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叔叔呢？”

根本就沒睡的展蘇南和喬邵北對兩個孩子露出疼愛的笑容，摸摸他們的頭說：“不好意思，叔叔來得太早了。魏叔叔和莊叔叔回營海了，那邊有點事要他們處理。你們jiejie也回去了，她來得太匆忙，都沒有帶行李?！?/br>
“哦?！毖劬Χ⒅故迨迥樕虾孟癖茸蛲磉€嚴(yán)重的青紫，還有下巴上一夜長出的胡子，顧朝樂嘴上說：“沒事。叔叔快進(jìn)來吧，爸爸還沒起床，你們先到廚房里坐會兒吧，廚房里暖和?！?/br>
“謝謝?！?/br>
心里的滋味真是難以用語言表達(dá)，跟著陽陽和樂樂進(jìn)了院子，喬邵北和展蘇南情不自禁地往樓上看去，看著他們的眼神，陽陽忍不住說：“爸爸周末不上課，可以多睡一會兒?！?/br>
喬邵北和展蘇南心下一顫，臉色僵硬地低頭看向陽陽和樂樂，又摸上他們的頭說：“那叔叔不出聲，讓爸爸多睡會兒?！?/br>
“叔叔，你們?nèi)N房坐著吧，我和哥去洗臉?biāo)⒀?。”顧朝樂指指廚房的方向，展蘇南勉強笑笑：“不用管叔叔，你們?nèi)グ??！?/br>
顧朝陽這時候已經(jīng)從廚房提著熱水壺出來了，小聲喚道：“樂樂，來洗臉?biāo)⒀馈！?/br>
“來了。”

不管叔叔了，樂樂跑進(jìn)衛(wèi)生間去洗臉。展蘇南和喬邵北走到衛(wèi)生間的門口，看到兩個孩子一個人洗臉一個人刷牙，自己搓毛巾、倒熱水，展蘇南和喬邵北走了進(jìn)去。拿過陽陽擺在水盆邊的毛巾，展蘇南在陽陽洗完臉后在水盆里搓了搓，沒有交給陽陽，他直接擦上陽陽滿是水的臉，上幼兒園就沒叫爸爸擦過臉的顧朝陽當(dāng)即就愣在了那里。而樂樂也楞了，他嘴邊的牙膏沫子被喬邵北擦去了，就連手也被擦了。

想到爸爸昨晚說的話，顧朝樂拿過毛巾笑著說：“叔叔，你們?nèi)プ?，我和哥哥自己會洗臉?！?/br>
喬邵北彎腰，眼里是怎麼也遮不住的疼愛與喜歡：“叔叔喜歡你們，所以才想這麼做?！痹俅蚊蠘窐烦睗竦?、稚嫩的、有著顧溪的神態(tài)的小臉，喬邵北再也忍不住抱住了他。顧朝樂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心里的感覺怪怪的，但不討厭。顧朝陽愣愣地看著喬叔叔，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的心里也同樣有著和樂樂一樣的感覺。而下一刻，他也被一副比爸爸要寬厚許多的身體擁住了。

怪異的感覺泡泡直往上冒，顧朝陽下意識地掙脫出來，略帶無措地說：“叔叔，您身上的煙味好重啊，我爸爸咳嗽，您可不要在我爸爸面前抽煙呀。我，我去做飯?！眮G下毛巾，顧朝陽跑了。見哥哥走了，顧朝樂也掙脫出來：“爺爺一會兒要起床了，我和哥哥去做飯。”說完，他也跑了。

站在并不寬敞的衛(wèi)生間里，展蘇南和喬邵北搓搓手指，孩子，那是，他們的孩子呀。兩人穩(wěn)了穩(wěn)心神，快步走了出去，沒忘了孩子剛才說他們要做飯。他們只有11歲！走出衛(wèi)生間的喬邵北腳步一頓又折了回去，陽陽樂樂還沒有擦臉呢，天這麼冷，不擦臉可不行。

走進(jìn)廚房，果然就看到兩個孩子在灶臺前忙活著。展蘇南和喬邵北脫下大衣放在矮凳上，走了過去。喬邵北拉過兩個孩子，打開在衛(wèi)生間里找到的一瓶雪花膏沾了一些抹在兩個孩子的臉上，陽陽和樂樂怔怔地看著和他們神似的叔叔，心里怪異的泡泡又開始上涌。

