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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勁的打著節(jié)拍,“陶鹿鹿和葉深跳舞,跳呀跳呀, 我愛你。陶鹿鹿和葉深跳舞,跳舞跳呀,我愛你!”她笑著唱,又一本正經(jīng)教給葉深, “這首歌是合唱。我唱前面的‘陶鹿鹿和葉深跳舞,跳呀跳呀’,那么你馬上接后面這句。學會了么?我們來試一遍!” 葉深哼笑一聲,揶揄道:“這首歌是這么唱的?” “是啊是啊!”陶鹿面不改色。 葉深笑著,忽然想起兩個人剛認識那會兒,女孩追到他家中,隔著門唱“小葉深乖乖,把門兒開開”的情景來。改歌詞唱兒歌,她像來是拿手的。只是那時候,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今天這樣。 “葉哥哥,來唱呀!陶鹿鹿和葉深跳舞……”陶鹿笑嘻嘻的歌聲停下來,隨著車子停穩(wěn)在冬管中心門口。歡快的時光總是短暫,又到了離別的時候了。 葉深開了車門,見女孩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臉倔強,似乎一定要等到他開口唱才行。葉深輕聲道:“等你比賽完,我們再唱?!?/br> 陶鹿立馬笑起來,“吶,你說的話,要認哦!” 葉深陪她走到了冬管中心門前,側身望著她,低聲道:“嗯,我認?!?/br> 月光透過帽檐在他臉上半部投下陰影,于是挺拔的鼻子與底下漂亮的唇顯得格外惹眼。陶鹿看了一眼,忽然又想起那個短暫的吻。臉紅心跳,她忽然涌起了遲來的害羞,轉(zhuǎn)身往門內(nèi)走去,走出兩步回頭望,之間葉深雙手插兜站在黑夜里,不知為何像是即將被黑海吞噬的礁石。她腳步一頓,轉(zhuǎn)身猛地向葉深跑去,張開手臂環(huán)住他的腰,一秒,兩秒……然后又掉頭跑進了冬管中心。 葉深有點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女孩漸漸跑遠的背影。這個晚上,讓他感到?jīng)_擊的事情一再發(fā)生。他無意識地撫了撫唇,那上面,似乎還留著女孩唇上甜甜的香。 夜風忽然輕快起來。 陶鹿一路臉紅心跳的回到宿舍,推門而入,卻見齊珊珊抖著肩膀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陶鹿已經(jīng)看到了,齊珊珊原本撲在枕頭上,不知道在干嘛。她也不在意。卻見齊珊珊擠開陶鹿沖出去,頂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 可見之前哭得厲害。 齊珊珊始終低著頭,不想給陶鹿看到臉上的淚水。 是表白失敗了?還是發(fā)生了什么別的不順心的事兒? 這年頭只在陶鹿腦海里打了一個呼哨,很快便消失不見。 接下來,賽前一個月的訓練中,陶鹿逐漸找回了自己曾經(jīng)最熟悉的節(jié)奏,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強更棒。這是她在拿到青少年組世界冠軍之前那段時間的狀態(tài)。腰傷終于度過了最難的煉獄期,量變達到質(zhì)變。練舞的時候,再也沒有發(fā)生過忽然腰痛,汗出如漿無法繼續(xù)的情況。 董真主教練頗為欣慰,“看你的狀態(tài)總算是調(diào)整過來。說實話,之前那個半個月,我看你的狀態(tài)真的是替你捏了一把冷汗?!?/br> 陶鹿笑道:“會越來越好的!” 就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成為了武林高手;又像是忽然找到了歷劫成仙的法門。陶鹿偶爾會想,是不是那晚,短暫得只有三秒鐘的吻,給了她一顆安定的心。 陶鹿的狀態(tài)調(diào)整過來之后,從前作為青年組世界冠軍的底子就顯了出來。其實她一直都有讓人恐怖的實力,只是從前被腰傷和挫敗的心態(tài)暫時封印了。董真主教練與教練員討論的時候,針對陶鹿,也從最開始的“該怎么讓她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轉(zhuǎn)變?yōu)椤斑@次全國錦標賽培養(yǎng)她奪冠?!痹诙嬷鹘叹毧磥?,陶鹿的實力在國內(nèi)前三是沒問題的,最近更需要她關注的,倒是陶鹿的室友齊珊珊。 齊珊珊一開始是這批學員里面表現(xiàn)最好,練習也最勤奮的一位,但是最近卻越來越不在狀態(tài)。董真主教練擔心是賽前恐慌,專門找時間跟齊珊珊談了一次,最后卻也是無果。 時間匆匆過去,九月份的全國錦標賽前一夜,陶鹿又跑到了頂層的樓梯間。 通往天臺的路的確被木條封起來了,但是卻也不是沒有縫隙的。 陶鹿干脆掰掉了兩塊封起來的薄木片,鉆過去,走上了天臺。 天臺上風很大,陶鹿也不嫌臟,就在天臺上躺下來,枕臂望著墨藍色的天空。 大風吹著夜空里的云團快速移動,像是一個變遷不停的世界。 忽然,腳步聲響起。 陶鹿一愣,抬眼看去,卻見是楚涵。 楚涵穿著白色的選手服,腋下夾著三角包,微笑道:“明天就是比賽的日子了,我想你可能會來天臺,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在?!?/br> 陶鹿收回目光,又去看天上被風刮著的云。 楚涵在她身邊坐下來,絲毫不嫌棄地上的灰塵,“你一定又有煩心事了……” 陶鹿沉默。 “我猜猜,是在擔心比賽的事情對不對?”楚涵微笑道:“你從小就是這樣,有煩心事兒會往高處跑,比賽前夜是最容易有煩心事的,對不對?” 陶鹿淡淡道:“你真的是猜到我在這里,才來的么?” “是啊?!?/br> “那你看到我的時候,為什么愣了一下?” 楚涵又愣住,頓了頓,笑道:“鹿鹿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師兄以后都騙不了你了?!彼麌@了一聲,“其實是我有煩心事兒,不知不覺就學了你的習慣。為什么你有煩心事兒的時候總愛往高處跑呢?是到了高處,煩心事兒就煙消云散了么?我這心中的事情,實在無法消解,不管這法子靈不靈,總要試一試。”他望著陶鹿,微笑道:“看來是靈的?!?/br> 陶鹿不接話。 楚涵摸摸鼻子,又道:“那么,你在想什么呢?擔心比賽的事情么?” 陶鹿沉默著。 就在楚涵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卻聽陶鹿嘆道:“我在擔心比賽之后的事情?!?/br> 當她還被腰傷折磨,沖擊全國錦標賽聽起來只是一個叫人熱血沸騰的夢想時,董真主教練的厚望也好,與齊珊珊的賭約也罷,都是可有可無,游離在陶鹿思維之外的東西??墒沁@個月來,當沖擊全國錦標賽冠軍,成了一件可能實現(xiàn)的事情。很多陶鹿之前刻意回避的問題,紛紛從她的潛意識里浮了出來,干擾著她的思維。 能跟隨林佩如教練,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但是那就意味著,要前往加拿大接受訓練,恐怕在國內(nèi)有大型賽事之前都不會回來,比如三年之后的亞冬會,或者四年之后的冬季奧運會,這兩場都是在國內(nèi)舉行。 那么,至少要有三年,她留在加拿大。 自己和葉深三個月的相識,抵得過三年的等待么? 與此同時,頤園的小徑上,玉色長衫的男子正送葉深走出來。 竹林瀟瀟,秋色漸起。 溫醫(yī)師望著男人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