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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妻子女兒帶著許多小可愛夾道歡迎自己,心里還是十分開心的。 眾人分別“舅舅”“姑父”“爸爸”的招呼過后,都接受了來自喬老爺分外熱情的擁抱。 隨后喬老爺為他們介紹第二個人——曾是英國皇室御用裁縫的法國人索米爾先生。先生個頭相當?shù)母?,和喬老爺站一塊特別像是老夫子和大番薯。索米爾先生友善的和眾人行了南法的貼面禮,把允焉和真真都嚇得不輕。喬瑪玲在一旁笑著安慰道:“別怕,他只是想和你們打個招呼?!?/br> 介紹完第二個人后,臺階下面又走上來一個年齡約莫二十四五、身姿豐潤的白人女子。她頭發(fā)是亞麻色,臉上有些許雀斑,飽滿的唇因為缺乏維生素而有些蒼白脫皮。她懷里抱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小男孩深棕色頭發(fā),像風吹過海岸般碧藍的眼睛,但是五官又可以看出來是個混血男孩子。 楚望立馬就意識到,不好…… 果然,在喬太太和喬瑪玲的一臉疑惑里,喬老爺將頭歪在一旁,沖白人女子招招手,示意了一下喬太太,說,“這位,你要叫她太太,中文我教過你的?!?/br> 白人女人用非常刻板的中文喚了一聲:“太太你好……” 喬太太險些昏過去,被趙媽和喬瑪玲一塊扶住了。她勉強穩(wěn)了穩(wěn)身子,聲音顫抖著問,“什、什么時候的事?” 喬老爺略有些無顏面對她似的,低著頭抬抬眉,“前些年的事了?!?/br> 喬老爺臉色也不大好,不再看喬太太,轉(zhuǎn)頭沖喬瑪玲勉強一笑,說,“瑪玲,這是你小姨娘米歇爾,是葡萄牙人。這是你弟弟萊昂。萊昂,這是你jiejie瑪玲?!?/br> 米歇爾臉色蒼白的用英文溫柔的說:“瑪玲,我常聽你父親提起你。” 喬萊昂稚嫩的童音喊道:“jiejie?!?/br> 喬瑪玲:“……” 林楚望看著大姑媽在風雨里搖搖欲墜的身影,不禁喟嘆道:喬家平白添了個白人姨娘,真是家宅起火啊…… 如今有客人在,又有晚輩在??腿藗冮L途跋涉這么久,也不好讓人在風雨里干等著。喬瑪玲也知道m(xù)ama此時心情必然十分復(fù)雜,但不論如何不能讓外人覺得自己家失了規(guī)矩,便也勉強打起精神說:“索米爾先生,小姨娘,萊昂,外面雨大,別淋著了,先進屋來?!?/br> 她收斂起內(nèi)心的郁結(jié),吩咐趙媽帶客人進屋。 一眾人都進屋后,林楚望跟在趙媽身旁,聽到趙媽勸喬太太:“誰家老爺還能沒個三妻四妾的!” 喬太太:“……” 趙媽又勸:“何況您是大,她是小。來了香港,按規(guī)矩,她每天可是都要同你請安的?!?/br> 喬太太幾乎丟了半條魂在風雨里,卻頗為尖銳的“呵呵”干笑兩聲,“請安?我怕是受不起的!” 趙媽:“太太……橫豎連孩子都有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您就忍了吧?!?/br> 喬太太調(diào)整了良久的情緒,臉上調(diào)色盤似的。 “很好……誰家還能沒個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嘴角出了口濁氣,唇角一挑,跟在眾人后面笑著進了屋。 一眾人在客廳坐下,喬瑪玲便要去泡錫蘭紅茶,被林大太太制止了。