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侃，“不像某人，鬧一場離家出走，最后發(fā)現(xiàn)是跟沈越那小孩子去山里滑雪，待了兩天就乖乖回來了?！?/br>
    陶鹿紅了臉，瞪著洪莊，“你閉嘴?！庇謫栮懨鳠?，“還有呢？”

    “反正他干過的壞事多了?！标懨鳠铑D了頓，收了一貫的嬉皮笑臉，嚴(yán)肅道：“雖然我拿他當(dāng)朋友不好具體說他犯了什么事兒，但他以前坐過牢——你就該知道程度了?！?/br>
    陶鹿真吃了一驚，坐牢，葉深？

    她挑挑眉毛，“哦……”

    “所以你別覺得纏著他好玩?！标懨鳠钜娝妓髌饋?，放心了些，又恢復(fù)了嬉笑，“你真要叛逆，不如跟洪莊學(xué)學(xué)——洪大公子多叛逆啊，好好的檢察官不做，跑到十八線小山區(qū)去當(dāng)片兒警。”他大笑起來，被洪莊一腳踹在屁股上。

    陶鹿回過神來，盯著陸明燁，“不管，我還是要他的住址?！?/br>
    “不行不行……”

    洪莊卻說話了，“我送你過去？”

    陶鹿一愣，“你也知道他住哪兒？”又一喜，“快告訴我！不用你送！”

    陸明燁攔著，“干嘛呢！”他沒能攔住，“葉深那家伙一天二十個(gè)小時(shí)都不在家……”陶鹿拿到地址就閃人了。

    “我說洪大公子！”陸明燁擼起袖子，像護(hù)著女兒的老媽子。

    洪莊悠悠道：“我看她去葉深哪兒，比自己在外面瞎晃還安全點(diǎn)?！?/br>
    “可是……”

    “沒什么可是。”洪莊自信道：“法律有冤假錯(cuò)案，我看人卻從未走過眼?！?/br>
    陸明燁猶自不放心。

    洪莊又道：“前陣子她跟沈越一聲不吭跑去滑雪，兩家差點(diǎn)都報(bào)警了?，F(xiàn)在我們至少知道她會去哪兒?！?/br>
    陸明燁就被說服了。

    陶鹿挑了一個(gè)葉深絕對在家的時(shí)間殺過去。

    早上六點(diǎn)，天剛蒙蒙亮。

    這是她一個(gè)月來起得最早的一天，恍惚仿佛回到了過去。

    計(jì)程車司機(jī)到了她說的地址附近，左看右看，抱歉道：“小姐，不好意思，咱們在朝陽小區(qū)對面——您從前面斑馬線走過去？這條路不讓調(diào)頭，開車過去得繞挺遠(yuǎn)?！?/br>
    陶鹿睡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定定神。

    計(jì)程車司機(jī)見她沒回答，以為是不同意，又道：“那我繞過去送您?！?/br>
    “不用?！碧章狗磻?yīng)過來，“我走過去就好。

    她付了車費(fèi)下去，沿著路往斑馬線處走了兩步，忽然意識到這里熟悉極了。她下意識向右側(cè)望去——天貿(mào)大廈！

    大廈一層的玻璃幕墻上，半人高的閃光標(biāo)牌是那樣刺眼：楊慈冰場——國家青少年花樣滑冰指定訓(xùn)練基地。

    楊慈，是曾經(jīng)的冬奧會花樣滑冰女子銀牌得主，也是陶鹿在花樣滑冰這條征途上的開蒙恩師。

    從四歲到十八歲，只要不是在外比賽或者參加集訓(xùn)，她幾乎每天都會來這里訓(xùn)練。

    不過是一個(gè)月沒來，卻感覺像過了一年。

    “借過借過！”后面的行人掠過她。

    陶鹿回過神來，才覺出掌心刺痛，她松開攥緊的雙拳，攤開手，只見掌心已經(jīng)被指甲戳出了青白的印子。

    一隊(duì)穿著藍(lán)白相間運(yùn)動服的少女快步走來，她們都身形挺拔，發(fā)挽作髻。

    陶鹿別過頭去——然而已經(jīng)晚了，為首的少女認(rèn)出了她，快步追過來。

    斑馬線旁的紅燈還有十秒。

    “陶鹿師姐！”少女熱情地喚著，“好久不見你來?xiàng)罾蠋熯@里了！”

