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實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這個問題。

    看著她遲疑的神態(tài)，長戍嘆息道：“唐寧，我這次可不是來度假的！”想了想，又說：“平平mama的事情，我已經(jīng)用這段時間整理好了！你所擔心的任何事情都不會發(fā)生！我會讓渡給你充足的資金，只要你簽字，你的身價資產(chǎn)就也不是問題……”

    “我說過！”唐寧打斷他，認真地說：“人生是一場關乎平衡的選擇，我們?nèi)绻谝黄?，只能互敬，做不到互補，這種禁不起時間考驗的選擇，那種后果，不是你和我能承擔的起的！”

    顧長戍嘆了口氣：“明明才剛剛?cè)畾q，可你這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語氣中略有責備：“簡直比我還能老上二十歲！”

    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這個話題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唐寧轉(zhuǎn)移道：“平平……還好嗎？完全長大了吧！”

    “要是讓他知道你還惦記他，會很高興的！”長戍低下頭，放下碗筷。

    唐寧問：“你不吃了嗎？”

    “我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顧長戍起身，轉(zhuǎn)到廚臺旁邊，剛要伸手拉開冰箱，卻又停住了，低頭說：“唐寧，你的履歷我已經(jīng)都拼湊清楚了，你是個聰明的姑娘，若是生在歐陽巖巖那樣的家庭里，只怕我還會高攀不起你！可惜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如果你知道我這么多年是怎么過來的，就會理解你口中那些互補互敬、人生平衡，對我來說沒有意義！認識你之后，我越來越覺得自己是真的累了！”

    “是我……讓你覺得累了嗎？”

    顧長戍打開冰箱，取出一瓶礦泉水，想了想又說：“一直以來我都在不斷提高自己的身價，這是我人生的方向，都是因為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太有溫度，所以在看不到你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很孤獨，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少了那么一點意義，心里很累！”

    他將礦泉水打開，面對冰箱，對身后的唐寧說：“你如果是想等我口里那句‘愛’，我恐怕是做不到的，早就不是轟轟烈烈談情說愛的年紀了，一個成年人心里對愛的衡量，可不是動嘴說一說就可以的，那是用行動，經(jīng)過天長地久的時間打磨出來的！這一點，用你那顆比我還滄桑了二十年的心臟，是可以理解的吧！” 說罷就猛地灌了幾口冰水。

    唐寧放下筷子，心里的感受此起彼伏，眼淚就在眼圈里打轉(zhuǎn)：“你說得對！真實的人生不是一句簡單的愛就可以填滿的！只要它在某一個瞬間存在過……我們都是成年人，應該懂這個道理！”

    她轉(zhuǎn)頭看著他對著冰箱低下的頭，和那挺實的后背，突然想讓這個瞬間永存，她站起身繞過去，從身后抱住了他。

    顧長戍愣住了：“你……被我說動了？”

    唐寧把臉貼在他的后背上，聽著他的心跳，低聲說：“不！我堅持平衡的人生，互敬互補的婚姻！”

    “那你……”

    唐寧想著自己已經(jīng)三十歲了，便輕輕嘆息：“我離異這么多年……作為一個成年人……有些需求也是壓抑太久了！”

    該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說出了這樣的花呀！唐寧覺得自己的臉也燒紅了，但她不后悔！

    顧長戍的身體僵持了，仔細琢磨了唐寧話中的真意后，有些詫異又有些希冀，壓持了許久，沙啞著嗓音說：“這不合適，你放開吧！會后悔的！”

    唐寧卻將他抱得更緊了，低聲說：“不會！因為我喜歡你！非常非常……”

    顧長戍將水瓶放在旁邊的柜子上，轉(zhuǎn)身望著唐寧霧蒙蒙的眼睛，抬手輕輕地摩挲她的臉，她的臉依然年輕，卻比以前少了很多稚氣，隱約蘊藏著一些風霜勞碌的疲憊，時間是無情的殺手，奪走了屬于她的青春張揚，卻將沉穩(wěn)干練留給了她，看她能否依靠自己的雙手打拼出屬于自己的那方天地，這實在是讓他心疼。

    她卻對他微笑，好像一切都云淡風輕，只等待此時此刻，交付她最溫柔的真情！

    自決定時就沒想過要放棄，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會對她負責，他將她額角的發(fā)絲捋了捋，一低頭便擒住了那月半式溫潤的雙唇……

    午后的陽光透過紗簾，慵懶地照在那一方溫柔的床上，唐寧從甜夢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顧長戍那雙溫柔的眼睛，他正微笑地望著自己，另一只手不停地揉著她的頭發(fā)，嗓音也變得沉緩，他輕聲問：“醒了？”

    能做的都做過了！唐寧這才響起來方才都經(jīng)歷過了什么，而且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提議的，雖然一貫敢作敢當，但如此親密無間，還是不免有些羞赧，臉一紅便扎進了被子里。

    顧長戍輕輕笑，將她提起來攬進懷里，撫著她的頭發(fā)，說：“我一向知道你善于算計！沒想到連這個也要算計！”

    “啊？”唐寧莫名。

    顧長戍低頭看著她：“這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嗎？我不知道你還要做這方面的考察！對我還滿意嗎？”

    沒想到顧長戍開起這種玩笑，唐寧覺得臉上熱辣辣的，她真心說了一句“討厭！”，想用手推開他，顧長戍拉住了她的手，輕輕撫摸，唐寧這才看到自己無名指上帶著一枚戒指，她驚訝地抬眼看他。

    顧長戍說：“我知道你不會喜歡太浮夸的，就定制了一個精致的！”拉起她的手放在嘴上吻了吻，低聲說：“早就準備好了！帶著吧！”

    心都要被融化了，眼淚在眼里又忍不住打轉(zhuǎn)，好像看到幸福終于向自己揮起了雙手，但現(xiàn)實的境況又阻擋在眼前，自己駕馭不了的東西，就算得到了又能保持多久呢？若想要長久的安寧，光靠別人的庇護是不行的，光靠感情的維系也是不行的，要自己有能力才行呀！

    唐寧將頭扎進他的懷里，她半生自立艱辛，只有這片刻的幸福是自己所能把握的！

    片刻后，她聽到了顧長戍饑腸轆轆的聲音，抬頭問：“你餓了？”突然想到他方才告訴自己，昨夜為了安排出今天的空閑，就一夜沒睡，于是就睡著了，自己也是在看他睡得很香之后被傳染了才也睡著的，連忙拉著被子坐起來說：“剛才飯也沒怎么吃，我給你再弄點吃的，吃飽了下午還要干活呢！”

    顧長戍眼睛一亮，又將她拉回來：“還干活？你這是要考察到底呀！那不用吃飯，我還可以和你……”

    唐寧哭笑不得地掙脫出來：“反正你又不是來度假的！是真的有活……有工作讓你做！”

    “什么工作？”顧長戍問。

    “喂牲口！”

    聽到唐寧的回答，顧長戍當場石化。之后，果然如她所說，吃過飯后，唐寧把他帶到后院的小動物園，里面雞鴨豬兔一應俱全，給他套上了飼養(yǎng)服，就讓他開始了與那幫動物的作戰(zhàn)，光是喂喂食物也就算了，還要清掃圈窩，顧長戍只怕從小到大都沒干過這么臟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