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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出來——你金山銀山,他滿門朱紫,看你依然是糞土不要污墻。 “那我就不急著下場了,再多等幾年也沒關系,我先幫爹。”程緒到底是正經(jīng)的科舉出身,哪怕現(xiàn)在只是個秀才,也一樣算是半只腳踩上了仕途。方方面面的事,可能確實需要他先襄助襄助。 “不必了,你安心讀書,若真有什么為父辦不了的難事,再叫你參詳。”程并倒覺得,越發(fā)要趁此早點考中進士,不管什么事,越早成功越有優(yōu)勢。便跌倒了爬起來,年輕輕的也比年紀大的要更容易些,“仍是那句說爛了的話,日后要記祖父的恩義。” “是。” 譙郡的“籌建小組”已經(jīng)建起來,因此程并這就要動身前往。孟老爺是把生意交給了他,他自也能交待的人,安頓好家中,叮囑程緒好生讀書,程并便義無反顧踏上行程,就如當初孟老爺為孟約,義無反顧入京一樣。 哪怕知道眼前的日子才是舒坦的,且也能無風無浪過一世的,但仍敵不得心關兒女。自己如何渡過一世不要緊,關鍵是兒女如何渡過一世,沒那能力且不說,有了就當緊緊抓住,決不放手。 此時,海外戰(zhàn)場勝負漸分,雖然還不到最后,但已遣人往大明境內(nèi)運送傷兵。盧宕就在其中,經(jīng)海上數(shù)月奔波,終抵南京的那一刻,他在城墻下靜靜注目,望著仍如離家時一般的城墻柳,滿目熱淚。 如同他們中許多人都在登上真正屬于大明的疆域時,發(fā)自內(nèi)心地跪下來親吻足下土地,大聲號陶一樣,盧宕是看著南京映著絲柳的城墻,才升起百戰(zhàn)歸來見山河如舊人不曾瘦,心中的感慨何止一點半點。那些累積起來,任誰也會熱淚盈眶,淚流得不能自已。 “將軍,進城罷?!?/br> “嗯?!钡郊伊恕?/br> 盧宕在盧家過得可以說不好不壞,他也曾無數(shù)次怨恨生父,但百戰(zhàn)歸來,一切都若天際浮云為輕風吹散。盧家的每一個人,每一樁事都仿佛可愛起來,至于生父……雖可愛不起來,卻也不會有那閑工夫去怨恨。 只是不知城中少女,可在等他歸來? 盧宕安頓好傷兵,就想去尋少女,但卻被醫(yī)館的醫(yī)師按在病房不讓走,他身上的傷口比誰都多,也比誰都深。進了醫(yī)館的門,醫(yī)師怎么可能容忍他走出去,那不是要壞醫(yī)館的名聲嘛。 醫(yī)館中,有人來人往,其中有提了一句婚事的,盧宕忽然不是滋味,也許少女已有所歸屬。 這時王醴進來,他是考功清吏司,這些帶著榮耀歸來的官軍,他都得見一見談一談,核對一下功績:“邁遠?!?/br> “重崖?!北R宕比王醴大半歲,沒去戰(zhàn)場前,真沒人覺得他們中王醴是那個小半歲的,戰(zhàn)場歸來,再互看,才真正顯出盧宕更年長一些來。 兩人相見,真如隔世,王醴用最快的速度核對好功績,按清吏司的程序問完話,便向盧宕詢問海外戰(zhàn)事。 “三大同盟國,都在啃硬骨頭,我們自己的已經(jīng)啃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要幫同盟國再啃一啃,啃點rou回來,就可以打掃戰(zhàn)場,班師歸朝。”盧宕本來起碼要等明年末才能回來,但他受了傷,有幾處重傷一直沒怎么好。撣月道長不放心他,把他打暈直接弄上船,下死命令不許他再返戰(zhàn)場,這才沒辦法提前歸來。 細細分說戰(zhàn)場上的得失后,盧宕想:要不要向重崖打聽一下? 想了想,心里的那點小期盼,還是自己留著品咂罷,倒真有些不好同人說。萬一已經(jīng)另有所屬,他透出去只言片語,日后都要給少女添麻煩,倒真不必??倳忻鎸γ娴臋C會,到那時再說,也并不遲。 自然,盧宕并不知道,他已經(jīng)遲了。 “還未恭喜重崖高升?!?/br> “我這算什么,邁遠才真是高升,好好養(yǎng)傷,待大軍班師必金鑾殿上得官家封賞,總要養(yǎng)好了傷養(yǎng)足精氣神,才好朝見天子,授勛謝恩?!?/br> 盧宕向來覺得王醴人不錯,含笑應下,再沒想要向王醴打聽什么。而是同王醴拉了拉家常,問爐子,問呂擷英盧昆閬,問這兩年來京城里都發(fā)生了什么事。 王醴:這怎么說呢…… 這幾年京城里發(fā)生的大事趣事,有那么不小的一部分和小甜甜息息相關。 第二零九章 愿世承平,人安樂 盧宕歸來,早晚孟約要知道,王醴倒也干脆,直接就告訴孟約。 孟約聽罷,半晌半晌“啊”了一聲,想起舊年城頭送人,好像是昨天一樣,今天盧宕就帶一身榮耀歸來。沒有任何時候,比這一刻,更讓孟約清醒得意識到,整個故事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大改變。 中戰(zhàn)死的天策上將好端端活著,或許不會再有那樣高的榮譽加身,但活著并享受勝利帶來的果實,就是最好的榮譽。雖然孟約也有這樣那樣的擔心,但盧宕能活著回來,比那虛無的劇情更重要。 盧宕是世家子弟,在他的帶領下,雖然不像原著那般,但也有許多世家子弟奔赴戰(zhàn)場,那永遠不可能再歸來故里的官軍中,便有許多世家子弟。他們中的許多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享受著世上最好的一切,他們大可以輕裘肥馬,一生肆意結歡,但他們沒有。 在明知朝廷不可能重用他們的情況下,他們依然去往戰(zhàn)場,為這家,為這國,為這民族做他們能做的。細思來,英勇的犧牲沒有誰更偉大,但拋卻富貴鄉(xiāng)中一世安樂的他們,顯然很難得。 “去看看邁遠罷?!蓖貂芬部吹靡瞾恚粋€兩個都想見一見對方,王醴對自己有信心,也信任孟約,對情敵的人品節(jié)cao也抱有信心,所以沒什么不能單獨見面的。 孟約:“你不吃味嗎?” 王醴:“那得看年年是想我吃味,還是不想。” 盯著王醴看半晌:“還是別,我的心都被你占滿了,哪里還容得下別人。” 王醴幽幽地看孟約,并幽幽地開口:“岳父呢?” 孟約沒忍住白了他好幾眼:“師兄,你這樣下去我們可沒法做朋友啦?!?/br> 王醴禁不住被孟約翻白眼的樣子逗樂,伸手撩她一縷頭發(fā),湊到她耳邊說:“我?guī)讜r看起來是要同你做朋友的樣子,從一開始,我便只想做年年的良人?!?/br> 莫明被撩一臉的孟約忍不住帶出一點臉紅來,含羞帶嗔看人的樣子動人得讓王醴忍不住輕輕蹭了蹭她臉蛋,像一捧花瓣柔柔膩膩,泛著松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