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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果算什么,一個勢單力薄的孤女欺負起來也沒什么成就感。但是如果能把總是驕傲得像個小公主一樣的陶鹿攥在掌心…… 當(dāng)初蔣懷仁開著車子繞著學(xué)校轉(zhuǎn)了兩圈,沒能下定決心,直到蘇果認出了熟悉的路,問他怎么回事兒。他一邊拿堵車搪塞,一邊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已經(jīng)睡著的陶鹿。女孩歪頭睡著,眉心微蹙似乎不太舒服,然而那一截滑膩白皙的脖頸毫無保護地暴露在空氣中,荏弱誘人。 就是那一眼,他下了瘋狂的賭注。 然而誰能想到睡著時看起來荏弱天真的陶鹿,醒來后卻異常機警,察覺了情勢的不對勁,與蘇果聯(lián)手,不僅從他手心逃脫了,還把他打暈在麥地里。后來面對警察的第一次問詢,蔣懷仁雖然裝出一副好學(xué)長的樣子,但是他自己曾經(jīng)做過什么事兒,自己心里清楚。他的第一個受害人,當(dāng)初就被他拋在距離麥地很近的廢棄小院里。于是警察一走,他就迅速定了機票,飛到了有親戚在的溫哥華。 很快,國內(nèi)案發(fā)。家里父母不敢聯(lián)系他,親戚竟然也被當(dāng)?shù)鼐靻栐兞?。他自己惶惶不可終日,不敢再住在親戚家里,也不敢用銀行卡,最后流落到惠斯勒的中國餐館里,為了不餓肚子不得不打起黑工。 曾經(jīng)戲劇大學(xué)里風(fēng)華正茂的好學(xué)長,本該有繁花似錦的前程,如今卻淪落到異國他鄉(xiāng)偏遠之地的服務(wù)員,每天做著笑臉迎人、掩鼻倒泔水的苦工,蔣懷仁整個人都麻木了。 然而人生的際遇就是這么奇妙,他萬萬沒有想到有生之年,會這樣遇到陶鹿。陶鹿,他人生走向滑鐵盧的始作俑者! 蔣懷仁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從那雙眼睛里看出瘋狂的恨意來。 他一定要讓陶鹿付出代價! 掌勺的大師傅就是店老板,探頭看了一眼后廚洗手間,怒斥道:“不干活躲里面偷什么懶?滾出來把這桶蟹黃剝出來!” 蔣懷仁條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低頭走出來,蹲在桶旁,忍著海鮮的腥氣,咬牙干起苦工來。耳聽得店老板還在罵他,他一聲不吭,只是垂著的眼睛里眸色越發(fā)瘋狂。 直到聽到外面陶鹿等人結(jié)賬的聲音,蔣懷仁猛地站起來,才要走又折回來,把剔螃蟹殼的一把尖銳銼刀攥在掌心,倒比在手臂上,藏入袖中。他跟在陶鹿身后,不遠不近跟著。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又怎么會落得如此下場?他這一生是毀了,而她必須付出代價! 陶鹿對這些自然是毫無察覺,跟在葉深后面進了雪山下面租售滑雪器材的店。她雖然是專業(yè)的花樣滑冰運動員,卻從來沒有滑過雪,所以好奇地打量著里面,墻上掛滿了滑雪板、雪杖、頭盔、風(fēng)鏡,還有顏色鮮艷的各色滑雪服。 金發(fā)碧眼的店員妹子領(lǐng)她測了身高體重。 陶鹿探頭看了看自己的體重。 葉深在一旁,隨意瞥了一眼,漂亮的眉毛微蹙,太瘦了。 陶鹿卻是撇嘴,暗想距離她從前的體重還是多了,要控制啊。一點體重變化,都會影響花滑最需要的平衡。她自己挑了一件火紅色的滑雪服,一邊往身上比劃著,一邊對葉深笑道:“這個顏色搶眼啊。我穿這一身,才能讓葉哥哥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我?。 ?/br> 葉深失笑。 兩人各自去換好滑雪裝備。衣服換好后,陶鹿出來,坐在店中央的長凳上,自己彎腰換靴鞋。靴鞋上的扣要用力才能扳動。她手指纖細,拉著靴鞋上的扣,扯了兩下,只把手指勒出兩道紅痕來。她吸了口氣,還要加大力氣,就聽頭頂傳來一聲嘆息,清淺而撩人。 葉深正單手拎著的滑雪板,眉心微蹙,半是含笑半是無奈地看著她。 陶鹿索性站起來,“就這么走啦。” 葉深輕輕按住她肩膀,把滑雪板擱在地上,在女孩面前半跪下去,一手托住靴鞋一側(cè),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啪嗒”一聲,靴鞋的鐵扣穩(wěn)穩(wěn)嵌合。 陶鹿有點懵地坐在那里,垂眸癡癡望著半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臉色微紅。又是“啪嗒”一聲,另一只靴鞋也扣好了。 葉深站起身來,神色自然,拎起自己的滑雪板,又順手把陶鹿的滑雪板也夾在腋下,淡聲道:“走了?!?/br> 陶鹿紅著臉跟上去,拖著笨重的靴鞋,悄悄抬眼看葉深的背影。 滑雪服別人穿起來都鼓鼓囊囊的,他穿著卻仍是玉樹臨風(fēng),走在人群里就像是吸光石,聚焦著無數(shù)人的視線。 上山的纜車上,陶鹿不安分地晃著雙腿,故意逗葉深,作勢要把攔在身前的橫桿推開,笑道:“葉哥哥,我們一起跳下去吧?!?/br> 底下,是深深的雪山。 葉深嚴肅道:“別鬧?!?/br> 陶鹿笑嘻嘻道:“那葉哥哥給我唱首歌,我就不跳了?!?/br> 葉深嘆了口氣,垂眸看著女孩。她的神色似真似假,山風(fēng)把她露出的臉頰吹得紅通通的,在她背后是皚皚雪山、湛湛蒼穹,而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清晰映出他的倒影。若人生真有想要剎那白頭的瞬間,他想,便該是這樣的時刻吧。 “葉哥哥?”女孩催促,笑靨如花。 葉深眸中透出妥協(xié)的神色來,他睫毛輕抬,望著巍巍山色,低聲哼唱。 他的聲音本來偏于清冷,然而此刻只是低哼,音色竟然純?nèi)缂厌?,低徊纏綿,聽得陶鹿心頭一熱。她低下頭去,竟然不敢看他。 葉深只哼了兩句,纜車便入站漸漸停了。 陶鹿跳下來,追著他問,“這首歌叫什么名字???葉哥哥你應(yīng)該出道做歌手的!” 葉深輕笑一聲,見她追問不休,淡聲道:“隨口哼的?!?/br> “哇!”陶鹿夸張地瞪起眼睛,比出大拇指,“那你應(yīng)該去做作曲家!” 葉深只是笑。 很久很久以后,陶鹿在澳洲悉尼參加比賽的時候,于異國的街頭再次聽到了這令她魂牽夢縈的曲子。直到那時,她才明白雪山之巔葉深對她唱的是一支怎樣的曲子。 有人歡喜有人憂。 山楂不爽地立起滑雪板來,瞅著不遠處跟葉深親密說話的陶鹿,哼道:“就為了那家伙不會滑雪要學(xué),我們都得在低坡度玩,多沒勁啊?!?/br> “安啦,老大也是為了我們安全嘛。”檸檬安撫他。 山楂隔開同伴的手臂,負氣道:“騙鬼,我看連這次來惠斯勒交流賽,說不定都是老大為了見她?!?/br> “見誰見誰?”橘子探頭過來。 山楂冷靜分析,“你想想,我們從前的交流賽哪次不是個把月前就定了的,就這次特別倉促,只給了我們兩周時間準備——特別像是老大臨時接的?!?/br> “但是這次交流賽我們的確學(xué)到很多啊,”檸檬微笑道,“不是么?” 山楂咬牙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認檸檬說的有道理,泄氣地坐在雪地上把靴鞋扣在滑雪板上,一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