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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 那一段時光,無疑是他此生最美好的時光。他與她相處,無須藏拙,無須算計(jì),投以赤子之心,報以天真爛漫。 春日里,山花爛漫,花海飄搖,他與她琴笛相和。 夏日里,竹林搖曳,樹影婆娑,他與她執(zhí)劍切磋。 秋日里,天高云闊,溪水潺潺,他與她棋局對弈。 冬日里,漫天雪舞,寒風(fēng)蕭瑟,他與她圍爐品茶。 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兩年之后,他們終究分道揚(yáng)鑣。 那一年,他十三歲,她十歲。 他清晰地記得那一日的時節(jié),漫天風(fēng)雪。她一襲白色絨衣袍子,帽沿遮住了她長長的睫毛,卻沒有遮住她琉璃般晶瑩的眼眸。她定定看著他,與他告別。她說,她已經(jīng)學(xué)完了該學(xué)的,要回去了。你若是學(xué)好了,大約也要回去了吧。希望,還能再見。 他目送她離去,她沒有回頭,一刻都不曾。白雪地里留下她深深淺淺的腳印,那抹白色的身影溶于雪景,漸漸消融,失去了訊息。 他不知她的來歷,他亦不曾告知他的來歷,可他們都回到了彼此的來處。又一年春日,他回到了洛家,用了兩年時間,成了洛氏的掌權(quán)人。 無數(shù)個夜深人靜時,那般輕柔的聲音總是回響在耳畔,似海上的燈塔,指引著他的方向,又似雕刻在心的信念,堅(jiān)定著他的方向。 希望,還能再見。 莊蝶依昨夜睡得不安穩(wěn),今日遲遲未醒來,而葉子辰同樣睡得不安,常年早起的習(xí)慣卻是養(yǎng)成了。卯時醒了一會兒,他瞥見莊蝶依不起身,便也安穩(wěn)躺著。 身為帝王,難得清閑,難得偷一回懶。 砰砰砰——偏偏那沒眼力見的小二,早早驚醒了一室好夢。 莊蝶依睡眼惺忪地跑去開門,恍若還在夢中。 小二笑盈盈端了洗漱的水進(jìn)來,輕手輕腳地置于案上。 莊蝶依緩緩關(guān)門,一只手擋住了她的力道,一驚之下,睡意散了七八分:“你......” “還沒用早膳?”洛塵羽輕柔帶笑的聲音,不等她回答又問,“待會要出去走走嗎?” “不必......” “可以。” 莊蝶依拒絕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這聲果斷的“可以”碾壓了。她緩緩轉(zhuǎn)頭,見葉子辰站在房中,勾唇笑道:“洛公子若能保護(hù)我們,自然是可以的。” 洛塵羽溫柔一笑:“用完早膳來叫你們?!?/br> 莊蝶依微微皺了皺眉,劍拔弩張的兩人怎么相處融洽了? 剛出酒舍,莊蝶依便后悔了。 洛塵羽姿容妖孽,氣質(zhì)謫仙,引得往來女子一陣陣sao動。葉子辰面容冷凝,不易親近,相對倒是好一些。只是,一女二男的配置太過怪異,不明所以的路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妄加揣度。 上洛郡沒有幽都大,卻也不算小,逛了兩條街,三人走進(jìn)了一家酒樓。 風(fēng)味樓,還未到午膳時辰,客人已經(jīng)是絡(luò)繹不絕了。門口站著一個青衣的店小二,長得極是清秀,淺笑著迎接客人。 幾人剛邁進(jìn)風(fēng)味樓大門,便有青衣店小二上前招呼。這小二倒是有眼力,瞅了一眼他們的服飾氣度:“客官,樓上有雅間?!?/br> 莊蝶依環(huán)顧四周,將風(fēng)味樓打量了一番。