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吃地笑。

「??！我懂了！因為是早上，所以這是你的慣性動作，很自然就把制服穿好了……!?」

他還是吃吃笑著。

「拜托！你就跟我點頭說是嘛─！」

「健次是希望上學(xué)！」

他mama的補充說明，讓我手中的碗哐啷滑落在桌上。

「據(jù)醫(yī)生說，他的外傷并不嚴重，所以要恢復(fù)只是時間的快慢問題。因此，需要多到戶外去，多給予他刺激，效果會更好！」

（要受刺激的不是他而是我！可愛的mama大人……）

難道記憶喪失，就是這么容易簡單碼？

對于健次的「病情」，疑點顯然愈來愈多。

就在我內(nèi)心嘀咕著時，健次的臉在我大腿內(nèi)磨蹭著;我則小心翼翼地防他母親發(fā)覺，輕輕踢著健次的肚子。

mama依然面帶微笑著說下去─

「可是我并不太過擔(dān)心，因為春樹君你都會陪伴健次，對不對？」

「……??！是的……」

被她這么說，我更不能避之不管，我食之無味地扒著飯。也許健次的mama早已識破我和他兒子間曖昧的關(guān)系，這令我有些不安。

＊＊＊

「嗯！的確是有些不大對勁！」

班上同學(xué)有人這么一說，圍著看的同學(xué)間，便彌漫著有些尷尬的氣氛；我無言地用腳去踩了那個開口的同學(xué)一腳。

「好……痛！」

對方小聲哀叫一聲，便跪在地上。了解我所為的同學(xué)，莫不對他投以憐憫的眼光表示「哼！誰叫你這么不識趣！」

結(jié)果，我就以這方式帶著健次上學(xué)。其實我不愿意帶他的原因有二。

其一是，早已失去理性與知性的健次，我不敢擔(dān)保他會在人前突然對我做出「什么」動作來。

另一個原因，則是介意班上同學(xué)看到他的癡呆，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健次卻對任何人都親切地笑容?，F(xiàn)在的健次，已超越所謂的可愛，他真的是呆癡！我當(dāng)然不愿這樣的健次在人前露面；這也是基于我個人一點的虛榮心與對他的愛。

只是事已至此，也隱瞞不了;從上學(xué)至午休，健次的癡呆已傳遍全校─對于這種的名人，想必也不是很光榮。

我用盡威嚇脅迫的方法，試圖驅(qū)退蜂擁而來看熱鬧的人群。到后來，甚至對就近的家伙改以用力踩其腳的方式以待。

更嘩然的是，連別班的女同學(xué)也成群結(jié)隊來湊熱鬧。

「喂！水城君真的變呆癡了嗎─!?」

如此口沒遮攔的是隔壁班叫中里的女孩子。老實說，我并不欣賞她，因為……。

「哇！是真的！是有點飄飄然的感覺～」

（什么飄飄然!?）

對這種語焉不詳?shù)男稳菰~，我頗不以為然。

這位中里美管子，因長得很可愛，又有一對巨乳，而深獲男同學(xué)的青睞迷戀。其實她并不壞，我也不很討厭她；但這卻是在聽到她向健次告白之前的事。

健次雖表示他婉拒了，但我依然不能釋懷；畢竟對方是長得娃娃臉的波霸……！

「水城君，你還好吧～？」

中里拖長著她的尾音，一邊摸摸健次的頭；而健次也對她微笑。

（你干嘛對他這么親熱?。。?/br>
但礙于對方是女孩子，我不能踢她，只有咬牙切齒忍氣吞聲。

因中里的介入，使得氣氛得以緩和;而剛才一直注視著我握緊拳頭的劍拔弩張的那些人，也開始面露微笑起來。

「只是對這么開朗的健次，會覺得有些可怕呢！」

「對??！好象感覺和他平時的樣子很不一樣……」

「哈哈哈哈……」

「??！我來摸他的喉結(jié)，他一定會覺得很舒服！」

中里似乎有所誤解的開始摸著健次的喉結(jié);而健次雖表現(xiàn)出有些狐疑「??」的神色，卻也任其擺布。

（你可以擺脫她呀?。?/br>
我又不由自主地咬著白色手帕的一角。

可能是被情境所感染，圍繞著的女孩子們也跟著摸起健次。

「他的頭發(fā)好軟！」

「還有皮膚也很細嫩！」

「不知是用什么洗發(fā)精？」

洗發(fā)精是在超市花三百九十八元（不含稅）買的廉價品！我也是用同一廠牌的！干嘛一直摸他？我不是警告過好幾次了嗎？

女孩子們見健次乖巧不反抗，動作就更大膽起來。

「把他的頭發(fā)往前梳吧？」

「好哇！或許會很好看?！?/br>
「我去拿梳子！」

就在你一言我一語下，那些女孩子就充當(dāng)起臨時的美發(fā)師來了。

（為什么這些女孩子，在干些了無意義的事時，會這么團結(jié)一致……？）

平時吃個便當(dāng)?shù)没ㄉ弦粋€小時的時間。

未久，健次身旁響起歡呼聲！

「哇哇！真是可愛！」

「對，比想象的還要稚氣得多!!」

在被重重包圍的椅子中，坐著平時頭發(fā)都往上梳，此刻卻將前發(fā)往下梳的健次。

（真狗屎！前發(fā)往下梳的健次，只有我才看過而已呀……）

「水城君雖很親切，但我還是很怕他，平時都不太敢去接近他！」

「他國中時好象長得更可愛！」

「對！他在校外一定有女朋友！」

（嗯咦啊……唔?。?/br>
我想沖口而出，卻又欲言又止。

其實健次最恨將頭發(fā)前梳，他認為那些矬。他也絕非娃娃臉（但至少比我正點），所以頭發(fā)梳往前，看來會比實際年齡小；而往上梳后再穿上便服，就約有二十歲之相貌。

（不過，健次的確從小時候就長得像個天使……）

但那只是「外表」，其性格至今不變。

他曾利用他的外表，得到陌生女人送糖果，也被陌生男人帶走過。而他所獲得的糖果，多半吞進我的胃里了；至于帶走他的男人，則把他推下古井里，再向他丟投石頭。這雖只是健次的陳年往事，但如今回想起來，依然覺得他的童年為何會如此地邪惡？

就在我沉湎于過去的往事時，新的「事件」迭起！

中里突然中了邪般怪叫著─……。

「哇噻！是真的好可愛！」

……邊說著，邊用她那九十二公分的巨乳抱緊著健次。

「……哎喲喲哇─啊呀呀……」

我的慘叫聲在校園回蕩著。在旁邊聚眾喧嘩者也隨著我的叫聲同時后退。只有中里文風(fēng)不動，讓我再也看不下去。

「你怎么用胸部……貼著他呀……─!!」

我抓起健次的衣領(lǐng)猛搖，我其實是想遏止中里，但在眾目睽睽下不敢造次。

「你……當(dāng)著我的面……怎么一點也不反抗啊……!?」

「春……春樹!?」

后方的群眾對我的失態(tài)驚叫，但我已怒不可遏。

「你……這個白癡！混帳!!」