    陶鹿盯著她，扯出冰冷諷刺的笑，“齊珊珊?！?/br>
    齊珊珊笑著，有點(diǎn)猶豫地問道：“師姐，聽說你不來訓(xùn)練了？為什么？”

    陶鹿冷冷盯著她，沒說話。

    齊珊珊咬住下唇，鼓起勇氣問道：“他們說……你要放棄花滑——是真的嗎？”

    “我爸的私生女，是你吧？”陶鹿冷冷一句。

    齊珊珊渾身一僵，臉上血色盡失。

    路燈轉(zhuǎn)綠，陶鹿轉(zhuǎn)身就走。

    齊珊珊卻又追上來，“師姐！”她扯住了陶鹿衣袖。

    陶鹿猛地拽開胳膊。

    “你是因?yàn)檫@個(gè)才要放棄花滑的嗎？”齊珊珊追著她問。

    陶鹿冷嗤，“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說著，暗示性地看了一眼后面趕過來的眾花滑少女，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齊珊珊顯然不希望這些秘密被大家知道。她沒有再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望著陶鹿遠(yuǎn)去的背影，眼睛里流露著與年紀(jì)不符的復(fù)雜情緒。

    陶鹿快步走入朝陽小區(qū)，一路尋到6單元樓下。

    她沒想到葉深竟然住在楊慈冰場對面的小區(qū)，更沒想到會偶遇齊珊珊。

    她站在樓下打轉(zhuǎn)，一時(shí)間失去了找葉深“尋樂”的心情。

    也許改天？

    她在門廳外的臺階上坐下來，一低頭，就見草坪花木間躲著一只橘色小貓——正盯著她呢。

    陶鹿面色放松下來，把手貼在地磚上“喵喵”得喚它。

    小橘貓也不怕人，歪頭打量了下，試探著蹭過來。

    陶鹿搔著它的耳朵。

    小橘貓翻過身來，在她手心蹭來蹭去。

    逗了一會兒貓，陶鹿心情由陰轉(zhuǎn)晴，起身準(zhǔn)備進(jìn)樓。

    她一起身，小橘貓立刻躥回草地里，又躲在花木間暗中觀察。

    照著洪莊給的地址，陶鹿站到了201室門外。

    她確認(rèn)了門牌號，毫不猶豫地按了門鈴。

    有人從里面跑過來，喊著，“你又忘記帶鑰匙啦？”

    咦，不是葉深的聲音？

    門從里面打開，頂著一頭黃色頭發(fā)的少年赤、裸著上身、只穿短褲出現(xiàn)在陶鹿面前。

    少年顯然沒料到門外站著一個(gè)同齡少女，捂著胸膛就開始叫，“啊啊啊啊啊啊！”

    陶鹿被他叫得耳朵痛，瞪眼道：“叫什么叫”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給他定了名字，“黃毛白斬雞?！?/br>
    “黃毛白斬雞”這個(gè)稱呼顯然傷了少年的自尊心。

    他指著陶鹿，叫著控訴，“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你你！”

    陶鹿學(xué)著他的樣子，“我我我我我，怎樣？”

    兩個(gè)人隔著門檻，幼稚地對叫，直到屋里響起男子壓著怒氣的冰冷聲音。

    “叫什么？”

    葉深低頭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fā)走過來，黑色的短褲背心勾勒出健美的身軀。

    陶鹿往門上一靠，甜甜道：“我叫陶鹿?！?/br>
    葉深擦著頭發(fā)的動作一頓，皺眉抬頭。他沒問她是怎么來的，手按在門上，簡短不耐地問道：“你來干嘛？”

    陶鹿笑得更甜了，歪頭仰望著他，“來追你呀?！?/br>
    “嘭”的一聲，厚重的紅木門在她面前摔上了。

    陶鹿摸摸鼻子，幸好她閃得快。

    門內(nèi)，葉深給陸明燁撥通了電話，“來把你妹帶走?！?/br>
    陸明燁只打哈哈。

    “你們就這么縱容這孩子？”葉深冰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