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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半天,孫尉又問:“你今天沒過去?”林新意會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就解釋:“我最近事忙,你也知道。而且我哥都走了,當然不必天天往那邊跑,省去很多奔波時間,落得自在?!?/br>第二十八章林新再去醫(yī)院看那對母女的時候,那孩子告訴他,mama已經沒事了,很快就會接她回去,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師兄夫婦也說,小姑娘的傷沒有大礙了,她母親現在的精神狀態(tài)比較穩(wěn)定。林新跟她談過一次,看她正常狀況下還是很疼孩子的,只要控制好情緒,就沒多大問題,也就盡力給她辯護。在中國,父母虐待孩子雖然違法,但一直沒有定論,該依照什么法,判什么罪,眾口不一。通常情節(jié)不嚴重的,教育一下也就完了,不像美國,是要剝奪父母的監(jiān)護權,一定要將父母同子女隔離的。這案子沒幾天就處理得差不多,林新后來也去看過孩子,過得不錯。只是和母親之間始終感覺隔著一層。她母親已經找了一份正經工作,也不再打罵孩子。小姑娘很懂事,家里的活一件接著一件,干得順溜。心里是盼著母親好的,但看到她總不自覺躲著,也不多說話,問她一句,答一句。這種狀況一時半刻改不了,只得讓他們自己慢慢磨合。不過林新慶幸,經過心理疏導,情況改善很多,正往著好方向發(fā)展。孫尉的戲已經拍了一小半,臨時又加了個尹逸進去,好在他的戲份靠后,沒有影響進程。大張旗鼓宣傳,定妝照很快流傳到網上,這部戲又被熱炒一次。孫尉有些頭痛,雖然噱頭十足,關注度大大提高,但媒體的狂轟濫炸嚴追死堵很耽誤拍攝,劇情造型也該對外保密,吊足觀眾胃口。這件事讓他很郁悶,他對林新說,各大傳媒的皮條拉得很不到位,導致電影早泄,投資方和觀眾都不能爽到,蠅頭小利就像前戲一樣,害死人啊。林新無力感頓生,只好安慰:“給你免費宣傳還嫌棄?不過,前戲倒不是不好,就是用力過猛,失了準。責任在你,各方關系走一遍,有點耐心,也不會這樣了。”“誰顧得上那些,我時間緊,拍戲都來不及。”林新點頭:“那你好自為之了?!?/br>孫尉繼續(xù)嘮叨,手上的便當消得麻利,一通電話打下去,兩份都光了。林新知道,孫尉真正苦惱的地方在于,他投入太多心血在這部片子里,不僅要票房,更要口碑。雖然他終日只憑喜好拍片,說話做事也沒有正經,但骨子里很清高,是不屑于拍商業(yè)片的??烧麄€大環(huán)境擺在那里,由不得人選擇,就算你是天才,也得遵循市場規(guī)律,孫尉只能把藝術同商業(yè)結合起來,不過很難,他心里也難受。很多事情只有妥協放手,才能求得雙方圓滿。但圓滿常常只是假象,內里早就千瘡百孔。林新幫不到他,也知道他的脾氣,只得默默聽他訴苦。心里隱約覺得,這電影,他真是前所未有的重視,這樣反而不好,注定要耗盡心力。這樣毫無保留地付出給予,林新原本以為,再也不可能在孫尉身上出現了。林新在市郊一塊地的競標會上,又見到喬抑聲。他先進會場,坐在靠前的位置,相熟的朋友請他過來,給點意見。林新偶爾跟朋友低語幾句,頭湊過去,仔細聽他講,自己也給些建議。會場的空調打得很低,他坐在前排,直對著冷風吹,有些涼了,喉嚨發(fā)干,就單手裹緊外套。過半天,林新離開座位,要去倒杯熱水,剛轉身,看到喬抑聲坐在最后,很低調,整個競標過程,他沒有動靜,手下一些人也分散在四周坐著。他正看著林新,神態(tài)姿勢始終不變,好像看了他很久,一直沒有移開過。他的眼神很復雜,林新沒法摸清看透。喬抑聲毫不避諱地盯著他,林新一直覺得他的眼睛很漂亮,如果近距離,琥珀色的瞳仁一定會把人吸進去。他有種蠱惑眾生的力量,林新至今心有余悸,那時候和他初識,因為一幅畫開始走近,每回林新同他講話,都不怎么看他眼睛,心也跳得厲害,倒不是林新對他抱有別樣的想法。只是這樣一個人,似乎和他的世界沒有交集。他相貌太好,身份神秘,畫畫的時候,隨手穿一件白色工作服,專注細致,明朗淡薄。林新和他做朋友,心里也是緊張的,他身邊全是凡人。但喬抑聲對他很好,眼神真摯關懷熱切,足夠以假亂真,漸漸抵消他內心深處的不安惶恐。林新一度覺得這個朋友近乎完滿,近來想起,后怕又崩潰,常常一身冷汗,如果那時候不了解他,繼續(xù)交往,現在不知道如何了。林新站在過道里,腦中浮現種種想法,都是關于喬抑聲的,再看向他,依舊坐在后排,只是默默望著前方,神態(tài)安然。林新覺得剛才他那么望過來,只是錯覺。他收回目光,暗自慶幸,彼此避開,也免得尷尬。雖然現在他跟喬抑聲也算兩清,但畢竟有過身體接觸,以前沒同別人做過,今后如果不是喜歡的人,也不會嘗試。所以對他的心理也很微妙,朋友不是,情人更不可能,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或者敵我分明咬牙切齒的死對頭,也不夠貼切。喬抑聲在林新的人際關系網里頭,居然沒法歸類。他該是個特別的存在,林新對他,絕不能一貫地,像對朋友兩肋插刀,對敵人捅你一刀那樣涇渭分明。林新倒了水,又坐回位置上,朋友問他晚上閑不閑,林新說無事可做,朋友笑:“有飯局,算你一個?!?/br>林新點頭:“是我讓你想到了飯局,還是一有飯局,你就想到我?”“嘿,都一樣,反正不缺你一個,跟著吃唄。”林新本來是倒熱水來溫手的,結果心不在焉,全給喝了。中途跑去衛(wèi)生間,解決了生理問題,很輕松,剛走到洗手臺前,后頭門就開了。他沒抬頭,倒了洗手液放在手心里,一點點揉搓,很快滿手都是泡沫。腳步聲靠近,對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沉穩(wěn),最終在他身后停下,似乎周圍氣壓都變低。林新抬頭,鏡子里映出喬抑聲靠得極近的臉,兩個人都不說話,四周無人,更加沉默壓抑。喬抑聲也透過鏡子望他,兩個人通過光滑清晰的鏡面,看的都是虛像,但格外清楚。林新一開始震驚,很快又后悔,明知道喬抑聲在這里,就不該一個人出來,洗手間里現在無人,不止尷尬,他心里還隱隱不安。那天從他家里出來,可能是燒糊涂了,什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