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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鹿淚盈于睫,沒有說話,只垂著眼睛,將輕輕抬手,撩起耳邊發(fā)絲,露出了耳垂上可憐可愛的耳洞。 咔噠一聲輕響,耳環(huán)扣緊,兩個人的手指也扣緊。 而喬薇妮一案終于開審。 喬薇妮已經(jīng)成了全民笑話,恐怕會是整個年度的“風(fēng)云人物”。庭審那天,陶鹿并沒有去。她那天雖然鬧了脾氣,但還是聽進去了葉深的話。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她要珍重自己,為自己,也為愛自己的人。不要以身犯險,不要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花費不必要的時間精力。更不要跟不值得的人糾纏,不管多么想要報復(fù)——命運會給出公正的安排。 庭審結(jié)果,喬薇妮以故意傷害罪,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視頻里,喬薇妮失去了紅裙紅鞋和美麗妝容的保護,穿著橘黃色的囚服,垂著頭,發(fā)絲散亂,面色憔悴,完全是一個中年婦人模樣了。 陶鹿剛好轉(zhuǎn)新聞看到,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明白你的話了?!?/br> 葉深瞥了一眼,“嗯?” “我不會再讓你擔(dān)心了?!碧章拐J真道,握住了葉深的手。 葉深翹了翹嘴角,撫著她額發(fā),柔聲道:“乖?!表槺汴P(guān)了那新聞。 清荷園里,看著喬薇妮庭審視頻的人,不只陶鹿和葉深。 山巔最華貴的別墅里,漆黑的客廳里,邱全勝獨自坐在吧臺前,守著滿大理石桌面的空酒瓶,大口灌著烈酒,盯著新聞里那個始終垂著頭的女人——喬薇妮。 喬薇妮。 邱全勝咀嚼著這個名字,他的□□,他的純粹之愛,他的人生笑話。 酒太烈,嗆出了眼淚。 朦朧中,邱全勝又回到了最初見到喬薇妮那一天。 她逆光站在書房窗口,沖他微笑招手,白色的連衣裙像睡荷的花瓣,圣潔純美。她開口喚他,“全弟,你怎么一頭汗?我給你倒杯冰水吧?!?/br> 那時候的他愣在書房門口,動彈不得,直到女孩擦肩而過,帶起一陣香風(fēng)與心靈深處的悸動。 邱正義給他找家教,不是一個兩個了。每一個都做不滿半月就干不下去了。那些半百的老頭子,干巴巴的女教師,叫他心生膩煩。所以那天,當他飚完摩托車頂著一頭汗漫不經(jīng)心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期待著的絕對不是那樣一朵云一樣的女孩。 他仍是桀驁,仍是不服管教,做了許多叫人生氣的事情。 可是喬薇妮好像從不在意,總是溫柔地包容他,微笑著告訴他應(yīng)該怎么做。 他跟她打賭,說如果她愿意陪他飆車,他就學(xué)一頁書。 那朵云一樣的女孩,看起來并不堅強,卻竟然答應(yīng)下來。 瘋狂地飆車,她下車就跪在草地上吐了。 可是她仰著頭,笑道:“我堅持下來了。你要學(xué)一頁書。” 自從母親離開后,邱全勝再也沒有體會過這種——即使自己受難,也要為了他的感情。 漸漸地,喬薇妮在他心中,成了小jiejie,成了心結(jié)。 他長得不丑,可是距離喬薇妮那樣的美貌,總是差距很大的。而且他又不好好學(xué)習(xí),又不善解人意,脾氣很壞——他都知道??伤€是希望喬薇妮能看到他,真正地看到他——不只是把他當一個學(xué)生,當一個弟弟…… 淚水溢了出來。 邱全勝在會議中痛哭流涕。 他不該拉喬薇妮來做戰(zhàn)隊經(jīng)理,不該讓喬薇妮認識葉深…… 葉深…… 葉深。 葉深于他,曾經(jīng)是哥哥,是偶像,是神一樣的存在。 可是當他的神玷污了他的明月光,他要如何不瘋狂? 十年來,他針對葉深,做了許多過分的事情。葉深一言不發(fā),向他小時候那樣。寄養(yǎng)在葉家的時候,他時常犯錯誤,不敢承認,就讓葉深頂包。葉深免不了被父母教訓(xùn)一頓??墒侨~深從來不會告發(fā)他。葉深只是默默承受下來,然后淡淡一句“以后不要再犯了”,并不回應(yīng)他愧疚與忐忑交雜的眼神。 西雅圖那一夜,神碎了,愛也碎了。 邱全勝橫臂掃下滿桌的空酒瓶。 閌閬聲不斷,玻璃渣碎了一地。 恨葉深。 有那么幾次,咬咬牙就能讓這個人消失了。 可總是下不了手,做了手腳,一定要留下跡象讓葉深發(fā)現(xiàn)。 也許他內(nèi)心深處,隱隱知道真相不是喬薇妮說的那樣的。 可是他不敢承認。 他懦弱,一如小時候。 而葉深頂缸,也一如小時候。 可是什么都比不上,陶鹿直播時,喬薇妮發(fā)狂的話語更叫人崩潰。 “也許會和他談個戀愛?!?/br> “還是不要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br> 邱全勝捂住眼睛,嗚嗚哭得像個孩子。 究竟是世界改變了曾經(jīng)云一樣的小jiejie,還是他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人? 喬薇妮和葉深,喬薇妮和他的父親。 惡心! 這個世界都惡心! 活著就是惡心! 邱全勝像困獸,在客廳里游走,皮拖鞋踩在碎玻璃渣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靜夜里聽來格外瘆人。 他踉踉蹌蹌上到三樓,從窗邊望下去,數(shù)著第三戶人家,那是陶鹿的家。 此刻,那珠寶盒般的別墅在夜里閃閃發(fā)亮,他們一定開心了吧? 邱全勝舉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烈酒,喝不完的酒順著腮幫流入領(lǐng)口,跟臉上的淚痕一樣明亮,一樣嗆人。 開心么? 邱全勝沖著窗外,醉醺醺叫道:“開心么?葉深!開心么?葉深!” 夜色中,他的眼睛亮得像受傷后的野狼,透著最后的瘋狂。 世人對邱全勝的心理一無所知。 這場鬧劇里,邱全勝被天下人看了笑話。 可是沒有人擔(dān)心他。他是有錢闊少,怎樣都會過去的。 人們更關(guān)心——陶鹿和葉深,是不是要訂婚了? “一葉知秋”品牌最新推出的葉鹿耳環(huán),明顯是兩人“愛意的結(jié)晶”,一經(jīng)發(fā)售,搶購一空。當然,對外發(fā)售的沒有背面的刻字。 而品牌高級技師對外透露,陶鹿戴的那對耳環(huán),有葉深先生的親自刻字。葉深先生為了學(xué)習(xí)刻字,下苦功夫?qū)W了兩周,手指都磨破。而這行字,是一句詩經(jīng)“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虐狗始祖放出來,群眾們哇哇叫,都紛紛猜測經(jīng)過這次“情比金堅”的試煉,葉鹿情侶是否好事將近。 陶鹿回到冬管中心繼續(xù)訓(xùn)練的時候,迎面遇到兩批隊員,就接受了兩撥“祝?!?。 楚涵老遠看到她,微笑略帶苦澀,“祝你們幸福?!彼囊暰€落在陶鹿耳垂上精致華美的耳環(huán)上,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滑開。 “謝謝?!碧章苟Y貌道謝,看他整理著三角包,“決定回來繼續(xù)花滑了?” 楚涵看著她,又垂眸,“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