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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開車?怎么開車?怎么開車? 陶鹿按著方向盤的每一根手指都在發(fā)抖,從后視鏡里望見面色猙獰沖過的蔣懷仁,極度的恐懼與緊張席卷了全部意識。 一秒,有一生那么長。 耳邊,仿佛響起了鼓點聲,不,不是鼓點聲,是彈力球落到地面的撞擊聲。 葉深清冷的聲音在那鼓點間響起。 “踩離合器踏板,掛空擋,開電源,輕踩油門,發(fā)動后記得手馬上離開……” “記住了嗎?復(fù)述一遍?!?/br> 復(fù)述一遍! 陶鹿發(fā)顫的手指猛地攥緊方向盤,“踩離合器踏板”,“掛空擋”,“開電源”——蔣懷仁拉開了車后門,半只腳踏了進(jìn)來。 “輕踩油門……” 陶鹿駕駛著車子,猛地躥出去,把蔣懷仁帶倒在地。她一頭扎進(jìn)了滾滾麥浪,劫后余生,才喘過一口氣,又駕著車子轉(zhuǎn)回去,還有蘇果! 蘇果正被蔣懷仁追著逃命。 陶鹿開著車子惡狠狠撞過去,逼退蔣懷仁,甩開車門,吼道:“上車!” 蘇果扳著車門爬上來。 蔣懷仁撲過來,叫道:“你們這是發(fā)什么瘋?我好心帶你去試戲!” 陶鹿舉起車?yán)锏谋乇?,從半開的車門里砸出去,正丟在蔣懷仁頭上。 “當(dāng)啷”一聲脆響,蔣懷仁站著晃了晃,軟綿綿癱在地上。 陶鹿一路駕著車子,在荒無人煙的郊區(qū)狂奔,直開出那大片的麥田區(qū),才稍微鎮(zhèn)定了點,要蘇果手機導(dǎo)航,去了最近的公安局。 兩個小姑娘互相攙扶著,站到燈光明亮的公安局大廳里,才覺出后怕膽寒來,不禁都軟了腿,拉著手又哭又笑。 接待的民警問了半天,才明白情況,道:“那要聯(lián)系你們學(xué)校。” “不!”蘇果叫了一聲,臉色煞白,比在麥地里的時候還要白。 陶鹿隱約明白了她的處境,對警察道:“她現(xiàn)在還很害怕,讓我們緩一緩好么?” 警察了解,和善道:“我去給你們再倒杯水。” 蘇果捂著臉,眼淚從指縫里溢出來,“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陶鹿拍拍她,“怎么會呢?是我要跟著去的,你一開始也是好心?!彼鍪謾C,想著如果不聯(lián)系校方的話,該聯(lián)系誰。 葉深的號碼從眼前閃過,陶鹿劃著手機的手指頓住。 拿萬一有事做借口強留下的電話號碼。 現(xiàn)在這樣的狀況,應(yīng)該能算是發(fā)生了萬一吧…… 深夜的天貿(mào)大廈19層,燈火通明。 對面的老小區(qū)要改造,葉深索性把整個19層盤下來,將原本TK訓(xùn)練室的對面改建成了基地。他這會兒正在基地,處理著郵件,準(zhǔn)備回完睡覺;小橘貓安靜地趴在桌邊望著他。 忽然,他的手機響起來。 葉深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一點,還是個陌生號碼。 他瞥了一眼,繼續(xù)回著郵件,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著,卻不知為何想起兩周前在那個叫陶鹿的女孩手機輸入自己手機號碼的情景,心情莫名煩躁。 他又看了一眼那個陌生號碼,似乎是本市號碼。 敲著鍵盤的手指頓住。 葉深撈起手機,帶著一絲不耐,仰在老板椅上,懶洋洋道:“喂?” 