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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星摘月亮摘八大行星都沒問題的。納蘭秀艾便笑答:“那是自然。其實宮公就算犯了再多的錯處,也終究血脈相連。況且朕以為,是那幫外戚為了擅權而唆使他犯錯的?,F在他也該反省得差不多了,便讓他們兩夫夫都回來吧。難道要他客死異鄉(xiāng)嗎?”“謝皇上?!辟R赫赫心里卻多了一重憂患:納蘭秀艾就算心胸再開闊,放沙青因回京也就罷了,又怎么會饒過大皇子呢?大皇子是他的競爭者不說,以往對他的加害也并不少。納蘭秀艾現在以德報怨,如果他不是突然被圣人附體了,那他就是想殺了大皇子。大皇子已經不是昔日的大皇子了,他現在就是罪人宮公。傷病和潦倒已經磨滅了他昔日的威風,他現在仍躺倒在病床上,聽著自己妻子被人強jian所發(fā)出的聲響。過了好久,那些惱人的聲息才漸漸停止。腳步聲漸漸消失在庭院的門外,隔著板壁,他仍聽到妻子的低喘。在一開始,他還能聽到沙青因嚎啕大哭嚶嚶嚶的聲音的,不過現在,沙青因已經不會哭了。人總是有很強的適應力。過了一會兒,沙青因便打開了門,端了一碗湯藥進來。他已經整理好了衣服,頭發(fā)隨意束起,打扮不如以往講究。沙青因在床邊坐下,說:“吃藥吧?!?/br>宮公看了沙青因一眼,說:“如果是貞烈之人,一早當自盡了?!?/br>沙青因聽了,冷笑道:“你以為你吃的藥你吃到飯是拿什么來換的?如果您是貞烈之人,也早當自絕?!?/br>宮公沉默了許久,才接過湯藥來喝。沙青因撫了撫宮公的背,又說:“如果玉交枝信得過的話,我的信大概已交到二哥手里了?!?/br>宮公道:“你二哥會幫你嗎?”沙青因道:“當然會?!?/br>宮公又道:“你們兄弟感情真好,可惜我家兄弟感情不好。恐怕你的二哥未必說服得了我的三弟。”沙青因拿扇子給宮公扇風,又道:“我二哥現在有了孩子。就算救不了你,也能救得了我吧。”宮公冷笑:“你說得如此情深意重,到頭來還是要將我拋下嗎?”沙青因說道:“難道我對你不是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去找個人來肯賣身給你送藥的,恐怕你老爹都不肯。”“他當然不肯,他會讓我去死,他自己也會去死?!睂m公想起辟谷夫人,心中總有幾分悵然。當權欲剝離,他的心又軟弱良善起來,全然忘了自己是那個曾欲殺親父的人,只當自己是一等一的孝子,全心全意地懷念起遠在宮墻之內的老父親起來。“哦,那他就是貞烈之人了?!鄙城嘁蛐π?,“怎么生出了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王八蛋來了?”☆、第97章“估計是先皇的問題吧。”宮公竟無不敢言了,“他太冷酷無情了?!?/br>宮公又冷笑道:“你也是。你賣身是為了給我送藥嗎?你若不賣身,你自己也活不下去。你賣身,首先是為了養(yǎng)活自己,順便給我一點藥一口飯,因為這樣,你就能找我當借口,為你這個自救賣身的行為找到一點好聽的名頭。你現在一直備受欺凌,毫無人格,喂養(yǎng)我不過像是喂養(yǎng)一條瘸腳野狗,想從我身上拿回多少自尊心罷了?!?/br>沙青因的表情多少有了些裂縫,仿佛是堅冰被宮公刀鋒一般的冷言鑿開了一點。不過那寒霜般的性情又讓他的堅冰很容易復合。沙青因轉眼便鎮(zhèn)靜下來,笑道:“是啊,我再不堪,我也還是人,不過,皇子殿下,您現在可就是一條狗了。”過了不知多少天,這次沒有人來強迫沙青因,沙青因直接就端藥進來了。宮公見狀,道:“看來皇上宣召要你入宮了?!?/br>沙青因聞言一笑,坐下道:“先趁熱把藥吃了?!?/br>宮公將藥碗接過,說道:“你是壽考夫人的弟弟,那些人再不敢欺負你了。倒是要看你面色,你高興嗎?”沙青因卻道:“你說什么?我丈夫身體不行,有那么多男人愿意滿足我,不但滿足我,還給錢我花給飯我吃,我不知多高興,這哪里算得上的欺負我?我還得感激他們的照顧呢?!?/br>宮公冷笑道:“你什么時候動身?”沙青因看了宮公一眼,又去推開窗戶,看著窗外的云,說:“皇上的意思,是讓你也回去養(yǎng)病?!?/br>宮公聞言一震,他雖然病了,但還沒病到糊涂,相反地,疾病的折磨讓他神智保持著清醒的狀態(tài)。納蘭秀艾讓他回去,大抵不會是讓他回去享福的吧。別的不說,就微才人的死,已經算在了他的頭上了。辟谷夫人為人正直,又一早與宮家斷了關系,納蘭秀艾見過辟谷夫人,見辟谷夫人確實很坦蕩也很驕傲,便撇除了對他的懷疑。納蘭秀艾便封了辟谷夫人為太夫人,讓他在深宮安享晚年。以狂花毒殺人,納蘭秀艾已經不是第一次干的了,因此被納蘭秀艾懷疑也是無可厚非。宮公大概知道,他應該是得不到一次辯白的機會的。即使他有辯白的機會,納蘭秀艾也不會信他。自己人品如何,他自己知。宮公自問如何拿這低劣的人品去取信一個人品同樣低劣的人呢?宮公便笑嘆了一聲,道:“你回去吧?!?/br>沙青因轉過頭來,只見宮公手中的藥碗落地,破碎不堪,他口中也已溢出了黑血。沙青因淚已盈眶,只忍淚道:“我不能帶你回去?!?/br>宮公道:“我明白,換了我,也會這么做?!?/br>沙青因跪倒在床邊,對宮公道:“夫君,我曾真心愛過你的?!?/br>宮公一笑,又嘔血,半晌答道:“那你也太自輕自賤?!?/br>沙青因本是流淚,聽了這話卻是一笑。宮公顫抖著的手放上了沙青因的肩上,又笑道:“以后……再不要……如此、如此自輕……自賤了。”沙青因感受著肩膀上的那只手——曾撫摸過他身體千百遍的手、曾擼過他的管千百次的手、也曾撫摸過別人千百遍、擼過別人千百次的手——這只手現在只能顫抖著、顫抖著……最后,這只手連顫抖都做不到,毫無生氣地搭在沙青因的肩上,再也不能動了。沙青因抹了抹眼淚,將拿手捧起到嘴邊,輕輕吻了一吻。本來賀赫赫對于沙青因那封信凄凄慘慘戚戚到無倫的內容還是存疑的,但當他看到沙青因本人的時候,才知道那信所言不虛。讓他確信的并非沙青因那消瘦了的體態(tài),而是沙青因那恭謹卑柔的態(tài)度。如果二人一重逢,沙青因就嚶嚶嚶的飛撲過來,賀赫赫或許還會有些后悔讓他回來了。但現在,沙青因卻穩(wěn)穩(wěn)地在賀赫赫跟前三尺的地方停下,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道:“草民拜見夫人?!?/br>賀赫赫見了他這樣,倒是有些糟心起來,便道:“你過來讓我看看是不是瘦了?!?/br>沙青因平身后,才走到賀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