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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迷路,那三皇子笑的前仰后翻,此刻我的臉肯定是紅紅白白,太子看了我一眼,揮手支退禁衛(wèi)軍,“浚弟你先回去,明日我再去尋你,”回首看了一眼窘迫的我,“我把她送回去!” “這要是叫人傳了出去,恐怕要讓世人恥笑!” “我本是想抄個近道,哪里知道這宮里竟這樣繁復?!?/br> 我低著頭一路盯著前面行走的明黃的騰云靴,定住了,“剛才,你明明有說辭” “……太子高看了。” 景仁宮三個字從來沒有讓我如此地親切期盼過,此時已是接近黃昏,太子劉劭盯著良久才看向我,“父皇是因為這個寵幸你嗎?” 本要委身道謝,只好立在一邊看著,覺得他的眼里盛著秘密。 “你是不是也住在靠里的凝香筑?” “……” “當年也是一個美艷的妃子住在那里,她的名字也有一個惠字。” “那……她是死了?” “沒有,她沒有死,入宮一年后就為父王生了一個皇子,之后就被打入冷宮了?!?/br> “難道皇上不喜歡她?” “是太喜歡?!?/br> 我聽的不太懂,眼神迷蒙。 “想來那個被送到武陵的孩子應該有二十二歲了?!?/br> 武陵?劉駿? 我不言一字一句,太子突然湊上前,“這里是你在宮里的位置,不僅要認清自己的位置,更要鞏固位置,這里沒有相安無事,像你這樣迷路的人最后一定會被取代的?!?/br> 我的位置,就是那個女人的替身。 此時此刻心里對皇上所有的疑慮一一清晰了,并不是容忍,是在挽留,以為是自己心里的那個人,不計前嫌的挽留。 太子臨走時的一席話讓我惴惴不安,迷宮一樣的天堂,環(huán)環(huán)繞繞,哪里才是一個出口? 入秋之后宮里進了一批新選的秀女,我的眼里自己只是一個最受寵的冷妃,恩尚榮寵不斷,汀蘭池上飄著零星的花葉,玉錦從身后替我系上披風的錦帶,“小姐,天涼了!” 我執(zhí)起玉錦得手,一路走來磕磕碰碰也只有她還在身邊?!凹t玉呢?怎么不見她?” “我也好幾日沒見到她了,不知道是忙些什么?” “她比你懂事,打點的東西自然多了些,咱們,也是多虧了她了?!?/br> “她在那!” 順著玉錦得手,我看見紅玉托著一只狹長的黑木匣子急匆匆往外走,剛到門口,一行人迅速包圍了整個景仁宮,紅玉被生生押送到我的面前,這陣勢,微微吸了一口涼氣。 “你們這是干什么?” 這時蕭斌跨刀而入,一臉森嚴,“宮里發(fā)現(xiàn)有人行巫蠱之術(shù),屬下奉命徹查?!?/br> 我垂眼看向紅玉和她手里的木匣子,蕭斌拿過去,是一個扎滿銀針的小人,身上的細窄的字跡讓我倒吸一口涼氣,那是皇上的生辰,太子來了,皇上來了。 突然想起了那一日太子的一席話,會迷路的人總會被取代的,只是我永遠都不會想到對我說這一番話的人就是那個下手的人。 “紅玉,你快說,這個不是咱們這里的,快說呀……” 紅玉看了我一眼,低頭,“娘娘怕東窗事發(fā),早上命我找一處隱蔽的地方把它毀了,奴婢一時忘記,就……” “你說些什么,你怎么可以這樣?”玉錦慌了神,跪地揪著皇上的衣袖,“不是的皇上,娘娘從來就不懂這些怎么會行巫蠱之術(shù)呢?” 說的再多都是枉然,我拉起玉錦,皇上立在面前,威嚴得不可一世,“朕要你說?” 我看著紅玉,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是所有的于情于理。 “若是真的會怎么樣?”我上前繞過皇上,抬首詢問太子劉劭。 “五馬分尸之刑?!?/br> “那便是證據(jù)確鑿了?”回身拉著玉錦,輕輕抹干行行清淚,“苦了你了,跟著我?!?/br> “你竟然都不想辯解?究竟是怎樣的怨恨要朕一命相抵?” 我抬眼,皇上的樣子映著心底的思念,躬身抬手,“多謝皇上的厚愛!” 元嘉二十八年,才十月,初雪就已經(jīng)早早飄下,我目所能及的只有長樂宮里這芷蘭軒的四方宮墻,打入冷宮了后的入冬以來,我便染上了寒疾,這里一天比一天冷,天冷,逃過死劫,我才開始自在。 ☆、冷宮境遇 長樂宮里的老嬤嬤都是年邁姿態(tài),撈不到油水的荒地誰還把規(guī)矩放在眼里,入了枯門就是一個樣,我躺在床上身上冰涼,雪地疾風呼嘯,屋里的碳火將息,玉錦朝外去尋找柴火還沒回來,一口冷氣入喉引起陣陣干嘔,我這蒼茫短暫的一生啊…… “咳…咳…咳…” 喉嚨牽制心口的疼痛,無法安寧。 眼皮沉重,恍惚間有人將我攏上,刺鼻的湯藥泛著微熱沁入胃底,之后才有了睜眼之力,老婦人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襤褸之中掩不住她眉眼的精致,應該是早年進來的妃子。 “謝謝嬤嬤!” “好久都沒有這么年輕的小姑子進來了,本宮在周遭閑散,你的藥都要烤干了?!?/br> 玉錦回來見我披散著頭發(fā)坐定,以為這婦人是折磨人的老宮婢,撒腿就讓這邊沖,“小姐!” “這又是哪個小姑子?” 小姑子?這是前朝的叫法了。 我止呼玉錦,欲起身招待一番,婦人將被子裹住,“你們倆個孩子也不要忙活了,進了這里能過一天是一天了……”門外的細雪漸漸厚重,玉錦看著立在門口的婦人又看向我。 “丫頭,現(xiàn)如今是什么年頭了?” “嬤嬤,現(xiàn)下已經(jīng)是元嘉二十八年了。” “二十八年?已經(jīng)過了二十年了…” 疾風吹得門窗吱吱呀呀,看著出神的背影,想到了那日劉劭送我回景仁宮說的話,試探的伸出頭,“嬤嬤可是惠妃娘娘?” 老人的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很平靜的又回到我的身邊坐下,“難得這宮里還有人記得故人?!?/br> 故人? “我不是惠妃,惠妃早就郁郁而終了,當年她剛生下皇子就被打入冷宮,惶惶度日,不過半年就歸西了。” 玉錦瞪著大眼看向我,手里還在不停打磨著引火石。 “那嬤嬤是…?” “我是皇上的乳娘,要是他還在位的話也該六十好幾了,”老嬤嬤嘆了一口氣,“終究是皇家的宿命啊,惠妃的孩子應該比你大,是個男孩?!?/br> 她看我的眼神讓我吃驚,那是一股堅韌的力量,泛著慈祥的光芒。 “皇子如今已經(jīng)是天下景仰的武陵王,他為百姓祛除蠻族,滿腹才學,很優(yōu)秀!” “你認識他?” 我遲疑,才微笑著:“去年途徑雍州,有過一面之緣!” 婦人眼角含淚,“娘娘,聽到了,上天保佑,孩子長大了,皇上,皇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