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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起身,單手推開門,站在門口看去。 他看看病床上的女孩,又看看床邊站著的反家暴協(xié)會的牛大夫。 牛大夫嘆了口氣,對陶鹿道:“建議你病情好點之后,再來醫(yī)院做一個心理評估?!?/br> 一般被家暴的婦女,都會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心理創(chuàng)傷,有時候連本人都不會了解。 但是眼前的女孩,被家暴到對施暴者產(chǎn)生了依賴心理,顯然是病態(tài)的。 有機會做心理評估的話,有助于女孩對自我有更清晰的認知,也有助于女孩脫離施暴者的控制。 “這是我的名片?!迸at(yī)生把名片插在女孩帽衫胸前口袋里,轉(zhuǎn)身離開。 陶鹿望著葉深,虛弱笑道:“對不起,葉哥哥?!?/br> “嗯?” “……給你添麻煩了。” 葉深沒說話,拎著購物袋晃過去,把里面的物品一樣一樣擺在床頭柜上。 一層食堂打的小米粥,小超市買的洗漱用品,還有水果店順手買的倆蘋果。 “葉哥哥?” 葉深道:“又不是第一樁麻煩了?!?/br> 言外之意,女孩給他添的麻煩多了。 既然都不是第一樁麻煩了,何須客氣? 生病是最消耗體力的。 聞到小米粥的香氣,陶鹿覺出自己的饑腸轆轆,她掙扎著起身,側(cè)坐在病床上。 她的動作不太順暢,帽衫一角被壓著卷起來,露出雪白的大腿。 葉深不慎一眼看到,目光一斂。 他頓住,順手扯開新買的毛巾搭在女孩腿上。 陶鹿不明所以,捧著小米粥,仰頭看他。 “別灑了?!?/br> “……哦?!?/br> 第19章 折翼小仙女(六) 點滴掛完, 還沒到早上七點,陶鹿就要求出院。 “我燒也退啦,腰也沒那么疼啦, 可以回去啦?!?/br> 她笑著, 那碗小米粥喝下去,好想恢復了幾分生機, 跟救護車送來時瀕死的模樣迥然兩人,雖然眉梢眼角還是透著虛弱。 葉深低頭看她一眼, 道:“你確定?” “嗯嗯!”陶鹿用力一點頭, 立刻覺出腦袋痛來, 嘶了一聲頓住了。 葉深沒說話,坐下來,從口袋里摸出一小把瑞士軍刀, 削蘋果。 紅紅的蘋果在他手中好像另一枚運轉(zhuǎn)自如的彈力球,乖乖自己轉(zhuǎn)著把皮兒給褪了。他就在手心把蘋果切成小瓣,用小刀插起一瓣,遞給女孩。 他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很冷靜。 陶鹿接過小刀, 有點小心地咬著刀尖上的蘋果,眼睛向上,觀察著他。 不一會兒, 一整個蘋果都進了女孩肚子。 “我不喜歡醫(yī)院里的氣味……”她說。 葉深起身,手插在兜里,“我去問醫(yī)生?!?/br> “出院?”主治醫(yī)生詫異,“我建議是留院觀察兩天, 如果病人堅持回去,我們也不會攔著——但是需要你和其它家人多留意病人的情況,千萬不要再做劇烈運動?!?/br> “好?!?/br> “回去按時用藥?!?/br> “好?!?/br> “過兩天回來復查?!?/br> “好?!?/br> 牛醫(yī)生和主治醫(yī)生目送男人帶女孩離開醫(yī)院。 牛醫(yī)生感嘆道:“真是一對璧人……” “人家是兄妹?!?/br> 牛醫(yī)生嗤笑一聲,以女性的敏感道:“你看那小姑娘,那是看哥哥的眼神嗎?”“……我又不是眼科的。” “可惜了……”牛醫(yī)生搖頭,“不能被迷惑,是否家暴看臉是看不出來的。” 陶鹿如愿以償,跟著葉深回到家里的時候,還不到七點半。 兩個人剛進門,檸檬就拎著早餐和一眾戰(zhàn)隊少年沖進來。 打頭的山楂跟陶鹿撞個正面,嚇得“花容失色”。 “嗨,小黃毛?!碧章古吭谏嘲l(fā)上,揮揮手,跟他打個招呼,坐起來。 山楂頓住腳步,臉色漲紅,“你你你你你你……你和老大?” 陶鹿眼睛一轉(zhuǎn),“我我我我我,我和葉哥哥……” 山楂臉更紅了,轉(zhuǎn)身要往外跑,跟在后面進來的檸檬撞個滿懷,險些把早餐都毀了。 陶鹿笑出聲來。 少年們魚貫而入,平時喧鬧的早餐時間,今天忽然變得沉默,一個個杵在沙發(fā)前,不知道手腳該放哪兒。 橘子小聲道:“我好緊臟好緊臟好緊臟。” 眾人屏息聆聽著浴室里的水聲。 葉深沐浴完,拿毛巾擦著頭發(fā),仿佛沒看到眾人詭異的眼神,道:“愣什么?吃飯!” 眾少年如夢方醒,乖乖聽令。 因為沒料到還有陶鹿在,檸檬買的早餐只拿了八分調(diào)料,少了陶鹿那份。 陶鹿先發(fā)制人,笑道:“檸檬小天使,怎么可以這樣呢?人家小黃毛怎么你啦?你這買早餐都不給他帶調(diào)料。” 眾少年噴笑。 山楂自己也覺得好笑,還是漲紅了臉道:“我不叫小黃毛?!?/br> “哦,知道啦,小黃雞?!?/br> “喂!”山楂擱下筷子。 葉深終于開口,淡淡的,“吃飯?!卑阉呀?jīng)倒入調(diào)料的碟子往陶鹿面前推了推。 早飯吃完,眾少年又魚貫而出,只用眼神彼此交換著八卦到要死的心情。 “我去訓練室?!比~深拉緊兜帽,走在最后,問陶鹿,“你呢?” 陶鹿不想再踏入冰場所在的天貿(mào)大廈。 她低頭,小聲道:“我可以……留在……”她頓住,似乎也覺得自己一個人留在別人家里的請求不像話,“我可以去對面屋里待一會兒嗎?” “不可以?!比~深挑眉道:“不過你可以留在這邊。” 陶鹿仰臉望他,詫異著,小嘴微張。 “看家?!比~深吐出這兩個字,隱隱笑了。 屋子里只剩了陶鹿一個人,還有昨晚被她抱上來的小橘貓。 一人一毛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 早上明媚溫暖的陽光投射進來,屋子里亮堂堂的,目之所及,盡是與葉深有關(guān)的事物。他的沙發(fā),他的電視,他的臥室,他的……家。 連電視旁的兩盆綠植也是他的。 陶鹿心情好起來,忽然重生了對生活的熱情,想了想,用軟件定了束花。 花很快被送到了。 黃色明媚的跳舞蘭,看得人心情都熱烈積極起來。 她收了花,正笑瞇瞇在軟件上寫好評,忽然跳出來一條微信。 【花滑齊珊珊】:你為什么要惹爸爸生氣?爸爸都氣病了,剛吃了藥。你知道爸爸做生意有多么不容易嗎?就算你要放棄花滑…… 后面的內(nèi)容陶鹿壓根兒沒看了,她直接隨手拉黑了齊珊珊。 陶鹿放下手機,又去擺弄那花兒,可是明媚的心情消失了,那花兒怎么擺都不對勁。忽然手機鈴聲響起來,陶鹿皺眉,要把齊珊珊的號碼一起拉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