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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的痛苦,低聲道:“我既然答應(yīng)了他,就絕不會失言。”忍恨恨地盯著他,道:“那種情況下的話怎么能作數(shù)!只要能擺脫痛苦,他什么蠢話都能說出來的!”清孝凄然一笑,笑容慘淡卻又隱隱透出一絲驕傲,道:“你錯了,那是他清醒時的要求,就算是那種情況下,他的理智依然能超越痛苦。象小羽那么驕傲的人,決不能忍受一世為奴,在他力不能及的時候,我只能幫他完成心愿?!?/br>他的聲音平淡有力,但忍聽得出來,那是決心已定后的沉靜超脫。如果可能,他恨不能砸碎這張貌似平靜的面孔,看著猩紅的血從那顆破碎的心里無休無止地迸流出來。然而他毫無辦法,只能用力擂著床,罵道:“蠢貨,真蠢!你明明可以讓他幸福的!自己也可以不用受這種煎熬。把他交給我就可以了……”清孝霍地直起身來,沉聲道:“你不用再說了!要么我殺了小羽,當然也不會讓你好過,你若還有一份理智,最好趁現(xiàn)在自殺!要么……要么你放過他!”慘白的燈光映照進他那雙幽深的黑眼睛,眼里隱隱透出一點點希望的光焰,他一字字地道:“也放過你自己!”忍微微一震,沒有說話。清孝慢慢握手成拳,道:“現(xiàn)在就是這么兩條路,你選吧!”寂靜再度降臨到房間之中。清孝盯著對面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和臉上變幻不定的眼眸,墻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邁著永恒的步伐走向未知的將來。他的命運,他和他的命運,他和他和他的命運,都將在這一刻定格。良久,忍長長地吐出口氣,愴然微笑道:“也罷,再好的時光也有終了的時候,這三年也夠本了!讓我見見阿零最后一面吧,我任你處置?!?/br>只覺長久的忍耐都成了笑話,清孝狂怒:“你休想!拖著他一起死還指望我滿足你的最后愿望,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不,還包括下輩子,下下輩子!你的尸體只配拖出去喂狗,小羽的卻要陪我一生一世,我走到哪兒帶到哪兒!”忍面上血色盡褪,啞聲道:“你……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報復(fù)我了?你也在折磨他,讓他也死不瞑目!他會恨你至死!”清孝森然道:“那又怎么樣?我只在乎小羽,管那個奴隸怎么想!”忍氣得說不出話來:“你……”清孝盯著他,目中異彩一閃,道:“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我會讓你們見面。就是你簽了文件,然后親口告訴他,他是我的!”忍冷笑一聲,正想說“你可想得真美”,心念電轉(zhuǎn)間,突改口道:“你認為我會答應(yīng)么?再說,如果我答應(yīng),你就會相信?”清孝冷然道:“大不了一起死,我怕什么?既然已經(jīng)做了最壞打算,試一下也沒什么壞處。”他深深地看著忍,聲音和緩了許多,道:“對我是這樣,對你又何嘗不是?當然,如果你是真心與我合作,我也一定不會虧待你?!?/br>忍沒有說話,目光流轉(zhuǎn)間似有所動。清孝繼續(xù)道:“你想想看,何必一定要死呢?死了就什么也沒有了,而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也許他康復(fù)了還是忘不了你呢?總可以找到機會……”說到這里,他微微一笑,道:“當然,我會很小心,不給你任何機會的?!?/br>忍默然半晌,長長地吐出口氣,道:“不會虧待是什么意思?我要切實的承諾,不是這么含混的表達。”清孝道:“你想要什么?”忍冷冷地盯著他道:“我要你給我自由,這屋子我簡直呆膩了!還有,把錢還給我!”清孝一口答應(yīng):“沒問題!”他答應(yīng)得太過爽快,反而引起忍的疑慮,但被接下去的話所化解:“只要你肯合作,一切都好說!我實在是受夠了,今天一定要有個結(jié)果,不能再不死不活的這么拖著!”瞟了忍的斷腿一眼,清孝沉沉道:“還有,見到他之后你這些傷是怎么回事,我希望你能先給我一個讓人滿意的解釋?!?/br>****************轉(zhuǎn)讓合同就擺在桌上,墨印的字跡異常清晰。會把自己帶向希望之門么?但至少,這是個機會。忍拿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道:“你什么時候讓我和他見面?”清孝沒有立即回答。他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調(diào)勻了呼吸,然后起身小心地把文件收好。忍突然覺得有些不妙,提高了聲音道:“我在問你話?!?/br>清孝慢慢地回頭,露齒一笑,猛地手上使勁,將忍一把拽到地上,抬腳便朝他心窩踢去!忍受傷之后身體本已孱弱,哪里禁得起這一腳。只覺眼冒金星,差點暈厥,耳旁傳來清孝的狂笑聲:“他媽的!我忍你已經(jīng)很久了!你這欠揍的混蛋!”忍單手支地,艱難地爬起,心中怒火如炙如狂,厲聲道:“你……你竟然反悔!”清孝狂笑道:“反悔就反悔,你能把我怎么樣!”懷帶著對調(diào)教師的切齒痛恨,他又是一腳踢過去,道:“我有拿槍指著你的頭叫你相信我么?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蠢!”忍單手支地,艱難地爬起,心中怒火如炙如狂,厲聲道:“你……你竟然反悔!”清孝狂笑道:“反悔就反悔,你能把我怎么樣!”懷帶著對調(diào)教師的切齒痛恨,他又是一腳踢過去,道:“我有拿槍指著你的頭叫你相信我么?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蠢!”忍一口鮮血直噴出來,也不知是被他踢的還是氣的,怒罵道:“卑鄙!這么明顯的背信棄義,居然可以說得理直氣壯!連最基本的誠信都沒有,像你這種人有什么資格照顧他?”清孝冷笑道:“那也要看是對什么人。你敢說你不是想趁機跟阿零見面搞小動作?你敢說出去之后你不是想找機會卷土重來?對你講誠信,哼,讓你把我當傻瓜耍著玩么?”忍一窒,抹去唇邊的血涎,恨聲道:“真田組好歹也是黑道上數(shù)得著的組合,別的沒有,至少言出必踐,一諾千金。你這么做,就不怕給令尊臉上抹黑么?”清孝眉間一挑,目中殺氣橫溢,厲笑道:“我老爸早就死了!你若是不服氣,盡可以下去找他哭訴,順便轉(zhuǎn)告他,我很高興看著你們倆手拉著手下地獄!”他含憤說出這話,下手愈發(fā)狠辣,直把忍當沙袋似的不住踢打,無情的拳腳落在忍的背上、胸腹上、斷腿上,綻開一朵又一朵猩紅的花。忍的怒斥聲漸低漸弱,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嗆啞的大笑:“我知道你想我死,可惜,你做不到!我會留著這條命……等著看……等著看你追悔莫及的樣子……”“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的狂笑會變成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