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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當(dāng)女博士重生到民國守舊家庭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0

分卷閱讀180

    理解,自然更不在話下。偏著頭又聽周先生說了一陣,這才起了身,對斯太太微笑著說:“我去替他說兩句?!?/br>
    斯太太并未阻止。周氏和允焉都吃了不小一驚,爾后則臉上帶著笑,本著以看她笑話的態(tài)度,更加用心的看樓下那場戲。

    楚望一掀酒紅色門簾,順著三樓欄桿,目的十分明確的朝那桌人走過去。

    彼時周先生正說著:“你們這類通俗文學(xué)作者,無組織無綱領(lǐng);只知消遣娛樂,只知道迎合大眾口味;不知道國之危難民之疾苦……你若說要掙錢,我的仍比你暢銷……這位女士,你是?”

    言桑正皺著眉頭聽他口出狂言,一見楚望,眉頭舒展,眼睛一亮,喊道:“楚望,你怎么來了!”

    她對他致以微笑。在那群男人的譏笑聲里,她扭頭對周先生說:“周先生,你為了慶賀你母親生日,從世界書局買了兩套二十四本寄回家給她。請問這套,是誰的?”

    周先生一驚,顯然沒想到自己如此私人的書本訂單竟也被旁人窺探到,“你、你從哪里知道的!”

    “周先生買的那套書,是斯先生著的,與,”她毫不留情面的,繼而微笑道:“母親不讀兒子鋪天蓋地的大作,偏愛不入兒子法眼的斯言桑先生的著作?!?/br>
    周先生哼笑道:“封建婦人偏愛這些沒有價值營養(yǎng)的消遣之作無可厚非,即便是我母親也難免隨了大流。”

    她接著說:“那么你是否想過,你母親明是叫你替她買書,實是想以她微不足道的力量,叫他兒子知道他老家里還有一位‘死要做周家人的鬼’的結(jié)發(fā)妻子被他冤枉耽誤了一輩子!”

    周先生臉色一陣發(fā)白,還不及開口,徐先生先受了刺激,“口出狂言!”張先生更甚:“萬惡舊式婚姻本就是糟粕,何不摒棄而后快!”

    楚望盯著這兩人笑:“張先生的‘青島艷聞’‘風(fēng)流蘊藉’在徐先生口中,竟然是值得歆羨的‘展顏艷遇’。見就有如此過激反應(yīng),難怪難怪?!?/br>
    見她批駁友人徐先生,沈先生不悅:“你是什么人?小小年紀(jì),就要做教母第二?”

    “教母敢罵徐先生婚外情,覬覦他人之婦,你呢!”楚望笑道:“哈!好啊。好一出互相包庇的好戲。無怪乎今天你們將斯先生請來這里,原來本就是沆瀣一氣。”

    周先生道:“這是我們語絲與新月餐會,一言一句都是要記錄下來的。你一介婦人,無名無姓,便不要來搗亂了?!?/br>
    楚望笑得更開心了:“周先生,想好怎么寫了嗎?‘席將終斯語含譏刺,直斥之,彼方爭持,鄙相悉見?!遣皇??”

    郁先生用英文大喊仆歐:“可否將這人請出去?”

    仆歐過來以后,斯言桑笑著說道:“這是我未婚妻子,請勿將她趕走?!?/br>
    仆歐疑惑間,言桑便已起身,將自己的位置讓座給她。

    楚望舒了口氣,接著說:“你們請斯先生來餐會,本意是什么?解你們心頭之恨的?還是歡迎他回國的?”

    沈先生道:“自然是叫他知道,當(dāng)今國內(nèi)文人界是個什么風(fēng)光情形。”

    楚望道:“劍橋諾獎得住評價他‘實事求是,不為真實而羞愧;美妙嚴(yán)肅又歡快,對當(dāng)今中國留學(xué)小世界給予正確評價,是迄今為止我見過最真實、最完備、最重要的一部關(guān)于中國的著作’。你們當(dāng)中有誰得過諾獎,有資格去指教他?”

    徐先生道:“他地質(zhì)學(xué)半路出家,并非中文系出身。”

    楚望反問道:“徐先生,你也是律法系出身。告訴我,你與他誰的文章作得比較好?”

    楚望再接再厲:“你們?nèi)羰且f‘可是他對中國當(dāng)代文學(xué)無半點貢獻’,那么請問,語絲與新月論戰(zhàn)這么多年,是因為什么讓你們多年來竟頭一遭能坐在這里,‘和和氣氣’的同桌飲茶吃飯?”

    那位緊接著就要說這句話的張先生頃刻間便被堵了回去,霎時間席間眾人鴉雀無聲。

    “不是文學(xué)藝術(shù)?那么文學(xué)藝術(shù)是什么?”

    郁先生恥笑道:“斯先生有這個空關(guān)心我們這些文人情史,根本就是‘朱門沉沉按歌舞,廄馬肥死弓弦斷’,是‘忍把浮名,換了淺酌低唱’,還是‘商女不知亡國恨’……”

    “你們口口聲聲的‘費厄潑賴’,就是這么‘費厄潑賴’的?”楚望冷笑一聲,拉起言桑的胳膊便要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斯先生,你有你才華橫溢,根本無需自貶身價,與他們同流合污?!?/br>
    張先生道:“中國文壇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楚望聽聞,回過頭說:“你給我記住這句話!五十年,不……十年以后,我再來問你中國文壇少他一個少不少,又多你一個多不多!”

    ——

    一口氣拉著言桑跑下樓,至一樓舞廳邊緣,她松開他,大口喘氣。

    言桑被她拉著就這么跑了一路,一句也都沒多嘴,臉上一直帶著笑,一瞬不瞬的將她盯著。見她累著了,伸手要替她順口氣,被她避過了。

    緩了口氣,楚望說:“斯先生……你真的根本無需向他們低頭?,F(xiàn)在不要,以后也不要。”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笑著說,“好?!?/br>
    想了想,她又說:“不要相信他們說什么‘國外的土地孕育不出中國的詩人’這類屁話。你不要畏難而去茍同,他們?nèi)羧莶幌履?,你便到容得下你的地方去?!?/br>
    言桑眉梢眼底都是笑意,“那么你會與我一同去么?”

    她沉默了。

    幸而此時斯太太已經(jīng)聞聲下樓來,后頭跟著周氏與允焉。言桑見狀,神情頗不悅道:“怎么……什么時候這么多人一同來了?”

    她立在他身旁:“斯太太是在關(guān)心你?!?/br>
    緊接著又對斯太太禮貌道:“斯太太好意請我前來,卻鬧這么大亂子,是我冒昧唐突了,實在抱歉?!?/br>
    斯太太面上笑著說:“沒事,你說的很好?!鞭D(zhuǎn)而卻一刻不停往外頭走,并說著,“言桑,你父親與弟弟還在家中等你?!?/br>
    言?;仡^來問楚望,她皺著眉頭搖搖頭,示意他隨母親一同離開。

    他遠遠卻見著謝擇益走近前來,更加不肯走了。

    楚望順著他的視線回過頭去,很快同他說了句“再見”。爾后快步走到謝擇益身旁,隨他一道,頭也不回的出了飯店。

    謝擇益道:“心疼了嗎?”

    她苦笑道,“有一點?!?/br>
    謝擇益又說:“你剛才維護他那番話,講的很不錯?!?/br>
    楚望道:“聽到了?”

    “嗯。今天在滬上飯店里的,想來沒有誰沒聽到?!?/br>
    “這也許是我這輩子的巔峰了。”

    “一心維護著什么人的巔峰?”

    她嘆口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