喬太太沖她使了個眼色,正聲道,“去將柜子頂上,你舅舅差人送來的碧螺春取過來泡上一壺?!?/br> 喬瑪玲臉上微驚,“哪一罐?” 喬太太用紹興話說了那碧螺春的俗名,“那罐‘嚇煞人香’?!?/br> 喬瑪玲立即意會,轉(zhuǎn)頭去取茶。 喬瑪玲取了一套定窯白茶具出來,幾個小孩子不能喝,便只取五個杯子斟了五杯。 看著喬瑪玲提壺添茶,捻杯遞茶,劍指托杯……一氣呵成,行云流水的姿態(tài),由一位姿容出眾的東方妙齡少女完成,仿佛中世紀經(jīng)過絲路流傳到歐洲的仕女圖拓本一般,一眾白人皆看得嘆為觀止。 見姨太太米歇爾大而無神的碧綠眼眸,因為驚嘆而微微收縮,喬太太臉上露出微不可查的得意笑容。 喬老爺明白自家太太想要拿大造勢的意圖,只略一笑,捻杯輕嗅茶香,便轉(zhuǎn)頭細細教導(dǎo)米歇爾和索米爾先生如何持杯、如何品茶。 喬太太面色一僵,旋即正了正色,讓喬瑪玲帶三位meimei去換一身衣服。 換了白絲襪、芭蕾鞋和緊身短裙出來,三個丫頭在客人面前一字排開。喬瑪玲已經(jīng)端坐在鋼琴前,指尖落下之前,她沖三位meimei微微抬頭,溫柔的笑問了一句,“柴可夫斯基,第一幕?” 三個小丫頭齊齊點了點頭。 沙發(fā)上的眾人都不免端坐起來,打足精神準備認真欣賞爵士之家的女孩兒們,為遠道而來的客人們準備的小小表演。 高腳杯舞曲從喬瑪玲指尖傾瀉而出,三個小丫頭宛如三只初初長成的小天鵝一樣,足尖鞋配合低聲部踩得客廳木地板吧嗒作響,仿佛鼓點一般的伴奏著。舞姿整齊曼妙,些微日光從窗外瀉入客廳,隨著流水一般的肢體語言,光影也因而唯美的交疊穿插。 一曲舞畢,三個丫頭在贊賞聲中對客人們鞠躬齊齊敬禮。喬太太仰起頭高傲的微笑,吩咐趙媽先帶三個丫頭回房學英文。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有沒有這個背景下的香港同時期的文。。求推薦。。 寫這個文的初衷其實也是想講講這個時期的香港。 種種中西方文化的矛盾、不協(xié)調(diào)、滑稽卻又有趣的融合,覺得比同時代下五光十色的上海要有意思的多。 所以許多主人翁身上都會有殘留的封建時代的守舊,同時又接受新鮮西方文化的洗禮。 兩相碰撞,啪!許多故事許多火花 也歡迎多多指正,大家一起討論 ☆、〇一六 姨娘與裁縫之二 氣喘吁吁的回房后,楚望不由得又想起坐在沙發(fā)的男男女女,都是同一副嘴唇生瘡、指甲縫長滿倒刺的模樣,不禁也替他們渾身不舒服起來。特別是細皮嫩rou的小孩子,外面都這樣了,口腔里不只得潰爛成什么樣。 她喚來蝶兒,小聲吩咐,“去廚房拿支維生素泡騰片,用涼開水沖三杯端去給太太?!?/br> 蝶兒應(yīng)了一聲。 楚望想想,又說,“托盤里加一盤新鮮水果,切成瓣兒,要頂新鮮的。再尋一只指甲鉗,讓太太給喬老爺?!?/br> 蝶兒一臉疑惑,但還是答應(yīng)下來去取了。 這種長途旅行中,周身不適的滋味楚望再清楚不過。 大多數(shù)人,只要稍稍出遠門,指甲縫里就容易長刺。這種刺因為干燥引起的,不疼不癢,但是你指頭摸到哪,它刮擦到哪里,刮過去就是一身雞皮疙瘩。而且旅途中,很難尋到指甲鉗。這種折磨人的感覺,就好似有人拿指甲一直在你耳邊刮黑板,刮刮刮不停。 曾經(jīng)有一次,楚望在從天鵝堡返回慕尼黑市的火車上,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