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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只見那匣子里放著一串紅心血菩提,色澤奪目,光芒內(nèi)斂,長謠看著,心神微微晃動,對這串佛珠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賀赫赫道:“這個啊,聽說也是個凝神的,你看你喜歡不?”長謠便將那串珠放到手中,微微一笑,道:“這果真是稀罕物,哪里來的?怎么都不告訴我?!?/br>“是你……你舅父的遺物?!辟R赫赫摸了摸長謠的臉,說,“你和你舅父長得是極像的?!?/br>長謠將那長長的一串珠子纏到臂上,就如當(dāng)時的沙玉因一般,仿佛那是自然而然之事,看的賀赫赫不禁心神一蕩,心里頭又悲傷哀嘆起來。長謠看了看賀赫赫,說道:“父親怎么不高興了?”賀赫赫忙斂定心神,說:“沒什么。就是……就是想起你舅父了?!?/br>長謠便問:“舅父是個怎樣的人呢?”賀赫赫用力抿出個笑來,說:“他啊……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是個再也挑不出錯處的人。”長謠笑道:“哪有這樣的人?”賀赫赫捏了捏長謠粉團子似也的臉,說:“你不就是啦?”長謠笑道:“我懂了,我是一個,他也是一個?!?/br>賀赫赫笑道:“是啊,你是一個,他也是一個,你們都是百人里頭挑不出一個的人,卻都給我遇上了,是我的好福氣?!?/br>興許那血菩提真是靈驗,長謠那晚果然睡得很穩(wěn)妥。倒是賀赫赫慣了半夜要醒的,自己睜開了眼,卻見長謠睡得穩(wěn)穩(wěn)的,那似雪團揉成的臉、黑墨染成的黑發(fā),看著真叫賀赫赫歡喜無限,哪里舍得弄醒他了。賀赫赫醒了不易睡去,看長謠的睡顏一陣,越看越覺得他長得像沙玉因,越像就越讓人高興,越讓人高興也越讓人難過。賀赫赫一半的心在歡喜,一半的心在傷懷,血里就像摻了半杯的蜜糖又半杯的苦藥。他搖搖頭,不禁輕嘆了一口氣,輕輕坐起來。賀赫赫坐起來,卻見那窗戶沒關(guān)嚴(yán),半開著的,可見外頭星輝點點、月光明耀,好個朗青的晚空。那樣的一輪碧月,大概就正是大哥身死那晚的那輪吧!沙玉因說了處理完事情就回來與他遠走高飛,這是何等明顯的死亡fg!明明已閱遍死亡fg了,賀赫赫那時卻愣是沒聽出來,也不知是為什么。賀赫赫那晚卻始終覺得不妥,仰頭看著那輪明月,看著看著——月色幽幽,大哥的死訊就傳來了……作者有話要說:小長謠終于有臺詞了!☆、第107章說起來,自從大哥過身后,賀赫赫還沒機會好好地悼念一下他,現(xiàn)在想來,他又覺得對不住大哥的事再添一件,雙眼竟然有些濕氣。他仍忍著,唯恐驚動了孩子。小順子也都醒了,大概她也慣了半夜醒來,她在外頭躺著,聽到了一些動靜,便輕輕點了蠟燭,舉著燭火撩起軟簾,便見到賀赫赫坐了起身。賀赫赫看到了燭火光,抬頭看見小順子,拿袖子抹了抹眼角,便指了指那輪椅。小順子會意,便悄聲扶了賀赫赫到輪椅上,將他往外推了。小順子將賀赫赫推到廳中,又問賀赫赫道:“公子要推到哪兒去?”賀赫赫便道:“我想,自大哥亡故以來,我都沒正經(jīng)悼念過,哪里對得起他!”小順子聽了便說:“這我本不該說——自大公子去了后,公子悄悄掉的眼淚難道還少?”