“叔叔，我自己抹?！辈恢涝撛觞N處理心中的感覺，兩個孩子抬手在自己的臉上胡亂抹了一通?？粗麄兊膭幼鳎瑔躺郾焙驼固K南心里的一角要融化了。

“這里沒擦到?！?/br>
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喬邵北和展蘇南把陽陽和樂樂臉上沒擦完的雪花膏抹開。這就是做父親的感覺啊……真不想放開孩子的手。

※

廚房的煙囪里冒出了炊煙，在寧靜的院子里，這一隅小小的天地間，有兩個人為了償還他們十二年前犯下的那個致命的過錯，邁出了第一步。

喬邵北打雞蛋，展蘇南幫著陽陽蒸上饅頭后開始洗菜。陽陽和樂樂剝蔥剝蒜，周末的早上他們習(xí)慣炒兩個菜，讓辛苦了一周的爸爸多吃一點。展蘇南和喬邵北根本就不想讓陽陽和樂樂動手，但做慣了這些的陽陽和樂樂做不到在一旁看著。而且，不管他們跟兩位叔叔有著怎樣緊密的聯(lián)系，他們也還是叔叔。

剝好了蔥蒜，陽陽開始削蘿卜皮，樂樂則到院子里打開雞籠，把雞和鵝放出來，然後把夜里雞鵝下的蛋揀出來。從窗戶看著樂樂，展蘇南和喬邵北一邊為孩子的懂事而驕傲另一邊又為他們的太過懂事而心疼、懊悔。

看到了兩位叔叔的“怪異”神色，顧朝陽沒話找話地說：“叔叔，爸爸說你們是從美國回來的，那你們的英語一定很厲害嘍?！?/br>
喬邵北收回對樂樂的注意，笑著說：“你們想學(xué)嗎？叔叔可以教你們?！?/br>
陽陽的眼里滑過渴望，被展蘇南和喬邵北看到了。展蘇南馬上說：“你們考完試就放寒假了吧，寒假叔叔教你們學(xué)英語?！?/br>
陽陽的臉上出現(xiàn)了為難，展蘇南和喬邵北見狀有點不安地問：“怎麼了？是不是怕你們爸爸不同意？”對顧溪是否愿意孩子跟他們親近這件事，兩人沒有把握。

陽陽想了想，還是誠實地說：“不是，爸爸不會不同意。只是寒假我和樂樂要去賣糖葫蘆，可能沒有時間跟叔叔學(xué)英語。叔叔過了年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賣糖葫蘆？！”展蘇南和喬邵北這下是怎麼也無法保持冷靜了，嗓門都變了。

看著叔叔突然沉下來的臉，陽陽不解地說：“我和樂樂寒假想自主創(chuàng)業(yè)，我們打算去賣糖葫蘆。爸爸還會做一些糖炒花生讓我們拿去賣?！?/br>
展蘇南擰著眉，擦乾凈手走到陽陽跟前蹲下，說：“你們還小，天又這麼冷，過年就是應(yīng)該去玩的，怎麼能去賣糖葫蘆？”不行，絕對不行！

喬邵北的臉色也是極為不好，更多的自然是悔恨。他問：“爲(wèi)什麼想到要去自主創(chuàng)業(yè)？”他不敢直接問孩子他們是不是爲(wèi)了幫爸爸掙錢，因為想到這種絕對肯定的答案他的心已經(jīng)揪緊了。

這時候樂樂走了進(jìn)來，他在外頭聽到了哥哥和叔叔們的談話。放下雞蛋簍子，他說：“我們要自己掙零花錢，而且今後我和哥哥要做大生意，爸爸說做大生意要先從小生意開始學(xué)起。爸爸說了小生意里有大道理。”

如果，如果他們沒有缺失這十二年父親的責(zé)任與權(quán)利，如果陽陽和樂樂現(xiàn)在與他們是正常的父子關(guān)系，那爲(wèi)了培養(yǎng)孩子的獨立與做生意的頭腦，展蘇南和喬邵北會非常支持孩子們的想法。但是！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想到他們的孩子爲(wèi)了零花錢更可能是為了減輕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