿衡拒絕鄰家小男生后離校,某男生遙望著阿衡遠去得早已看不到的身影,在寒風中垂淚。 再然后,不遠處,一把菜刀掄了過來,某美人傾城一笑,斜眼睨之——“這位萬年第四公子,看電影還是活著,您選一個吧?!?/br> 話說,美人氣息不穩(wěn),頭上還冒著汗,但那容顏,依舊晃花了小男生的眼睛。 好耀眼…… “呃,我可不可以選擇和你一起看電影?” “哦,原來這位公子,您不想活了?!?/br> ***************************分割線************************* 言家每年過年都是不缺花火的,底下人送得太多,堆在家里也是發(fā)愁,還不如拿給孩子們玩兒。 思莞阿衡一向是穩(wěn)重早熟的,倆孩子也就是笑笑,在家長面前做做樣子,湊個趣。言希達夷卻不一樣了,自小就淘,玩炮玩到大,拈炮點炮擺煙花,可是一腔熱情。 思爾依舊冷笑扇涼風——都多大的人了…… 阿衡嚴肅補正——人老心不老。 然后感嘆,轉眼自己就要過十八歲的生日了時光果然飛逝可為什么這個世界總有一些人愛裝嫩。 言希達夷裝作沒聽見,弄了一臉的炮灰,笑容卻益發(fā)燦爛。 思莞想起什么,皺眉,啃指甲——“我們要不要請陳倦到家里過年,他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 思莞一想事,就愛啃手,實在是個幼稚的習慣,不過,顛覆了平時早熟紳士的形象,倒也算可愛。 達夷從炮灰中揚起臉,猛咳——溫思莞你他媽是不是成心跟我過不去,老子好不容易不用上學不用面對內死人妖! 阿衡笑得溫柔和善——前幾天你們兩個不是還在一起和和睦睦地吃全聚德! 達夷心虛,阿衡八成知道他和人妖跟蹤的事了,不過,轉念一想,又氣憤了——誰跟他和睦來著,一只烤鴨,我就去了一趟廁所,回來連鴨毛都不剩了。言希個鐵公雞,一毛不拔的,吃他一頓容易嗎? 言希很不屑,辛達夷你他媽可以再無恥一點的。╮(╯_╰)╭,拿袖子蹭了臉上的灰,開口——我有事,先走了。 思莞皺眉——這兩天,就沒見你正經在家呆過,你去哪兒? 言希轉身,揚揚手,懶得回答,瀟灑離去。 大家的目光刷刷地移到阿衡身上,阿衡微笑——不要看我,我跟他不怎么熟的。 所以,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 眾人——滾??! *********************************************分割線************************************** 阿衡笑,她卻是沒有撒謊的。 言希一到下午一點,就跑得沒影,晚上七八點才回來,一身亂七八糟的香味,瞪著狼的眼睛,鷹的速度撲向飯桌,不吃得盆干碗凈一般不抬頭。 她倒是沒問他去了哪里,畢竟中國人民共和國是民主的國家,我們是講民權講隱私的,咳。 只是,晚上,補習功課時,言希一直嘟著嘴抱怨學習的內容怎么比之前多了一倍。 阿衡淡哂,裝作沒聽見。 這是小小的懲罰。是他把她歸入旁人防備的代價。 終于學完了功課,言希沒了骨頭,癱在床上一動不動。 少年想起什么,眸色有些冰冷厭惡,轉眼,手托了下巴,懶散開口——“阿衡,你幫我掏掏耳朵吧,今天一直癢癢?!?/br> 阿衡找著了挖耳勺,踢他起來,他卻一副蟬蛹的姿態(tài),拱到阿衡身旁,把頭枕到他的腿上,露出右耳,閉眼撒嬌裝死。 阿衡無語,正要幫他掏耳朵,望著白玉一般透明的耳朵上不明顯的一小塊嫣紅,瞇了眼。 手蹭了蹭,黏黏的,帶著甜香,竟然是唇彩。 阿衡抽動嘴唇,心中起伏,喜憂參半。 喜的是,言希幸好不好男色,憂的是,思莞失戀了還不定怎么折騰呢。 阿衡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心思很是復雜,手上的力道沒掌握好,言希的耳朵被她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