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8
珊珊撒嬌道:“怎么這天臺只許師兄和師姐來,不許我來么?”她看了陶鹿一眼,問道:“陶鹿師姐,你最近還好么?” 陶鹿已經(jīng)走到圍欄旁邊,正用手指刮著圍欄上的灰塵出神,聞言回身,不透露詫異,淡漠道:“挺好的。” 齊珊珊審視著她,又笑道:“師姐男朋友最近還好么?” 楚涵橫臂攔著她,似乎要勸她走。 陶鹿事無不可對人言,一挑眉,冷聲道:“好啊?!?/br> 齊珊珊倒不在乎陶鹿敵意的態(tài)度,反而拍手對楚涵笑道:“好羨慕陶鹿師姐和男友的感情。從前陶鹿師姐就說過跟男友感情很好的,果然是患難出真情,即使出了這么大的風波,兩個人互相喜歡就是怎么都散不掉的?!?/br> 陶鹿聽出點意思來了,似笑非笑地瞅了齊珊珊一眼,回過頭去看天上的云。 在她背后,齊珊珊拉著楚涵,給他科普“當初陶鹿師姐跟她說過的話”,無非是陶鹿和葉深感情多么多么好。只聽得楚涵面如土色,掛不住那溫和的笑臉,打斷道:“以前從來不知道師妹你口才這么好?!?/br> “師兄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對啦,我最近新排的短節(jié)目,有兩個拍子的動作節(jié)奏總是對不上,師兄你來幫我看看,要怎么改比較好?”齊珊珊殷切地仰望著楚涵。 楚涵舉目,望著憑欄站立的陶鹿。 樓頂?shù)娘L猛烈如刀,刮得她上身的襯衫衣角翻飛,像一只要被吹到折翼的海鷗。她頭頂大塊大塊鉛狀的云,是發(fā)了瘋要吞噬掉那只海鷗的巨浪,在風聲中動如猛獸。可是她始終背對著他。再大的風浪都不回頭。 兩個人互相喜歡就是怎么都散不掉的。 楚涵目中酸澀,葉深出事兒之后,他告訴自己再等等。 會等來什么呢?他不知道,所以還有希冀。 而現(xiàn)在他知道了。 他等來的,是一只寧愿獨自面對風浪,也不肯在他肩頭棲息的倔強海鷗。 陶鹿仰頭望著天空,背后腳步聲漸漸遠去,歸于寂靜。 她心情平靜,望著天空,每朵云都是愛他的形狀。 陶鹿在天臺坐了很久,直到接到母親盧碧華的電話。 電話里,她同母異父的小弟弟小老虎奶聲奶氣跟她說話。 “jiejie……” 背景音里,是盧碧華教小孩說話的聲音。 “你跟jiejie說,你說jiejie我想來見你?!?/br> 小老虎奶聲奶氣地學,“jiejie,我、我想來見你……” 陶鹿一下子笑出來,放松而純粹,“是么?小老虎想來見jiejie?那就來吧。” 掛了電話,陶鹿去冰場訓練,猜想著她母親是為何而來。她雖然跟父母關(guān)系緩和了,卻到底疏遠,彼此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難道是為上次大姨家小孫女也想學花滑的事情? 還是小老虎想上國際幼兒園的事情? 陶鹿盤算著,等接到盧碧華電話,到大廳接人,才出電梯就見盧碧華抱著小老虎,指著大廳里陶鹿的人形立牌,叫小老虎叫“jiejie。” “這是不是jiejie呀?”盧碧華握著兒子的小手,教他認人。 小老虎在她懷里竄來竄去,小孩子眼神活,一下子看見了陶鹿,伸手指著就叫:“jiejie!” 盧碧華猛地側(cè)頭看過來,臉上笑容盛放。 小老虎掙著要陶鹿抱。 盧碧華拍打著他,嗔怪道:“多大啦?自己走?!?/br> “沒事?!碧章剐χ?,把小老虎抱在懷里。小孩子的天真熱情,融化了陶鹿天性里于親情表達上的生疏不自在。她抱著小老虎,跟盧碧華閑聊著。 母女兩個人說著親切的話,卻都盡量避免著目光接觸。 陶鹿領(lǐng)著盧碧華到小飯?zhí)米拢c完菜,分著碗筷,估摸著這將近十分鐘的寒暄算是面上過得去了,才道:“媽,您有什么事兒?你說就是,能幫我盡量幫。”雖然姥姥去世時,她對于“母親”這個角色有了新的體悟,也理解了盧碧華這些年來的不容易,立意要對母親更好些??墒歉星檫@種東西,是處出來的。要幫忙做事也好,給錢也罷,陶鹿自問不會虧心;可是在母女相處上,她其實真的很想逃。 盧碧華顯得有些局促,拎起茶壺,用熱水燙著干凈的茶杯,頓了頓,看著陶鹿,擔心地問道:“你最近還好么?” “我?挺好的啊?!?/br> “葉深那事兒……” 陶鹿一天下來,已經(jīng)聽夠了身邊人對葉深的不信任,這會兒口氣難免有些沖,“什么事兒?都是假的。你關(guān)心這些干什么?” 盧碧華噤聲,默默倒茶,半響小聲道:“mama只是怕你吃虧……” “我有什么吃虧的?”陶鹿沒好氣,見小老虎不安地盯著自己,晃了晃他,道:“看小老虎還不夠你忙的?管什么八卦新聞呢?!?/br> 盧碧華又不說話了。 陶鹿反倒又覺得愧疚。也許是隨著她年紀長大了,也許是她在事業(yè)上的成功,時至今日,她和父母的互動,就像是兒時父母與她的互動翻轉(zhuǎn)過來。小時候,陶振華與盧碧華在外面都是好脾氣好素質(zhì)的人,只有回到家里面對她這個女兒的時候,撕掉了面具,露出猙獰不堪的面目?,F(xiàn)在好像反過來了,她對外人雖然不熱情,但也不算壞脾氣??墒侵灰粚ι细改?,陶鹿就不受控制地暴躁起來。 她吸了口氣,內(nèi)疚而又暴躁,簡短道:“吃飯吧。” 一頓沉默的飯吃到一半,盧碧華小心翼翼又提起來,“其實你爸也是擔心你,打電話叫我來看看你。”看陶鹿皺眉,忙又道:“還有你明燁哥哥,上次我回清荷園遇見他,他也擔心你……” 陶鹿壓著脾氣,冷聲道:“這事兒你們就別管了?!?/br> 盧碧華于是不敢再提這事兒,從別的事情上規(guī)勸,“我最近看那記者報道,說你在日本拍廣告,說翹就翹了,人家都說你耍大牌……” 陶鹿皺眉喝茶。 盧碧華說的就是最近,她因為葉深的丑聞,擔心不已提前回國,翹了一天廣告拍攝的事情。連這種事情都能上新聞,陶鹿也是服氣。她冷聲道:“賠償金都付了?!?/br> “那也不行,這影響不好……” 陶鹿耐著性子,“特殊情況,又不是次次都這樣?!?/br> “什么特殊情況?”盧碧華一句話問出來,才覺出把從前刻薄的口氣帶出來了,頓了頓,放柔了語氣,“什么特殊情況啊?” 這段飯吃得堵胃,好不容易把人送走,陶鹿看著坐在車上向自己揮手的小老虎,分不清心里翻攪的是愧疚是煩躁還是留戀。 她不清楚書上寫的“親情”是不是這種感覺。 但是她的是。 大約此生都是了。 晚上坐上葉深的車,陶鹿長嘆一聲。 葉深鎮(zhèn)定自若開車,無視后面七八兩跟車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