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5
瑩的膏體。 陶鹿站在床邊看著,感覺有點奇怪,那個凸起的地方,正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嗎?人真是奇妙啊,從生到死。 一切準備停當,女醫(yī)師把檢測儀器開啟。 盧碧華伸出手向著陶鹿。 陶鹿低頭,看母親臉上露著略帶討好的笑容,心中有種奇怪的膩煩感,但是理智卻告訴她不該拒絕。這些想法只在瞬息之間。 女醫(yī)師只看見女兒為了支持母親,握住了母親的手,真是一對感情好的母女啊。 女醫(yī)師一面調(diào)著屏幕上的成像,一面笑道:“來做產(chǎn)檢的女人,多半都是自己來。有的丈夫會陪著來,但能來一次的也算好的。再有就是母親陪著女兒來的,像您這樣,女兒陪著母親來的,還是比較少見的?!彼澰S得看了一眼陶鹿,“您的女兒很孝順啊?!?/br> “是啊,”盧碧華應(yīng)和著,“我有個好女兒……”她握緊了陶鹿的手。 陶鹿卻覺得那種黏膩的感覺順著手指一路攀上來,像被無數(shù)條泥鰍滾滿了全身。她僵硬站著,克制著想抽回手來的沖動。 “讓我女兒看看她未來的弟弟長什么樣子……”盧碧華忽然噤聲,呆呆望著屏幕上那個黑白的小小身影。 女醫(yī)師指給她看,哪里是胚胎的什么部位,“這里是手,這里是腳……姿勢很正常,很健康……” 盧碧華眼里噙出淚花來。 女醫(yī)師也是一臉恭喜。 陶鹿瞪著眼睛,盯著那個一團模糊的身影。她盯了很久,查看自己的內(nèi)心,是平靜無波的湖面。真是奇怪,與驚喜的盧碧華和女醫(yī)師,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個模糊的小身影,就是與她留著一半相同血脈的人么? 陶鹿忽然手心出了冷汗。她看著含淚的母親,為什么她一點情感波動都沒有?是她冷血么?她不敢再想下去。 女醫(yī)師給她們播放腹中胎兒心跳的聲音。 盧碧華捂住嘴流下眼淚來,這個孩子她盼了太久。 陶鹿聽著那均勻的心跳聲,卻只覺平平無奇。但是她還是微笑著,附和了盧碧華激動的情緒,完成了這場母女互動,而后,幾乎是逃回了葉深車上。 回到天貿(mào)大廈之后,陶鹿睡了個昏天暗地。 就好像這一個月來,她從來沒睡過安穩(wěn)覺。只有知道葉深就在隔壁,她才能徹底放下心來,沉入夢境深處。 一覺醒來,已是華燈初上。 陶鹿有點懵,望著窗外城市明亮多姿的夜景,有那么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兩個月前,剛蹭住過來的時候。 她敲開了葉深的門,露出小半張臉,像半輪月亮,“葉哥哥,我們再去一次滑冰場吧?!?/br> 盛夏的草叢里,蟋蟀奏著華麗的交響樂。 陶鹿走過草叢,忽然又退回去,笑著問葉深,“葉哥哥,你還記得那枚硬幣么?” 葉深挑眉。 “就是我們上次來的時候,我最后退了飲料玻璃瓶,退給我了一枚硬幣,但是不小心掉在路邊草叢里了。我還記得是1991年版的呢?!彼┥碓诓輩怖锩髁税胩欤粺o所獲,舉著臟兮兮的兩只手,塌著肩膀走出來。 她在滑冰場旁邊的人工噴泉池里晃了晃兩只手,摔著濕淋淋的雙手,沖葉深走來。 葉深遞過手帕去,看她慢吞吞換了滑冰鞋、在場中慢悠悠轉(zhuǎn)著圈。 女孩今天好像做什么都興致不高的樣子。 陶鹿在場中轉(zhuǎn)了一圈,問冰場老板,“今晚怎么這么暗?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有好多小彩燈?!?/br> 老板攤手道:“要是要治理光污染,要晚上八點以后才能開?!?/br> “哦?!碧章箰瀽灢粯?,又獨自繞場晃了一圈,回來隔著及腰高的圍欄停在葉深面前。 女孩眉睫低垂,神色郁郁。 葉深忽然道:“其實電競選手的職業(yè)壽命很短,就像任何體育競技一樣?!?/br> 陶鹿略帶詫異,抬眼安靜聽他講。 “而且一款游戲也是有壽命的。這些年輕的電競選手們,從十幾歲開始練習(xí),比賽的游戲,多半活不過十年。十年之后,大眾可以換新游戲玩。但是曾經(jīng)以這款游戲比賽的選手們呢?”葉深淡淡道:“我之所以接這次直播,也是希望山楂他們以后多一條出路。而且合同約定的是直播TK戰(zhàn)隊的比賽,我只是背景板罷了?!?/br> 陶鹿聽到這里,才明白葉深是在對她解釋,一時竟覺鼻酸。 她低下頭來,怕淚水被看到,別扭哼道:“說到底,你都不肯取消活動就是了……” 葉深抿唇,輕聲道:“對不起,這件事請你體諒。”他頓了頓,“如果你有其他要求,我能做到的,會盡量去做?!?/br> 陶鹿眨掉眼中淚光,仰臉笑道:“好??!那我就獅子大開口啦!” 葉深認真道:“你說?!?/br> 陶鹿張了張嘴,望著他黑嗔嗔的眸子,脫口而出了內(nèi)心的渴望,“我想要預(yù)支!” “預(yù)支?” “反正我們的約定是一定會實現(xiàn)的。我們來預(yù)支交往吧?”陶鹿看著葉深忽然僵住的樣子,忍俊不禁,試探道:“預(yù)支三個月的?” 葉深垂眸看著她,鴉睫低垂,沒有說話。 陶鹿本就是漫天要價,看對方巋然不動,馬上改口,“三周?” 葉深仍是沉默不語。 “三天!”陶鹿一臉痛心疾首,一副不能再低了的架勢。 這事兒也能討價還價。 葉深知道自己眉梢眼角一定露出了笑意,因為他看到女孩的氣焰瞬間囂張起來。 他斂容,揶揄道:“怎么不說三秒?” “三秒就三秒!”陶鹿踮腳,在葉深驚訝的目光中,拉住他的領(lǐng)口,牽他俯身下來。 八點的鐘聲響起,兩人頭頂成串的小彩燈一瞬間亮滿了夜空。 叫人迷醉的繽紛燈光。 草叢深處蟋蟀的交響樂。 溫熱的唇,淡淡的薄荷香。 是陶鹿關(guān)于初吻的最深記憶,像一場荒誕又旖旎的夢。 一…… 二…… 三…… 每一秒,都像一場夢。 但愿沉醉不復(fù)醒。 第58章 桃花帶霧濃(九) 桃花帶霧濃(八) 通往冬管中心的柏油馬路上, 在夜間顯得格外幽靜,偶爾才有一輛車開過。車燈在馬路上打出一條亮色的路,與天上的月色爭輝。無數(shù)白楊樹樹葉擦蹭的聲音, 挨挨擠擠, 疊成海浪,于是女孩的歌聲聽起來格外響亮。 “陶鹿鹿和葉深跳舞, 跳呀跳呀,一二一……”陶鹿本是隨口哼出來的, 改了詞的歌, 歪頭看著葉深, 眼睛一轉(zhuǎn),忽然狡黠一笑,道:“葉哥哥, 我教你唱這首歌好不好?” 葉深瞥了她一眼,見她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頓了頓,“嗯?”了一聲。 陶鹿伸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