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房。只是每日帶些補(bǔ)品或不知在哪里摘的鮮花。囑咐盼冬放在容若能看見的地方。

    這容若的病讓她錯過了許多事情。

    除夕之夜沒有進(jìn)宮過年終尾祭。只單單與黎夜和幾個丫頭們在木槿院辭了舊歲，迎了新春。

    本來除夕之夜皇帝要為眾皇子賜婚的，但由年前的南蠻戰(zhàn)事耽擱了。除夕之夜皇帝擔(dān)憂南蠻戰(zhàn)事，也就沒了心情去賜婚了。

    那些年長點(diǎn)的還未娶親的皇子，私底下偷偷松了一口氣。其中就包括景介然，他在席上張望了許久都沒看見容若。擔(dān)心皇帝把容若許配給別的皇子，還讓景泰蘭去問豫親王妃容若在哪。還好今天容若沒來。頓時(shí)心情大好，連喝了好幾壺酒。

    那些等待皇帝賜婚的世家女子，也紛紛的傷了心。其中就包括李蘭芷，坐在席上擺弄著手里的帕子，恨不得把那帕子撕碎了，直直地望著六皇子景宇泰的方向。

    這天啟二十三年，在皇宮載歌載舞，絲竹繞梁之聲和帝京萬家燈火與長街不眠之中結(jié)束了。

    ...

    天啟二十四年，元月，初三。

    侵?jǐn)_晉國南方邊境半年之久的南蠻部族被鎮(zhèn)壓。

    初八，鎮(zhèn)壓了南蠻部族的驃騎大將軍霍剛班師回朝。太子景逸飛率文武百官在正陽門迎接。

    那日容若病已大好，與黎夜在帝京最高的酒樓里包了場子，看一看這傳說中的鐵血驃騎是何等模樣。

    正午時(shí)分，驃騎大將軍霍剛領(lǐng)三千鐵血驃騎營的將士向正陽門走來。街道兩旁是圍觀的百姓。順著容若的視線望去，一列列整齊有序的士兵穿街而過。

    “咦？那女子不會是傳說中的霍華燕吧?！崩枰谷拥袅耸种械墓献樱吭诰茦堑拇皯羯?，伸長著脖子向外看。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就是驃騎女將霍華燕?！比萑艨粗诨魟偱赃叺呐?，一身甲胄，手握韁繩，朱唇微抿，神色如月一般的清冷。肌膚不似帝京閨閣之中的女子般嬌嫩，略顯古銅的膚色是浴血沙場的象征。那一身凌然英姿，在容若看來雖缺少些女子該有的嬌態(tài)。但這一身英氣，是別人學(xué)不來的。

    霍剛的妻子是一文人之后，出嫁前長居江南。她為女兒取名“華燕”，韶華飛燕，希望女兒在其一生中，似燕子般翩飛各地。不要向她一樣困在牢籠不得出。但沒想到，燕子終沖出困籠，如雄鷹展翅。

    霍華燕六歲時(shí)母親去世，隨父親霍剛在軍營生活。十三歲時(shí)隨父參戰(zhàn)，浴血沙場，殺敵無數(shù)。這一身凌厲之氣，再也與“華燕”二字無緣。巾幗不讓須眉之氣令當(dāng)下世人欽佩。一舉一動當(dāng)有將家風(fēng)范，盔上一縷白櫻隨風(fēng)舞動，眼波流連處驚艷世人。旁人不僅感嘆，原來巾幗須眉也是絕色。

    快行至百官處，霍剛翻身下馬跪在太子身前?；羧A燕緊隨其后。

    “將士凱旋而歸，不負(fù)皇恩浩蕩。”身后三千驃騎將士，連喊三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子上前扶霍剛起身?！按髮④娍炱穑婒T浴血半年，大勝歸朝。我等數(shù)日聽聞將軍英武之事，萬般欽佩。父皇命我犒賞三軍，以敬將軍凱旋而歸。”

