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8
樓下響起絲竹聲。 正好,孟約可不想說后臺的事,自家?guī)熜肿约抑溃蛯櫯衲侠蠣斣趯櫳厦嬗械靡槐?。他們吶,都自己受苦受罪都沒事,不能見她受半絲委屈,孟約不覺得就一句冷哼,沒什么好委屈的,還是那句話,她又不是金子。 王醴的觀察力多敏銳,孟約看臺上,他就看剛到孟約身邊沒多久的采蒹采葭。孟約才看慣了王醴這張臉,雙胞胎姐倆又可受不住,當即就往墻根死死貼著,大氣都不敢喘。 這么一來,王醴就知道回頭該找誰問,便不再分心他顧,把視線投到戲臺上。 戲臺上,在仙家法器中養(yǎng)魂的太祖忽然隨著一陣煙從天而降,雖然明顯能看到鋼索把人吊下來,但也足夠轟動的,那視角效果在這時候的人看來可一點不粗糙。滿堂嘩然,有小孩子直接喊“神仙”的,臺上的小混混男主則嚇得倒在地方,急急往后退出去二米遠:“有……有妖怪……” 演小混混的小生戲真不錯,那顫抖的聲音,真能叫人聽出他心底的恐懼來。太祖是常抱云推薦的人來演的,他師侄,山字輩響當當?shù)拿莾簶巧接?。這位的唱腔一出來,真像他的名字,如樓中聽山雨,即可挾風雷動,也能隨楊柳風。 唱太祖,是如中雨,調(diào)不高但勢在:“嚯,一番沉睡,天變地換,歲月改了人間,小明啊……” 整個大明三百年,會稱大明為“小明”的也只有太祖,除太祖誰也不敢跟著喊“小明”。只這一聲“小明”,就讓滿堂票友知道了龍戒里的魂魄是太祖,一時滿堂寂靜,落針可聞。 即是樓山雨的唱腔實在漂亮,人人被驚艷到,也是龍戒里的魂魄是太祖這個安排,讓人人都被驚得根本沒辦法分辨,到底是該驚嚇還是該驚艷。 “與常抱云唱太祖比,還是略遜一些,樓山雨唱腔還是差點世事滄桑。” “已經(jīng)很好了,這且是樓山雨,換個人來,非被人噓下臺不可。洪家班為太祖誰來演頭疼許久,還是曹仲侖回南京同常抱云提起,常抱云才送樓山雨來譙郡解燃眉之急?!蹦嵌螘r間,徐班主為選角一事,頭發(fā)都多白了一大把。 說話間,戲臺上,小混混與太祖已經(jīng)彼此“了解”完畢,太祖單方面把小混混在娘胎里的事都了解個一清二楚,小混混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把太祖當成了神仙。 起先太祖是惡趣味作祟,但后來就這么認下神仙“分|身”這個套路,因為龍戒真是仙家法器,里邊有許多以后太祖會拿出來用的東西。另外,就是太祖想免去日后被類似于“即是神仙,何不現(xiàn)身救世”的問題難住的麻煩。 第二場戲,結(jié)束在小混混找來太祖想看的古早歷史書,太祖正準備翻看的情景中。 眾人: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點恐慌…… 第二四九章 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比起第一場,一個莫明其妙的世界背影,一個莫明其妙的小混混主角,第二場戲顯然更能引來眾人競相談?wù)?。這場談?wù)摰闹行狞c是,如果太祖真能看到當世之大明,會不會跳起腳來罵他們混帳玩意兒。 對此,孟約都給大家配好了太祖在他們腦內(nèi)發(fā)出的彈幕——你們是我見過最差勁的后代。 時正逢將行春祭,大明的春祭的流程,是先祭天地,再祭龍王,最后祭太祖。所謂祭太祖,還不如說是把當今大明的種種寫成祭文,念給已經(jīng)長眠地下的太祖聽。以往這種祭文是有套路的,寫幾點不足,再寫一大堆風調(diào)雨順海晏河清五谷豐登之類的雅訓(xùn)駢文,誠誠懇懇地向天禱言即可。 今年,整個河南道都在為春祭的祭太祖文犯愁——怕牛皮吹太多,以后沒法跟太祖交待。 孟約:“哈哈哈哈哈……這關(guān)我什么事,怪我嘍,原來以前他們祭太祖,年年都是胡吹大氣的嗎?師兄找我可沒用,畫個本子我還成,讓我寫祭文的話,我們還是早點洗洗睡,做夢沒準能成?!?/br> 往年祭太祖文,多得是人擠破頭搶著寫,今年倒好,誰也不想接這事,就是王醴上門請托,也都是一推再推,實在推不了的干脆明明白白跟王醴說:“吾年事已高,未知哪日便要歸去,真要寫了祭文,日后去了地下,太祖問起,叫我怎么答?” 世人仍信人有此生有來世,舉頭三尺有神明,王醴也不能逼人家。 “你啊,真能給我找事?!蓖貂愤€能怎么著,他好歹也是從科舉考試中一路殺出來的,寫祭文不是不會,只是會和能寫好中間,隔著十萬大山,“既是年年找的事,來,給本知州磨墨?!?/br> 孟約倒不推辭,走到王醴的書案邊,捏著墨條緩緩?fù)崎_:“師兄,你真自己寫?。 ?/br> “不然你找個人來替我寫也成,正好喬店的海棠花全開了,你找人來寫,我們一塊出門踏花游春?!蓖貂氛f是這么說,卻沒擱筆。 “郎君,我們可以先寫完,然后再去踏花游春呀?!泵霞s說著,雙手攀上王醴的肩,力道輕輕地捏起來。 王醴:…… 軟軟的小手在耳畔肩上輕輕揉捏,領(lǐng)會得到的,能知道她是在推拿,領(lǐng)會不到的,必然要以為她此刻里裝的是春宮圖。偏偏,王醴就吃孟約這句捏著嗓子喊出來的“郎君”,一身雞皮疙瘩,好一會兒沒下去。 “真想出門,便一邊坐著去?!?/br> 孟約立馬松開手,當真一邊坐著,王醴看她兩眼,到底沒說什么,只是伏案奮筆疾書。 傳統(tǒng)歷法的三月天,推到公歷算是四月,甚至有可能是五月,許多花都已經(jīng)開放。說是去喬店看海棠花,其實一路上,都滿是花,山上野生的,田梗上農(nóng)人各路的,路邊官府種的,還有種在農(nóng)家院落旁的……好似這人間一到春天,就沒有不開花的樹一般,好些樹都被花朵壓得垂下枝條來。 王醴與孟約,今日特地各自騎馬出門,騎馬是王醴去年手把手教的,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并肩馳騁。如春游賞花踏青,一個騎馬,一個坐車就沒勁了,必需得兩人一塊騎馬,才有意思。 對此,孟約至今內(nèi)心還攢著一條彈幕——要不是我,你真的注孤生??! 難道不可以共騎一乘嗎? “孟夫人?!?/br> 孟約回頭,毫不意外看到了徐班主:“徐班主,這是也帶大家伙來踏青吶?” “今日花朝歇業(yè),帶他們出來走走,省得這些小孩在家悶著。”徐班主說著,直接在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