女孩的聲音發(fā)顫,拖著哭腔,“葉哥哥,我在警察局……” 葉深猛地站起身來。 第31章 冰場真公主(零) 凌晨一點的公安局里燈火通明, 外面警車頂燈的紅光一圈一圈閃進(jìn)室內(nèi),映在女孩白皙的小臉上,透出幾分危險神秘。 葉深站在大廳入口, 第一眼就望見了坐在灰白色墻壁前長椅上的女孩。她穿著背帶熱褲, 露出的小腿上全是紅色劃痕,雙手垂在膝間、軟軟地捧著紙杯, 垂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紙杯在她手中歪斜,眼看里面的水就要傾瀉到她腿上。 葉深快步走過去, 伸手按住了紙杯——女孩的手猛地一縮, 像是受了驚嚇, 仰頭望見他,警惕的目光一怔,化作了笑意。 “葉哥哥!”陶鹿脆生生笑道, 若不是此刻腿軟,多半還會跳起來,她拍了拍自己右邊的空位,熱情招呼, “坐呀?!备陔娫捓锇l(fā)抖欲哭的模樣,簡直像是兩個人。 葉深研判地端詳著她,掃了一眼她布滿紅痕的小腿, “怎么弄的?” 陶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注意到,想了想,道:“大約是給麥子劃的吧……” “麥子?” “嗯吶, 我陪蘇果去試戲,結(jié)果沒想到那個送我們的學(xué)長居心不軌,車開到郊區(qū)麥地里……” 葉深這才注意到,陶鹿身旁還坐了個年紀(jì)相仿的短發(fā)女孩。 “幸好我們兩個厲害,打了他個落花流水,還搶了他的車,我開的車哦!”陶鹿舉起小手,在葉深眼前晃了晃,吹噓自己厲害,“車沒白學(xué)吧?” 女孩手心一道淤紫,觸目驚心。 葉深蹙眉。 他截斷女孩跑偏的話題,道:“然后你們就開車來了警察局?” 陶鹿吐吐舌頭,翹腳道:“是哦,那個人渣最后被我一暖水壺拍在腦袋上,不知道會不會出事兒……我就來自首啦?!?/br> 她故意說得熱鬧輕松,然而猶自紅腫的眼睛和還瑟縮著的同伴,無不明示著這場變故有多駭人。 葉深垂眸看她,清冷道:“膽子真大?!?/br> 陶鹿一喜,以為在夸她,笑道:“是吧?我膽子挺大的吧?” “什么人的車都敢上?!?/br> 陶鹿一噎,委屈道:“那誰能想到嘛!好端端的一個學(xué)長,長得不錯性格也不錯,還是學(xué)生會副主席,不管老師同學(xué)喜歡他,連食堂打飯的阿姨都對他贊不絕口……” 葉深輕諷道:“才認(rèn)識幾天,就知道性格不錯了?” 陶鹿辯不過他,哼了一聲,小聲嘀咕以表反抗,“十四天。” 兩周。 才分開兩周,這小姑娘就差點搞出命案來。 葉深咬住后槽牙,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把訓(xùn)導(dǎo)的話生生壓下去,叫住一位路過的警察,“請問有醫(yī)護(hù)人員嗎?給她們處理下傷處?!彼噶酥柑章惯€在滲血的小腿。 醫(yī)護(hù)人員很快拎著醫(yī)藥箱來了。 消毒藥水涂上傷口,疼得陶鹿齜牙咧嘴、鬼哭狼嚎。 葉深聽不下去了,打算去問下案情進(jìn)展,剛起身就被陶鹿扯住了袖子。 他擺了擺帽檐,“嗯?” 陶鹿仰臉望著他,一邊嘴里嘶嘶喊痛,一邊手上比劃著,“葉哥哥,我想吃抹茶味的冰激凌。” 這會兒還惦記著吃,也是份能耐。 “葉哥哥?” “等著?!?/br> 深夜的公安局大廳里,靠近玻璃門的棕色長椅上,陶鹿小口小口舔著淺綠色的冰激凌,兩條小腿被藥水染成黃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