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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都已經(jīng)看過,卻還是忍不住笑作一團,呂擷英道:“光憑這一幕戲,便可見日后該多受追捧?!?/br> 其實,故事經(jīng)劇作大家之手,又經(jīng)德麟班演繹,撲面而來的,除了讓人大笑,還有背后冒一身冷汗的遐思。 比如深知后情的王醴看這戲,就很容易遙想一下,假如自己忽然變作女兒身會是什么樣個情形。但凡想想,就一身雞皮疙瘩,再看戲里的太祖時,便會深感太祖果非常人。仔細琢磨琢磨,若真是太祖變作女兒身,大約還真可能是這樣的反應,孟約對這一點抓得很深入。 回去路上,呂擷英與孟約道:“待最后幾幕上演,必定多得是人想尋年年好好談談,且不說旁人,便是為師,都想好好與你談談……年年,你真不考慮,最后讓太祖曝出真身,真正讓所有人得以圓滿落幕?” “那樣才真會亂套吧,我覺得太祖若托身成男兒,依舊會成就一番偉業(yè),若托身成女兒,大約別扭著別扭著,就隨遇而安了?!?/br> 其實故事是笑著笑著,就發(fā)現(xiàn)包袱里抖出來的不再是笑料,而是玻璃渣與黃連。孟約想要展現(xiàn)的也就是玻璃渣與黃連,那些笑料,不過是引人看下去而加的白砂糖。 德麟班上新戲時,孟約本來留了極好的位置,邀請呂擷英與盧昆閬,還有男盆友和外祖一家同賞大戲。沒想,臨時山中送來信,道是孟老爺?shù)牟∏橛钟蟹磸汀?/br> 孟約一聽,哪還有精神去聽戲,忙不迭隨仆婦往山中去,同去的還有王醴與擅治傷寒的大夫。至噴冰山園后,大夫一看人都燒得昏過去,便皺眉,再一切脈診治就只剩下了一臉如臨大敵的肅穆,孟約不由得心下一沉。 別說這個架空的大明比歷史上的大明醫(yī)學更昌明多少多少,現(xiàn)代醫(yī)學對流行疫病研究得多么透徹,但每年仍會有人因流感死亡……孟約忽然腿軟得有點走不動道。 事實證明,她這回真不是開腦洞想太多,孟老爺?shù)牟≈鴮崈措U。兇險到大夫語氣都凝重無比,大夫只差沒直接跟孟約說準備后事,雖沒直接說,卻也差不多都露出來。另外,大夫深感力所不逮,道要孟約趕緊去請溫病圣手來為孟老爺療疾。 孟約捂著胸口,心跳得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幸好王醴以送孟約為名一同至噴冰山園:“敢問先生,南京城中,最擅長溫病的是哪位醫(yī)家?” 大夫道:“論溫病自然還數(shù)南陽先生葉天士,自然南陽先生目下并不在南京,不過南陽先生在南京很有幾個得意門生。我看這里離玉清山不遠,二位不妨往玉清山去尋華陽道長?!?/br> 時下真正擅長醫(yī)學的,除了各處行醫(yī)的大夫,宮里的御醫(yī),還有就是各家道觀里,一門心思鉆研醫(yī)術藥理的醫(yī)癡,那才正經(jīng)是一群時刻在推動醫(yī)學向前發(fā)展的了不起人物。 王醴請來華陽道長時,孟老爺?shù)臒诖蠓虻脑\治下,略有點降下來,但仍然十分兇險。孟約對于風寒傷寒,各種季節(jié)性流行感冒,只有一個概念,不嚴重的,風寒吃小柴胡,風熱吃夏桑菊。至于嚴重……去醫(yī)院找醫(yī)生,看醫(yī)生怎么處置她就怎么聽從。 實話說,孟約穿越之前,都還沒遇到過感冒嚴重到必需去醫(yī)院的情況,所以她真的很慌。 “年年,莫怕。” 孟約回頭看,是梁總輝來了:“舅舅?!?/br> 梁總輝深感,是他meimei走得太早,留下父女倆相依為命,孟約才會慌張得六神無主眼中充滿害怕:“你爹走南闖北這么多年都過來了,身體底子一直很好,不會有事的?!?/br> “嗯?!?/br> 梁總輝來后不久,王醴與一位作道士裝扮的中年人一前一后進來,匆匆見禮后,華陽道長便進屋去看孟老爺。孟約自然也要跟進去,只是站在一旁,看華陽道長久久不說話,臉上的表情不很明朗,她就更慌了。 王醴回首時,正好看到孟約扶著桌沿,快要倒下的樣子。他走過去,虛虛扶住孟約,并不帶絲毫纏綿曖昧,只如支柱一般站在那給孟約借力:“阿孟,莫怕?!?/br> “王師兄……”此刻,什么都已經(jīng)不重樣,再怎么滿城風雨,流言逼人,都沒有孟老爺?shù)陌参Ro。因為那些,是總想出辦法來的,然而,對于疾病,從古至今,多得是束手無策。 孟約微含薄淚的雙眼,讓他想起幾年前小雨過后的枇杷樹,孟約半蹲在枝頭裙角搖曳,隔著飽含晨光綻放七彩的雨露,清澈得像也被雨洗過一樣。只是現(xiàn)在不是多想的時候,王醴道:“華陽道長先看診,能好自然好,委實不行,還有皇家科學院。雖科學院里擅長醫(yī)藥的院士日常里并不看診,但若求上門去,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理。” 饒是孟約心里擔心得不得了,也抓住了皇家科學院這重點:很明顯,皇家科學院是某個穿越者太祖搞出來的。 此時,孟約并沒有料想到,孟老爺這一病,是福不是禍,孟約也更加想不到,孟老爺才真是個開了掛的人生贏家! PS:從少年輟學的成功商人到后世工科學子逢考必拜的科學強人,我覺得這才是人生贏家的真正節(jié)奏。 這是孟不約帶來的改變,在原著里,孟老爺沒有做官,也沒有來南京,更沒有活到老學到老的精神,也沒有將對織機的熱愛轉為對科學的熱愛。這一個又一個轉折,造就了孟老爺?shù)娜松A家之路,想想還挺帶感的。 第八十六章 玻璃渣和黃連 (明日入V,入V后雙更,早八晚七,死約會,不見不散) 華陽道長診治后,用藥施針,燒是退了,人也醒了。華陽道長切脈后,與還沒離開的大夫商談片刻,才道:“熱病反復,且來勢洶洶,很有可能是時疫。只是脈相,并不似尋常見的疫癥脈相,你們若是有門路,趕緊送往科學院罷,依脈相看熱雖已退,但必還會反復?!?/br> 因有太祖這個掛在,大明對時疫一點也不恐懼,因為了解已深,而且這幾百年,大明國土上基本沒有發(fā)生過大面積流行疫病。比起慌張的穿越者來,土著們倒一個賽一個淡定從容。 將孟老爺送往科學院,盧昆閬在學術界好歹算有點名堂,雖遠比不得科學院里那群癡被太祖笑稱作“闖進神明領域”的人物,但也很有一些歪才。至少,科學院里,有的是痛心于盧昆閬一代術數(shù)大家,偏熱衷易數(shù)推演的院士。 刷的是盧昆閬的臉卡,才一路把孟老爺送到科學院一位專研溫病的孫院士那里,這位姓孫名濟的院士切過脈后,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