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但是你想過……”

陸少容抬手自抽了一個耳光，聲音清脆而響亮，半邊臉登時紅腫起來。

陸少容說：“對不起，是我的錯。”

展揚很想把桌子掀了。

他冷冷道：“可以，我給你訂機票，頭等艙?！?/br>
陸少容忍著眼淚，答道：“謝謝?！?/br>
陸少容又說：“我回香港后，會努力工作還你錢。”

展揚冷笑數(shù)聲，顯然不當(dāng)一回事，吃完那頓散伙飯，他倆分手了。

晚上，展揚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陸少容在房間里收拾自己的東西，他沒有多少行裝，一會兒便收拾完畢。又在臥室里忙了很久，不知道在做什么。

展揚一句話也不與陸少容說。

陸少容終于忙完，站在客廳沙發(fā)旁，說：“媽……你媽如果問起我的話?！?/br>
展揚道：“我會告訴她，你回香港探親去了?！?/br>
陸少容答道：“對，再過一個月，告訴你父母，我又……喜歡上別人了。我對不起他們，讓他們失望了。”

展揚唏噓道：“這也太圣母了吧。”

陸少容小聲道：“別害你挨他們的罵……這么說比較……交代得過去。”

展揚道：“謝謝，我很領(lǐng)情。”

陸少容沒有再說什么，展揚等了許久，道：“還有什么話要說。”

陸少容手里拿著一條毛毯，一聲不吭，展揚起身去臥室里洗澡，陸少容道：“借你家……沙發(fā)睡一晚上，可以么？”

展揚道：“當(dāng)然可以，明天我送你去機場吧，機票已經(jīng)訂好了?！?/br>
陸少容說：“謝謝，我坐地鐵去?！?/br>
陸少容關(guān)了手機，在沙發(fā)上側(cè)躺著，回憶起來了美國的這段時間，他一生中從沒有像過去的一個多月里這么快樂過。

然而這一切都因為他的性格徹底成為過去，或許性格決定命運真的說得沒錯。

陸少容嘆了口氣，在黑暗中緩緩道：“展大哥，我和無憂他……真的只是朋友，你不愛我，但對我這么好，我很感激你，祝你幸福。”

臥室中沒有傳來回答，陸少容裹著毯子，蜷縮在沙發(fā)上，把臉埋在毯子間，閉上雙眼。

一小時后，展揚輕手輕腳地走出客廳，把一個信封塞進(jìn)兩個音箱之間的縫隙里，轉(zhuǎn)頭看了陸少容一眼。

展揚以手指撥了撥那封信，讓它露出顯眼的一個角，繼而又偷偷回去臥室睡覺。

陸少容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那封信，他睡睡醒醒，下半夜里幾乎無法入眠。

翌日是周末，天亮?xí)r，珍妮來得很早，她沒有對陸少容睡沙發(fā)的情況表示好奇，還是和平時一樣，拖地，做早餐。

“展夫人要回香港嗎？”珍妮做完早飯，坐在搖椅上溫和地問陸少容。

陸少容緩慢地吃早飯，答道：“嗯，我和展大哥已經(jīng)分手了。結(jié)婚申請超過一個月不去領(lǐng)，就會自動取消?！?/br>
珍妮點了點頭，陸少容吃完早餐，展揚才出臥室，看了音箱一眼，繼而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

陸少容看看掛鐘，要出門了，他拖起自己的拉桿箱，打開門，回頭道：“我走了，再見。”

展揚道：“再見?！?/br>
珍妮在身前畫了個十字，說：“再見，陸先生，您是個好人，主與你同在。”

陸少容微笑道：“謝謝?！?/br>
他走出展揚的家門，帶上大門，珍妮和藹地笑道：“展先生，您的報紙拿反了?！?/br>
展揚把報紙一摔，起身，進(jìn)書房拿了件東西，拉開大門，陸少容正在過道里等電梯。

展揚穿著一身睡衣走出來，高大的身材站在陸少容身后，棉拖鞋踩在冰冷的瓷磚地上。

陸少容道：“怎么了？”

展揚道：“你忘了這個?！闭f著提起陸少容的游戲虹片。

陸少容道：“那不是我的，我昨晚把里面的號刪了，你可以用?！?/br>
展揚沉默，電梯叮的一聲開門，他說：“我送你下去?！?/br>
他們站在電梯里，展揚又道：“你沒有什么話要和我說么？譬如來個告別之類的？嗯？”

陸少容搖了搖頭，他的疲勞已達(dá)到了極點，此時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站一會。

“對不起?！标懮偃莼卮?。

展揚失笑道：“對不起？你只會說這三個字么？”

“我確實很愧疚……”

“你很愧疚？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家庭里教出來的孩子，表面上看獨立，有自尊，禮貌，實際上小心翼翼地掩藏著那渺小的自尊與自卑；沒有任何團隊意識，也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想法，一廂情愿地圣母，別人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找你要什么你就給什么，生怕他們不理你……”

“我不會再上游戲了?！标懮偃萜骄彽卣f道：“我昨晚上想了很多，確實是這樣?！?/br>
展揚不給陸少容絲毫解釋的機會，看著他的雙眼，嘲道：“你覺得周圍的人都很喜歡你？省點吧，看上去愚蠢極了，我就很討厭你。”

“哦?！标懮偃莸溃骸拔覑勰?。”

展揚安靜了。

陸少容道：“我沒有mama，爸爸對我也不是……很關(guān)心，所以我想要愛，只知道用實質(zhì)性的東西……來討好他們，討好愿意對我好的人，想讓他們關(guān)心我?！?/br>
陸少容又說：“你是對我最好的，但我什么也不能為你做，我能付出的東西，你都看不上?！?/br>
“你對我很好，在我最難過的時候幫助了我，我會記得一輩子，展大哥，我愛你?！?/br>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令人討厭的陸少容拖著他的拉桿箱走了出去，孤身一人，正如他來時的那樣。

電梯門緩緩合上，把展揚關(guān)在了他獨裁的王國里。

chapter35（現(xiàn)實）

禮拜六下午。

展揚躺在床上補覺，這個時候飛機已經(jīng)起飛了。他睡了一會，怎么睡也睡不著。

珍妮已經(jīng)走了，展揚出來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煩躁地扯開兩個紐扣，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又關(guān)了。

他抽了抽鼻子，覺得今天家里不太一樣，沒有……

沒有下午燉湯的香味。

他翻出家庭電話本，開始對著電話本上的號碼給朋友打電話，決定晚上出去喝酒，泡吧。

自從陸少容到美國來之后的近兩個月里，展揚一次也沒有去夜生活，今天起可以恢復(fù)原來的活動，每天白天上班，晚上視心情而定，出去夜店玩了。

他撥了電話，一個接一個，狐朋狗友周末不是在父母家，就是陪老婆。

去他媽的婚姻，一結(jié)婚都被套牢了，展揚心里罵道。

剛掛上電話，電話就響了。

“揚揚啊——”展母高興地說：“問容容晚上想吃什么，媽給做。”

展揚想掛電話，終于忍住，深吸了口氣，令自己的語調(diào)聽起來平緩一點，說：“少容回香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