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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花樓中,原本安安靜靜,或畫或吟,或?qū)︼嫽蛸p景的人們在短暫地寂靜之后,開始小聲交談。這個講“安國侯世子不是死了嗎,怎么還能活”,那個說“好好的折騰什么,世子之位是釘板嗎,居然要用死來脫離”,也有知道一些內(nèi)情的“安國侯府可不是什么善地,安國侯世子恐怕也不得已”。 “榮氏女可真是……遇人不淑。”益安侯次子且不說,南京城里曾流傳著多少榮氏女與安國侯世子恩愛無匹的小段子,曾經(jīng)人人稱羨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更羨他們能將年少萌發(fā)的情呵護得那么好。 用孟約的話來說——他們曾經(jīng)讓很多人相信愛情,現(xiàn)估計大家又要一起開始懷疑愛情了。 雖然交談聲不絕于耳,但大家聲音都非常輕,所以當榮意憑欄向下,看著安國侯世子問出一句“你還回來做什么”時,眾人齊齊停下交談看向榮意。 孟約記得,即使是在慶園見到剛剛和離的榮意,她的臉上也僅有一絲絕望與頹唐,雖深刻,但不至于毀了榮意整個人生。而此刻,榮意雖依然含笑,但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榮意的人生離全盤崩潰僅隔一線。 “阿意,我怎么能將你丟下?!?/br> 安國侯世子仍是一臉深情,且不似作偽,如果安國侯世子是男主,大約糾糾纏纏地兩人又會破鏡重圓。但作者曾借某本書的角色說過一句話“他有千好萬好,他有深情似海,他有富貴驕世,你也需守住底限——打死不吃回頭草”,所以安國侯世子絕對不會有男主的命。 榮意憑欄垂首,看安國侯世子良久良久,忽然笑出聲,剎那間湖光山色都淡去顏色,只剩下榮意那張艷若桃李,皎似明珠的笑臉:“呵……喬子臨,你出局了!” 語畢,榮意返身坐下,不管周圍是什么樣的目光,也不管周圍人吐什么言語,自此刻始,世間一切都仿佛不再能傷害她。 害話說,孟約有點心疼榮意,因為以后還有得是能傷害到榮意的劇情。 安國侯世子一怔,急急要上樓,卻被榮肅派人攔住,榮肅亦居高臨下看向安國侯世子,口中重重吐出一個字:“滾?!?/br> 榮夫人對著欲沖破阻攔上來的安國侯世子輕輕一笑:“即作陰陽別,何來苦糾纏……人鬼殊途啊,世子?!?/br> 圍觀眾:…… 孟約:有這樣給力的兄嫂,即使沒男主,女主的病也是能治好的,對吧。 不過孟約還有點不明白:“先生,為什么阿意絲毫驚喜都沒有,我以為至少安國侯世子剛露面時,她應(yīng)該會有一點點驚喜。” “何來喜,只有驚。”叫呂擷英說,反正已是個死人,就該打死再埋回土里去。 第五十二章 獨特的修養(yǎng) (親們~明天解鎖技能“三更”~持久度為三天~冷卻時間未知) 安國侯府那些事,本來就沒怎么捂死,安國侯世子散花樓上一出現(xiàn),安國侯府那些倒灶的事就傳得滿京城都是。京城百姓什么沒見過,但安國侯國事發(fā)出來,足夠他們就著喝小半年茶,可見安國侯這看著不起眼的小潭子里,有多少波譎云詭。 “縱有千不得已萬不得已,也不該瞞著枕邊人吶?!?/br> “誒,到安國侯世子這份上,爹媽都不能信了,何況枕邊人。” “這么說,榮氏女還該體諒他?” “體諒個屁,幾年前他剛‘死’完能遞個消息露個口風,那能體諒。就是那時候不能,三法司結(jié)案后他遞消息,懟他一頓,也不是不能體諒。可現(xiàn)在榮氏女再嫁又和離,心都快死了,他忽然鉆出來說沒死,隨便擱誰身上,當時也只想弄死他吧?!?/br> 孟約:噢,原來榮意的心路歷程是這樣的。 其實也只是外人猜測,榮意心路歷程到底怎么樣,只有榮意自己心里清楚,別人再怎么猜測,也未必能全猜中。 散花樓詩會已過去兩天,滿京城說什么的都有,但大都是向著榮意說話的。榮意雅號“桂園主人”,是宮中那位好詩賦的天子所贈的號。這個號,取自李清照那首詠桂花的——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折桂、桂冠之類的詞,多用在科舉上,榮意不能科舉,天子這一贈號,也意指榮意有折桂之才。不但有才,人家還又美又會做人,自然是維護得多,落井下石的少。 再少也是有的,榮意和離后,模樣仍鮮麗無比,但再見榮意,孟約卻覺這個人像是一夜間枯萎的花樹,怎么看怎么觸目驚心:“阿意?!?/br> “若是寬慰就不必了,我已聽了許多,謝謝阿孟?!睒s意再枯萎,禮儀風采還是在,只是容光損失許多,也確實更冷硬了許多。原先只是風雅動人,現(xiàn)在卻帶著一絲陰郁,暫時還看不出“毀滅世界”的生無可戀來。 孟約本來也沒想勸,這時說什么,都是往傷口上灑鹽,她是要做榮意死粉的,怎么可能干這樣的事:“我素來口拙,就是想寬慰也無比寬慰起,我是問你想不想吃灸rou。孟園都已經(jīng)準備好,我邀請了先生和盧先生,還有王師兄,你也一起來呀?!?/br> 希望那句“沒有什么問題是一頓美食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頓”是真的有用。 孟約的好意,榮意豈能不知,從這些小事上,處處能見出孟約胸襟來。這個時常說自己這不會那不會的女孩子身上,有一種很獨特的修養(yǎng),總在不經(jīng)意間體現(xiàn)出來:“好?!?/br> “阿意一定要嘗嘗我灸烤的韭菜,家父吃了贊不絕口,還有灸rou,薄薄的五花rou提前碼好味,石板烤熱涂下厚厚一層牛油。等石板吸收了牛油,把五花rou放上去,rou和石板接觸的那一瞬間,油花刺啦刺啦作響。大概這世上,不會有比這更讓人胃口大開的聲音了,阿意不要嫌有肥rou,灸rou有肥rou才好吃呢……”孟約走一路,就說一路燒烤經(jīng),一是她實在沒什么好說,二是想讓榮意把注意力放到即將入口的美食上。 也許是孟約一臉向往,一副垂涎欲滴的樣,榮意還真被她的話引出兩分胃口來。 兩人和呂擷英盧昆閬一起往孟園去,在門口正好碰到王醴,門里飄來的香氣讓他們沒過多寒喧,而是先后進門,往前院水邊就座。不多時,孟老爺也特地趕回來,閨女頭回邀請人回家吃飯,孟老爺怎么可能不到場。 一一打過招呼便開始進餐,韭菜烤得噴香,灶上的袁娘子帶著幾名仆婦,一輪一輪上葷上素上湖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