一樓是大廳,擺了幾張朱紅色的桌椅,幾株綠色盆栽,形狀各異,四周墻面掛著花鳥蟲魚等奇景,大廳的一方空處以簾子遮掩,隱約可見一個女子在彈奏琵琶曲。 轉(zhuǎn)眼,兩人來到了二樓雅間,雅間有兩種,一種可以直接欣賞琴曲,另一種靠窗而設(shè),可以看見幽都街的車水馬龍。 洛塵羽選了靠窗的位置,點(diǎn)了一壺茶和一些招牌菜。 莊蝶依打量著這小小的雅間,兩面紅色鏤空窗子隔絕了外間的紛擾,只留一面可以隨意進(jìn)出的小門。她看向洛塵羽:“你對這里好像很熟?” 不待洛塵羽回答,葉子辰卻搶先道:“風(fēng)味樓是洛氏名下酒樓,他能不熟嗎?” 洛塵羽也不惱,淡淡一笑:“天下所有的風(fēng)味樓都是洛氏的產(chǎn)業(yè)。” 莊蝶依一驚:“幽都也有?” “嗯?!甭鍓m羽壓低了聲音:“南朝也有?!?/br> 葉子辰看著兩人互動,微微凝眸,冷著一張臉,卻沒有表現(xiàn)什么。 小二端著茶上來。 葉子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意有所指:“還是荷露茶好喝?!?/br> “我卻更喜歡梅雪茶?!甭鍓m羽慢條斯理喝了一口,悠悠道。 顯然,洛塵羽與莊蝶依相識更久,不僅喝過荷露茶,也喝過梅雪茶。 莊蝶依唇角抽了抽,訕訕一笑,卻沒有說什么。 ☆、第二十四章 治河策 用罷午膳,洛塵羽臨時有事,被人叫走了。不過,他留下了一個男子保護(hù)他們。這人叫楊玠,眉濃鼻高,喜歡抱劍而立,據(jù)說是天下第一劍客。 葉子辰霸道地牽著她,走在上洛的街道上,時不時駐足在小攤上,頗有興致的模樣。 莊蝶依意興闌珊,時不時附和一番,倒也算融洽。 “這玉簪如何?”葉子辰一眼相中了一支白玉簪子。 “質(zhì)地不算通透,模樣倒是不錯?!鼻f蝶依正說著,后背猛然被楊玠一堆,撞上了葉子辰,而他手上的簪子不慎掉落在地,碎成了兩段。 一輛疾行的馬車從他們身后飛馳而過,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你沒事吧?”葉子辰上下打量著她,確定她無恙,瞇著眼看飛奔而去的馬車。 小攤販見玉簪碎在地上,急急拉住他們:“這簪子碎了,你們必須買了?!?/br> “楊玠?!比~子辰從不帶錢,使喚起別人的屬下倒是得心應(yīng)手。 楊玠白了他一眼,瀟灑地丟了一枚錢幣在小攤上。 “去那邊看看。”葉子辰提議,不動聲色將斷了的玉簪收入袖中。 三人忽然停住了,因?yàn)?,他們預(yù)感到了殺氣。 果然,下一刻,八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將三人圍住,大約準(zhǔn)備再上演一次彎刀陣。 “楊玠,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何必趟這渾水?”燕羅站在圈外,冷冷道。 楊玠抱著劍,冷酷道:“我家公子要護(hù)的人,你又何必咄咄相逼?” “你既然尋死,我也不攔著你。”燕羅一揮手,八個人齊齊攻了上來。 楊玠身似游龍,劍似長虹,銀光乍閃,招招不虛。他護(hù)著他們,還能與彎刀陣的八人打成平手,果然不負(fù)天下第一劍客之名。 燕羅未動,他在觀戰(zhàn),或者說,尋找時機(jī)。片刻之后,他的劍出鞘了,目標(biāo)直指葉子辰,可惜,緊要關(guān)頭被楊玠一劍斬斷劍勢了。 兩人酣戰(zhàn)在一起。 單論劍術(shù),燕羅不是楊玠的對手,不過,他有八個幫手,時不時穿插幾招,也足夠擾亂楊玠了。 燕羅逮著機(jī)會,一柄利刃朝著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