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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但是過兩天的慈善拍賣,你答應(yīng)我的,要記得過來。”林新才想起來,好幾天之前的事了,立刻應(yīng)了下來,很快離開。在事務(wù)所一刻不停忙了一整天,林新沒喝過一口水,午餐也是讓小亞吃飯的時候順便給他帶的。直到晚上,天漸漸黑了,林新才知道看表,快到下班時間,外頭幾位都在整理文件,準(zhǔn)備明天的材料。他走出去,讓大家都散了,最近并沒有大案子,雖然忙,但都是一些商業(yè)性質(zhì)的顧問工作。大家稀稀落落都離開了,林新才收拾東西,拿了車鑰匙,剛打算走,手機震動。同樣的號碼,每次林新都要猶豫一陣,這回卻果斷按下接聽鍵,將電話放到耳邊。同時用力扯開落地窗的簾幕,12月初,城市的夜景,繁華凄寒,一點點膠著在眼底。“考慮得如何?”“我早就答應(yīng)你了。”“是嗎?!睂Ψ叫α艘宦暎爬^續(xù):“但是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進(jìn)展?!?/br>“我知道。時機不到,我也試過,成不了?!?/br>“我以為你貴人事忙,給忘了?!?/br>“你放心,我記得的,時時刻刻都記著?!?/br>“這就好,林先生,我等你消息?!?/br>對方先掛了電話,林新聽著一陣陣忙音,覺得刺耳,醒悟過來一般,立刻掛斷了。回了郊區(qū),家里很熱鬧,林父林母同林源一家三口都在,爺爺奶奶坐上席,正等著林新。“沒有規(guī)矩,早告訴你今天早點回來,我們跟你大哥等等也就算了,難道爺爺奶奶這么大年紀(jì),還要在這里守著你?”林新才走到桌邊,林父劈頭蓋臉罵過來,林母在旁邊輕拽他衣角,讓他少說兩句。爺爺發(fā)話:“小新又不是孩子,當(dāng)然知道輕重緩急,你是部隊里呆慣了的,也知道紀(jì)律,他做律師的,能放著委托人不管,任由自己的性子來?”林父這才收了話頭,揮揮手示意林新坐下。奶奶把林新愛吃的都端到他面前,林父也不好開口,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夾了兩筷子,又把菜放回原處。雖然林新不小了,下頭還有個侄子,是長房重孫,理應(yīng)更受長輩疼愛。但爺爺奶奶對這個小孫子特別偏愛,誰也不能多說一句。畢竟他小時候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聰穎懂事,又長得好看,特別討大人們的喜歡,老人到戰(zhàn)友家串門,帶著小孫子,人家都羨慕贊嘆,當(dāng)然也越發(fā)覺得這孩子天下無雙了。其實林父林母怎么會不喜歡小兒子,林源是摔打慣了的,又在部隊里,雖然父母總對長子有一份特殊感情,但林源從小跟著父母,自然被嚴(yán)格對待。林新長久離開他們,反而生出一種念想來,林父對待小兒子,也只是口頭上狠了點。不像對林源,凡事只能超出自己的預(yù)期,不容許出現(xiàn)一點差池,步步緊逼,這兩年他成了家,才沒有原先那樣壓抑。林新也沒多說話,兄弟倆自然有一股默契在,他自己倒了酒,又給林源滿上,然后碰碰他的杯子,示意一起干了。林源拍拍他的肩,很快仰頭喝了。“小源,你這次提干回來,更要處處謹(jǐn)慎,調(diào)回京里不是那么簡單的,以前在外面,你大小算個頭,如今在中央,雖然是升遷,那么多人在你上頭壓著,你如今就快同你父親平級了,多余的話我也不說,你該知道的?!睜敔斈昙o(jì)雖然大了,退休許多年,早不在位,但摸爬滾打幾十年,眼里猶透著當(dāng)年的犀利,只是不再鋒芒,變得越發(fā)深沉厚重了。林源點頭:“爺爺,我知道?!?/br>“處在你們這個位置上,一點點瑕疵,就可能被有心人放大無數(shù)倍,一步不到位,也許就萬劫不復(fù)了。小源,你記著,既然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也不能往后看一眼,繼續(xù)走,一條道走到黑也好。就像過獨木橋,平衡住了,才有前方?!?/br>林源沉默,林新接話:“哥哥一向謹(jǐn)慎,像他這樣的年紀(jì),坐到這個位子的有多少,一巴掌就能數(shù)得過來,爺爺您不要擔(dān)心。”爺爺這才點頭,桌上氣氛和緩下來,他換了話題,隨意問道:“小新,最近小尉沒怎么來找你,他家出了事,我也聽說了,現(xiàn)在怎么樣?”林新?lián)u頭:“我好幾天沒看見他,說是出去散散心。前天碰到他堂哥,公司里亂成一團(tuán),過兩天可能要開董事大會,到時候就有決斷了。潛清也回來了,給他們幫忙出出主意,按他的說法,可能事情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這就好,孫家那么些人,不能說倒就倒了。小新,你也多過去走動走動,給他們想想辦法?!?/br>林新微微點頭,夾了塊糯米糕給爺爺。“小源,菜不合口味?你都沒怎么動過筷子?!?/br>林源這才拿起筷子,一言不發(fā),隨意夾了靠自己最近的菜,就著酒咽下腹中。吃完了飯,林父隨爺爺進(jìn)了書房,家里的女眷們忙著收拾碗筷,林新跟在林源身后,來到露天陽臺。“你口風(fēng)越來越緊,這件事提都沒提,要不是今天爺爺順口說了,恐怕他露宿街頭我還被蒙在鼓里。”林新轉(zhuǎn)身就要走,被兄長攔住了。“孫家再潦倒,他也不至于那樣。你知道又如何呢,幫得了他嗎?”林源身上還穿著軍裝,林新看他肩上別人奮斗一生也望塵莫及的軍銜等級,忽然覺得異常刺眼。“起碼你該告訴我?!绷衷词擒娙?,說這句話,擲地有聲。林新卻輕笑:“你知道爺爺剛才為什么隨口一提?就算我一早告訴你,無非兩個結(jié)果,你要么忍著,要么去找他。你以為他現(xiàn)在還肯單獨見你?”林源靜默,最后說:“孫家的事,我應(yīng)該幫得上忙?!?/br>林新抬眼注視他,說不清的情緒,黯淡無力,但十分堅定:“大哥,當(dāng)斷不斷,自受其亂,你不要害了自己,也害了他。爺爺說的話,你聽進(jìn)去幾分?你現(xiàn)在這樣的位置處境,多少人盯著,難道還不清楚?我知道你一向處事謹(jǐn)慎,但很多事防不勝防,政治上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