賀赫赫只覺男人掉眼淚不丟臉,掉眼淚被人發(fā)現(xiàn)了才丟臉,因此便道:“胡說!我什么時候掉眼淚了?”小順子不敢說,只能說道:“那是我說錯了,看錯了?!?/br>“自然!”小順子便說:“可自大公子去了后,公子您時時刻刻都記掛著他,這是真的吧!奴婢也看得出來的。我想大公子也是知道的,何必拘泥那些!”賀赫赫便道:“這可不成?!?/br>小順子又說:“今天又不是什么日子,何苦來?”賀赫赫笑道:“偏是什么日子才成?”小順子也沒法,只得繼續(xù)勸道:“不必說私下祭祀違反宮規(guī),單說一件,大公子最不喜那些燒香燒紙的煙火,你這樣弄,他能高興?”這話勸得巧妙,賀赫赫便嘆了口氣,說:“我又哪里要燒紙了?”小順子松了一口氣,說:“那便好了?!?/br>賀赫赫道:“你去準(zhǔn)備個香案,上面擺些果品,大公子愛吃什么果子,你還記得吧?”“自然記得,自然記得,哪里敢忘!”小順子心想,忘記主人嗜好,這還算得上馬屁界的翹楚嗎?賀赫赫道:“你準(zhǔn)備好了,再來回我?!?/br>幸好中宮內(nèi)殿附近平常不許閑人在,到了入夜更是,因此小順子放了幾個守夜侍衛(wèi)的假,便再沒人了。作為女仆,力氣必須大,所以小順子一個人拖了案幾出去,鋪上了桌布,上面放了幾樣果品,一個瓷香爐,里頭堆滿了香灰。小順子才將賀赫赫推到中庭來,賀赫赫拈香便對月一拜,忍淚不發(fā),嘴唇俱已哆嗦了,又再拜,將清香一注安到瓷香爐中。他上香之時,也不知手抖了或是風(fēng)大了,那纖細的香染灰顫著跌了一小截,露出了熱紅的頂端,那香灰卻一顆跌在賀赫赫的手背上碎了。賀赫赫忽覺痛了,卻仍忍著將香上穩(wěn)了,才將手收回來看,之間虎口附近紅了一點。他吹了一口,卻仍是灼灼的痛。小順子忙說:“我給你端水和膏藥來?”賀赫赫忙道:“不必了。沒有這么嬌嫩的?!?/br>小順子便站在一旁,卻見賀赫赫抬頭望月。小順子知道是勸他不住的,便轉(zhuǎn)身回屋去。賀赫赫又說:“你去哪里?”小順子答:“這兒風(fēng)大,回去拿件衣服給您披著?!?/br>“不用?!辟R赫赫道,“這風(fēng)挺舒爽的,并不害人。而且長謠好不容易有一晚上的安穩(wěn),回去仔細吵著?!?/br>小順子只能道:“是,公子?!?/br>賀赫赫老是說自己沒那么嬌嫩,結(jié)果他還真的那么嬌嫩,灰燙過的地方長了塊疤,那就罷了,吹了半宿的風(fēng),第二天竟還發(fā)熱起來。長謠問:“好端端的怎么發(fā)熱了?”小順子忙跪倒道:“是奴婢服侍不周,罪該萬死。”小順子已經(jīng)簌簌發(fā)抖,她也不怕賀赫赫這個正主,到時怕長謠這個少主人。長謠自小嬌縱,對人并不體貼,卻只關(guān)心賀赫赫一人,如今得罪了他,說不定會挨板子??!小順子一想到自己的小屁屁就要皮開rou綻從玉子豆腐變麻婆豆腐,就十分恐懼。長謠卻輕輕一抬手,道:“起來,宣太醫(yī)?!?/br>小順子本以為會得長謠一頓責(zé)罰,怎知這般輕易饒過了,暗松一口氣,忙去宣太醫(yī)。她又想:這清平王有時候傲嬌的厲害,總在奇怪的事上發(fā)脾氣,雖并不大罵,但也夠讓人惡受;有時候又十分天真懵懂,惹人喜愛;有時候更怪,比如現(xiàn)在,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