    太子身后，百官屈身拱手，以祝將軍得勝而歸。

    酒樓高臺之上，容若望向百官處。眼里只有一人，那人蟒帶玉袍，站在太子身后，不動自顯風(fēng)流。

    那人好像能看見有人在看他一樣，眼神穿過長街?jǐn)?shù)人。落在遠(yuǎn)處高臺閣樓之上，心之所向之人身上。朝那人微笑，那一閃而過的微笑，驚艷了眾人，也驚艷了時(shí)光。

    回去之后，容若整理了這些天千機(jī)門的情報(bào)。她臥病在床許久，黎夜怕這些煩心事打擾到她養(yǎng)病，就沒有跟她說，自己處理了許多門中之事。

    “太子賓客宴請五城兵馬司。什么時(shí)候的事？”容若拿著手里的情報(bào)，問黎夜。

    “初三的事情?！?/br>
    “師兄知道嗎？”自從來到豫親王府，容若就讓黎夜關(guān)注帝京朝局動向，深怕稍有不慎對豫親王府不測。

    “淳于明誠知道?！?/br>
    “太子不能無緣無故宴請五城兵馬司?？磥淼劬┳罱写笫掳l(fā)生?！比萑舴掷锏那閳?bào)，在心里想著什么。

    “看來真要被你猜對了！景逸飛偷偷把郊外的五千死士召到帝京。喬裝成普通百姓在城內(nèi)?！崩枰鼓霉P在紙上畫著那些死士經(jīng)常待著的地方。

    “怪不得太子找五城兵馬司，這五千人進(jìn)來也不容易吧。”容若放下手里那疊紙，托著腮問黎夜。

    “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這五千人不是一起進(jìn)來的。半個多月前就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分批進(jìn)城。有的以乞丐身份，有的前來投奔親戚，有的說是南海那邊來的商人?！崩枰怪钢鴦倓傇诩埳袭嬛哪切┖邳c(diǎn)。

    “最近讓黎明注意點(diǎn)太子的動向，一有什么動向馬上告訴我?！弊罱鼤r(shí)局動蕩，驃騎大將軍又班師回朝，這帝京上層暗流涌動。雖說這朝堂大事不關(guān)容若，但那日和淳于明誠一起向豫親王和王妃允諾，定保豫親王府平安。所以除了尋找“九歌”，還有關(guān)注朝局動向，就是容若最近關(guān)心的事。

    元月，十五。

    木槿院里天還未亮，就開始有人起來了。幾個丫頭圍著容若，忙的不亦樂乎。宜春從托盤里拿起絨毛紫紗裙給還未完全清醒的容若穿上，又拿起一對兒景泰藍(lán)紅珊瑚耳環(huán)替她戴上。剛梳洗完的容若很不情愿地任她們搗鼓著。揉揉惺忪的睡眼，繼續(xù)打著瞌睡。

    今天是上元節(jié)，容若早上要和豫親王妃去廟里祈福。所以早早的就起來了。

    容若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裙子，又?jǐn)[弄了幾下耳朵上鮮紅如血滴的耳環(huán)，心里很不滿意自己身上這身行頭。雖說這外邊天氣很冷，但這滿身的雪白絨毛，好看是好看，這領(lǐng)口，這袖口，這裙擺邊上都鑲著一圈白色的絨毛。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雖然不滿意身上的衣裳，容若還是穿著了。因?yàn)檫@是豫親王妃特意為她挑的，即使再不滿意這滿身毛茸茸的，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不喜歡也要穿一天。

    收拾妥當(dāng)，容若和豫親王妃起身上路。

    馬車穿街而過，容若挑起馬車上的帷裳，看著街上來往的人群。每個人臉上洋溢著節(jié)日的歡樂，帝京的百姓正在準(zhǔn)備這春節(jié)之后最后一次的歡騰。一陣涼意吹過，容若縮了縮脖子，連忙放下帷裳。

    “這孩子，仔細(xì)再著了涼?！痹ビH王妃看容若剛剛撩著帷裳的手凍得通紅，替容若攏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

    馬車緩緩走出了帝京，朝靈隱寺的方向走去。來靈隱寺祈福的人絡(luò)繹不絕，一路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馬車在山腳處停下，容若扶著豫親王妃下車，邁著一階一階的臺階向靈隱寺走去。走到半山腰上，豫親王妃有些走不動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